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她哼哼两声,重新翘起二郎腿:阿喵,你不想哄我开心吗?你若能哄我开心,本姑娘就免了你在街上胡闹的惩罚,包括你在皎月楼的所作所为,我都不追究。怎样?你还打算站在那不动吗?

真的能不追究?阿玙,你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苏玙听得牙疼:你仔细想一想,从你来到秀水城,我可曾对你非打即骂?本姑娘绝世大好人,你要珍惜。

她眼睛漫着不一样的神采,整个人看起来灵动洒脱,看小姑娘一副沉吟的模样,循循善诱:快进来,你不进来,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吗?

我没有!涉及到去留问题,薛灵渺哪敢再站着不动?她撑着翠竹杖向前迈出一步,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挥之不去:阿玙在坑她,前面等着她的绝不是什么美事。

她直觉向来准,却也不能因此退却,她是阿玙未婚妻,哪有不留在苏宅的道理?刀山火海,都得闯一闯了。

看着她小心谨慎地步步靠近,苏玙眉眼弯弯,看起来清俊秀气,眼尾上挑总能给人一种心里憋着坏的感觉。

阿芝朝主子投去担忧的神色:家主年纪轻轻,是纨绔里的小霸王,主子目盲,且生性单纯,遇到了她,还有了婚约,就这性子说不准以后要被压得死死的。

她心里生出大胆的奢望,希望主子争气点,尽早把女纨绔拿下。

要真能挤进家主的心,在她心上占据岿然不动的地位,这辈子估计都无人敢欺了。

而其中的难度,看看宁大小姐就知道了,宁大小姐家世长相俱是边城一流,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都没能拴住一个人的心,要纨绔动情,比让木石有心还难。

可纨绔一旦动情阿芝唇角翘起,眼里满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不远的一段距离,薛灵渺走得很小心,她猜不透阿玙的想法,还要留意脚下的路,等她走到苏玙一臂之距,苏玙早已按捺不住急躁的心:我是洪水猛兽不成?几步的路走得这么慢?

她发出声,顺着声源灵渺一只手在半空摸索,苏玙不知她要作何,瞧得津津有味。

直到那只纤纤玉手迟疑地落在她发顶,然后温柔笃定地摸了摸,苏玙无端升起一股被当作稀世珍宝的羞耻,不客气道:你这是做甚!

哄你呀。少女落在发顶的手并没有因为当事人的抗拒而收回,她嗓音娇柔,听得苏玙耳朵都痒了:阿玙,别恼了,求求你了~

苏玙瞥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敢在我头顶犯上作乱,你给我下来!

这有什么?你不也有摸我的头嘛,大不了再让你摸回来就是了。隐约察觉顺毛顺对了方向,少女先前的忐忑散去胆子大了许多,她微微一笑:阿玙,我在哄你,你配合一下好不好?

还敢和我讲条件?

不是条件。阿玙,求你了,求你了,配合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嘛~

再怎么纨绔,苏玙也不是铁石心肠,少女软绵绵的声调在耳畔荡来荡去,荡秋千似的,晃得她心都软了,她不情愿地别开脸:就姑且容你放肆片刻,你可别再得意忘形了。

灵渺闻之心喜,抓紧机会在未婚妻的发顶轻轻抚摸。

喂,别把我头发弄乱了。苏玙提醒她。

嗯,我知道。

你知道?苏玙扬起唇角:薛阿喵,桌上有点心,我饿了,喂我吃。

点心?在哪?

就你右手边算了。苏玙夺了她的竹杖,摊开她的掌心:我先检查检查你手脏不脏。

啊?灵渺下意识就要抽出锦帕来擦手,被苏玙制止:躲什么?老实呆着!

掌心被她摊开,灵渺紧张地僵在原地,回家后她沐浴更衣,应当洗得很干净,手除了摸过竹杖,她想不起还有什么能将手弄脏。只是或许太紧张了,指缝浸了层细汗,她卑怯地颤了颤肩膀,害怕下一刻就被狠狠丢开。

等了又等,庆幸没有。她的手还被阿玙握着。

世间之大,每个人喜好不同,有人喜欢笔直修长的美腿,有人偏爱妖娆或者清纯的脸蛋儿,也有人对一双手沉迷到不可自拔。

苏玙自幼喜玩乐,及至身边一起长大的少男少女对美都有了不同追求,她还是觉得蹴鞠比美人更带劲。

她自己就是个美人,脸皮若厚点说一句阅美无数也不会遭到反驳,以前不懂好友们独特的小癖爱,这会嘛,她觉得少女这双手真是生得极好,一点都不脏。

心里下了结论,舍不得松开,翻来覆去地欣赏。

不明就里的女孩子心慌慌地等她查验完毕:阿、阿玙,好了没?

急什么?难道我不需要仔细检查一番吗?

可需要检查这么久吗?她不敢多问,随着时间推移,小脸染了好看的红晕,稚嫩如未熟透的樱桃,能预想见的鲜嫩清甜。

漂亮。苏玙握着那只柔软白皙的手,眼里碎光闪烁玩心愈浓,她轻声道:阿喵,你这样子我都忍不住欺负你了,这样好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什么事?

让我咬一口。

啊?咬一口?这

感觉耳朵尖都冒着热气,少女羞怯地就要倒退,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揽了腰,苏玙哄她:就一口,也不疼,你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我想尝尝。

尝?灵渺被迫坐在她腿上:可我我又不是吃的,怎么尝?阿玙,你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软玉在怀,苏玙被勾得心痒痒,破天荒地对美色起了兴趣。不过和美色比起来,她更想调.戏眼前这人,无辜无害,软绵绵的一团猫,最好欺负了。

她手指轻挑捏着小姑娘下巴:想清楚没有?要不要我咬?

一切发生的太快,薛灵渺愣在当场,感受着阿玙呼吸扑在她脸上,竟是越来越近,未知的惶然里浸泡出难以形容的羞涩,她想:咬,是和亲差不离的意思吗?

一想到阿玙要亲她,她心脏砰砰乱跳。

咫尺之距,闻着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玩闹中的苏玙险些被惑了心神,待清醒过来,她勾唇浅笑,音色澄净绵柔:阿喵,你脸红什么?

有、有吗?

有。她笑容里藏着坏:阿喵,乖,闭上眼。

心潮翻涌,少女从未有过现在的无措,她既想哄阿玙开心,又被当下局面逼出不知如何应付的羞赧,有心把人推开,却无法承受推开后的后果。阿玙是她未婚妻,于情于理她都该努力被她接纳。

阿喵,闭上眼。

在这样哄劝的温柔口吻下,她轻轻闭了眼,一颗心在刀口浪尖跳跃翻滚,没有依托,她只能抓紧未婚妻胸前的衣襟,如清晨悬在荷叶的露珠,身子发着颤。

一瞬之间脑海转开千百逃离的念头,到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来边城,不就是为了和阿玙在一起吗?

苏玙玩味地打量她不断变幻的神色,暗叹小姑娘纯粹,不懂得在她面前掩饰情绪,瞧她抿着唇,睫毛低垂不时颤动,按下那些被勾出来的心猿意马,她戏谑地偏头轻咬少女红软的耳垂:这次饶了你,下次,我可要好好教训你了。

牙齿咬在耳垂,微疼。灵渺缓缓睁开眼,眼睛隐有翻腾的泪花,她眼睛看不见,脑子却好使,哪怕此刻脑子晕乎乎,她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红唇轻启,裹着说不尽的委屈:你为什么那么爱作弄人?看我紧张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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