那么无论她如何报复,如何算计,她或许也只是像是知道阿离欺骗时一样的感受,起初是疼的,后来直接剜肉一样从身上剜掉,时间久了,伤口终究是会长好的
可现如今,奏海瑶身上那一道疤痕已经变的很淡,一条粉红色的疤痕落在白玉一样的肩膀上,那是因为她才会留下的。
如果在Cindy出来后她就留了心。
如果
你哭了。
秦海瑶看着阮漪涵的眼泪轻声说,这是她没有想到阮总的反应,如此的意外,却让她心如刀割。
阮漪涵偏开头,掩饰性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有沙眼,风一吹就这样。
秦海瑶盯着她的眼睛,可是这是室内,窗户也关着。
阮漪涵:
秦医生还是反应这么快不给人留活路。
从奏海涯的角度讲,她是第一次和阮漪涵贴的这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她长长眨动的睫毛,看着她眼下的乌黑,以及她推开药有时眼里的温柔与疼惜。
这还叫不熟悉?
她看阮漪涵这心疼的样子,感觉她们一定不是仅仅接过吻的关系。
疼么?
也许是太投入了,秦海瑶居然忘了阮总再给她上药,她刚才一动都会疼,现在阮总给她涂药她都不疼,是不是有点露馅了?
嗯
奏海瑶蹙眉低吟一声,她的一双眼睛黏着阮漪涵,呵气如兰:有一点点疼,但是还好阮总的技术很好。
阮漪涵腿一软,差点当场崩溃,她赶紧把秦海瑶的衣服给她披上:上好药了,你躺一会儿。
她正要跑,秦海瑶却一下子叫住了她,阮总。
阮漪涵扭头看着她,秦海瑶盯着她的眼睛,幽幽地问:我这个伤,是因为你才有的吗?
深入灵魂的一句话。
阮漪涵震惊的看着她,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秦海瑶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我我醒来的时候,大家告诉我是与隔壁邻居在割麦子的时候吵架,被镇刀刺伤的。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可是我有对着镰刀比划过,痕迹似乎不对。
小海的记忆虽然没了,但超凡的智商可不是盖的。
她喃喃的: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被否定了,后来我就想这伤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也许是我以前做过什么错事,挨了一刀,清了脑子,是么?
阮漪涵的手都在抖,她的心里全是泪。
不是的小海
不是你的错
奏海瑶咬了咬唇,这也是你躲避我的原因么?
最后,还是逃出了房间。
阮漪涵根本不知道怎么来回答秦海瑶。
她一个人在隔壁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到最后,她去找了姜溱月:月月,我
姜漆月才刚烤完几个肉串,透过烟雾,她上下打量着阮漪涵轻轻的说:阿涵,别走了,要过节了,你陪一陪她,她也很孤单呢。
一语割心。
这一点,阮漪涵是想到过的。
受了那样的伤,流了那么多血,甚至就差一点活不下去。
她该是怎么从痛苦与茫然中挣扎着走过来的。
你还是担心佛珠的事儿么?
姜溱月看着阮漪涵的眼睛,她们之间的感情,不似爱情,不似亲情,超越了许许多多。
她太了解阮漪涵了,也明白她们曾经的经历。
阮漪涵哽咽着:当年,她也可以选择忘记我的。有谁愿意这样带着痛苦一次次轮回。
这后两次的追随,随便一次,如果小海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念与执着,她早就解脱了。
阮漪涵是害怕。
也许是被痛苦折磨了太久。
她总是感觉美好是不常在的,就像是梦境一样,昙花一现就离开。
可它离开之后,给她们留下的痛苦却是永存的。
就像是她
第一世的她虽然没有记忆,但秦海瑶不会骗她的。她杀了人,银铛入狱,把无限的痛苦留下。
第二世呢?
她的奶奶被人挫骨扬灰,她痛苦绝望的跳崖身亡
到了最后这一世了
她的小海好不容易幸福了。
如果再因为她有什么意外
阮漪涵承受不了,她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了,她想过要放手的,可是这么久的爱早就印在了灵魂之中,她就想要远远的看着奏海瑶,就这样默默的守护她就好可她们之间的感情,从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数的。
小海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执着。
就像是现在。
她第一眼就认定,她和阮漪涵不是简单的关系。
她执着的想要知道为什么,阮漪涵却害怕那份执着会毁了她。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来我这边休息吧。
姜溱月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她知道阮漪涵心里的苦,阮漪涵幽幽的:好,其实在哪里都一样。
还是睡不着么?
姜溱月的心一紧,阮漪涵苦笑着低下了头。阿涵,你这是在自我惩罚。
姜溱月的声音很柔和,以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逝去的人都走了,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不好么?
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
所有的道理,阮漪涵都懂。
可是有过同样心理创伤的人,也懂她,每一个清晨,每一个白天,阮漪涵都一次次告诉的自己放下吧,走出来,跟过去说再见。
可是每一个夜晚,黑色的回忆又会不放开她,一次次将她淹没,让她窒息。
她没有办法。
她身不由己。
晚上吃烤串的时候。
奏海瑶沉默的看着阮漪涵把她的行李拉到了隔壁,她对着小海微笑的解释:月月那边是软榻,我睡着习惯一些。
奏海瑶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轻轻地:是么?
她低下头,淡淡一笑。
那笑阮漪涵是熟悉的,她知道,小海伤心了。这一晚上的烤串,除了没心没肺的拉珍吃的开心,几个人都是心事重重。
姜溱月现在担心的反倒不是小海了,小海的身体好了起来,虽然偶尔也会伤感,但大部分时间下要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反观阮漪涵,她像极了最初的秦海瑶,心事重重,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在她们俩的这场迷局之中。
旁观者姜溱月感觉,知道最多的,始终是那个受伤承受最多的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该有多好。那一夜,不仅仅是阮漪涵,秦海瑶也失眠了。
她坐在葡萄架下面,借着月光,凝视自己手腕处的白色菩提珠。
那一颗颗珠子,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秦海瑶的手轻轻的摸索着佛珠,想起师父说的话。
不要轻易摘下,小海,切忌切忌。
有那么一刻,秦海瑶心里有一个冲动,她想要摘掉手上的佛珠,就好像也许那样,她就能想到曾经,就能知道阮漪涵这样痛苦难过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