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这反倒让令欢愈发感兴趣了。

这一早上,令欢便拉着君怀琅,写字画画给他看。

这一年多来,君怀琅在江南已经收到了令欢不少的画作,不过倒是从没见她当面给自己画过。

她的技巧倒是半点没有长进,但胜在兴致高。君怀琅和君夫人也不扫她的兴,还要时不时鼓励她几句。

这般,时间过得便很快了。

君怀琅一边陪着妹妹,一边还在暗中观察着君夫人的神态。

君夫人也确是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长安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天空中见不到一丝云。永宁公府的大门又是向阳的,此时日头渐高,外头也晒了起来。

君怀琅心下有些担忧,却也知薛晏不怕这些。

倒是君夫人,愈发有些坐立难安。

一直到日头高悬,到了半上午的时候,君夫人坐不住了。

出去看看,外头有没有马车。她状似不经意地道。

旁边的丫鬟连忙出门去看。

过了一会儿,丫鬟回来了。

回夫人,没有马车。丫鬟道。

君夫人一顿,接着面色便沉了下去。

却听丫鬟接着道:不过,广陵王殿下带着下人,还在门口站着呢。

君夫人的神情僵了片刻,没有说话。

丫鬟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君夫人再开口,便小心问道:那,夫人?

君夫人咬牙。

我不是说了吗?他要等,就随他去,管他是在马车里坐着,还是在外头站着呢。

丫鬟只得应了声,退到一边去了。

君怀琅看向君夫人,就见她在暗自咬牙切齿。

君怀琅唇边露出了笑意。

他一时没藏住笑,被君夫人正巧撞见了。

君夫人瞪了他一眼,君怀琅清了清嗓子,抿唇正襟危坐。

旁边的君令欢看到两人的互动,不解问道:哥哥,怎么啦?

君怀琅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没什么,令欢继续画。

君令欢乖乖点头。

这下,君夫人彻底没心思了。

她时不时看看窗外的日头,愈发心不在焉。

一直到了正午。

厨房中向来准时,更何况君夫人早就吩咐好了。到了时辰,便有人来报,说午饭已经备好了,请夫人和少爷小姐去用饭。

君令欢欢呼了一声,丢开画笔,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母亲和哥哥。

君夫人小声哼了一声。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即便站个一年半载的,我也不会想见他。

说着,她站起了身。

君怀琅跟着站了起来。

就见君夫人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旁边的下人。

去,到门口看看去。

丫鬟连忙应下。

就听君夫人接着说:要是还在那儿站着,就让他进来吃顿饭,吃完了快走。饿着肚子在那儿晒太阳,没得显得我们永宁公府欺负人了。

第129章

薛晏总算是坐上了君家的餐桌。

不过,君夫人冷着一张脸,君怀琅陪坐在侧,不敢多言,只在薛晏进来时,多看了他几眼。

薛晏确是在外头扎扎实实地晒了一上午。他肤色本就不白,此时还有些泛红,挂着些薄汗,活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君怀琅多看了他两眼,便听到了君夫人清嗓子的声音。

君怀琅只得收回了目光。

君家上下,一片缄默不言,唯独君令欢认出了薛晏,蹦蹦跳跳地上前道:五皇子哥哥!令欢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呀!

薛晏低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对她露出了几分难得柔和的笑:嗯,你长高了些。

君夫人的目光乜向他。

广陵王殿下既来了,就坐吧。她说。

薛晏淡淡一笑,听话地在最下首坐了下来。

君夫人不说话,先行动了筷子。众人便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一餐饭,竟缄默无言,吃出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架势。

待下人们将餐食撤下,上了茶,君夫人才开口,让令欢先去午睡了。

却将君怀琅和薛晏留了下来。

还没问王爷一早来寒舍,是有何要事。还请王爷早些说明,事情办完,就快走吧。

君夫人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道。

夫人既这样问,想必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薛晏说。

昨日出事,虽已经处理好,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便来看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君怀琅,最后坦然地和君夫人对视,说道:不过夫人肯定看得出,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说得坦荡,半点不见避讳。

君夫人一蹲,接着面上显出怒色。

广陵王这般作为,也太不负责任了些。她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直言道。您贵为一国郡王,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怕天下人耻笑,也不必有所顾忌。但怀琅不同,他经不起您这般儿戏捉弄。你若对他真有几分感情,不如提前放开他。

君夫人话说得极直白,也半点不显惧色。

却见薛晏听到这话,正了神色,面上半点不见玩笑,郑重地看向君夫人。

夫人,我对怀琅,半点没有玩弄的意思。他说。

君夫人道:那你至少,也要为他考虑。如今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朝堂上下,都知你要继承大统。国不可无君,君主也不可无后。你是打算让怀琅做后宫嫔妃,还是要他一辈子受朝臣指责,说他蛊惑君上?

薛晏却摇了摇头。

我已经拒绝了。他说。

君夫人一愣。

昨天,母后便同我提过此事。薛晏看向君怀琅,说道。我已禀明父皇母后,我有心悦之人,做不了这个皇帝。

君怀琅一怔,君夫人也愣在原地。

君怀琅忍不住开口道:这怎么能行?除了你,还有谁能坐那个位置?

薛晏却毫不犹豫:能坐的多得是,不差我一个。

君怀琅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

他心下是坚定地相信,薛晏必不会做辜负他的事,但他也没想到,薛晏会用这般干脆决绝的方式。

虽说前世,他也没有踏上皇位,但是前世和今生的情况,全然不同啊。

前世的薛晏,是众人谈之色变,可治小儿夜啼的暴君,可如今,他可是唯一能够继承大统的、最名正言顺的人。

薛晏却看向了愣在原地的君夫人。

更何况,父皇还在,病能否治好,都不一定。此后我还有不少皇弟,此后总能选出个能传承父皇衣钵的。我已同父皇商量好,如今我替他暂管朝政,但不做太子,更不会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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