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天地一片宁静,只有李简和自己。
李简的衣服被火烧破了,头发也散了下来。长发如墨,肤白如雪,唇红如樱。
齐修发现自己本来是接下外袍,上去帮他披上的。
可不知为何,自己盯着那唇盯了许久,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吻了过去。
那一刻,齐修的心跳动得前所未有得快。
桃夭之盛,漫天烟火没有一种盛景能闭上他此刻的心情。
齐修一梦醒来,大汗淋漓,衣衫尽湿。
春水初盛,一梦了无痕。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李简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感。
那是离经叛道的,是悖论的,是没有礼义廉耻的。
而他的师父,是他万万不该肖想和亵渎的。
齐修瞥了一眼神坤镜,看见那里没动静,庆幸这个时候李简应当在睡觉,没有看到这一切。
齐修当即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用术法除去身上和衣服上的污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自从这场梦开了个头之后,他觉得心里的杂念就愈发不可控制起来。
故而他让自己跪下来,每一次有离经叛道的想法,每做一次那样的梦,就拿剑割自己的左臂一下。他用疼痛,强迫自己那不可求的肖想退去。
所以,出关之后,李简那回看见的他左臂上的伤,并不是因为他在抑制魔息,而是他在抑制对李简的欲望那种不可被原谅、太有违伦常的欲望。
这样的鞭笞自己还是有效果的。他慢慢闭关修行,强迫自己不去想李简,总算缓和些许,能够用术法完全压制心里的邪念、专心修行。
因为他不想让李简失望。他不想闭关三年,最后让李简发现他的时间全部荒废掉、竟然一无所得。
但这样的状况,也没能维持太久。钟离城逼齐修化魔之后,他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又一次梦到那种的情形,是在空明之界。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李简。
这样的梦做得太多,他才知道自己陷了有多多深,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让那梦成真,试试真正得到李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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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想到沧海洞的那些,是因为今天晚上也不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李简让齐修脱了上衣,查看他的各个伤疤。
这里的伤,是怎么受的?李简指尖摸到一处伤疤,问他。
齐修不忍他心疼,只打哈哈过去。我不记得了。
那这里呢?李简看向他肋骨到腰腹位置极长的一道疤,这伤这么重,你一定记得?
齐修拥住他,师父,都没事,不疼了。
李简被他抱在怀里,垂下眼眸,看到他左臂上的伤,然后道:这里我记得。这里有数不清的伤痕,是你在沧海洞里自己割的,为了抑制魔息。
咳。嗯。齐修点头。
怎么了?李简抬起头看他,你这声答得不自在。怎么回事?
齐修听罢,到底大概给李简讲了一下。当然,他轻描淡写,没说得太严重。
那一刻,李简其实是有些受触动的。
因为他对齐修还是有误会,以为他就是个小狼狗,觊觎自己太久,不顾伦常、太过大胆放肆。但原来,他是控制过的,而且是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控制过。他只是失败了。
李简望着齐修,不禁想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真的、很爱自己,从十七岁,一直爱到了现在。
齐修抬起李简的手,紧紧握住,眼神含着挑/逗地看着他,那师父,你有没有做过关于我的那种梦。
当然没有。李简大言不惭,立刻否认。
真没有?齐修挑眉。他虽然这么问,但也觉得李简似乎真的不会。
没有就是没有。李简侧躺下来,将被子一拉,我要睡了。
齐修侧拥住他。那师父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记得了。睡觉了逆徒。李简闭上眼。
齐修开始吻住李简,耳鬓厮磨,李简慢慢有些意乱情迷。
但李简等了半天,迟迟不见他下一步动作。李简声音低哑,责问:逆徒?
齐修转而从背后抱住他,挑着眉梢望着他笑。师父,告诉我实话。告诉我,我就满足你。
我去,这些话哪儿学的?
李简不想理他,可被他从背后抱着,竟不方便踹他。
齐修抬腿,钳制住李简的双腿,不让他乱动。嗯?师父,告诉我?
不记得。真不记得。李简咬牙,拼命忍住什么。任凭齐修做什么,他都死活不松口。
师父,告诉我。齐修的声音和动作却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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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逆徒
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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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简直是个混蛋!
你告诉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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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嗯,就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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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只对你一个人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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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的!
我没有大爷,只有师父你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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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你
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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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你这个
师父,你特别可爱。
最后还是齐修先服软。
事后。
李简正过身,得偿所愿踹了齐修一脚,才总算心满意足。
齐修抵住他的额,师父,告诉我呗。
李简看向他,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什么察觉到的。
什么时候?齐修期待地问。
其实挺晚的。就是在在那一世,我死了之后了。
李简道,小青拿了一堆东西,有各种药物、有金锁,还有一样,就是你给我的发戒。他说,我可以带一样东西回我的那个世界。那一刻,我只想带走发戒。别的东西,我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心里有你。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我的世界,我唯一放心不下、唯一记挂、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但你要我说,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