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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联姻[ABO] 风露沁酒 11831 字 2020-11-24

见盛霁松还是不打算动作,王储气到头顶冒烟,压低声音道:“我命令你,把顾韫抢回来!立刻马上!”

盛霁松懒散地瞥他一眼,这一眼莫名让欧阳宏后背发寒。

下一秒,盛霁松放下酒杯,颇为勉强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欧阳宏后背竖起的寒毛才蔫了下去——事实证明,就算盛霁松重权在握,他还是得听自己的命令,因为他身上流着欧阳氏的血,那是王的血液,是贵族之上的贵族,他是昼南最高贵的王储,谁都不能违抗他!

顾韫被陆执墨搂了许久,直到钢琴声停下,现场稀疏的掌声响起,陆执墨才堪堪松手,笑着道:“小韫的舞步越来越好了,记得三年前,你总是踩我的脚,今天一次都没踩到。”

“.......”

交谊舞是社交必备的舞蹈,江徵本人也是会的,但那时刚刚重生,操控一副陌生的身体于他而言确有挑战性,因此做什么都磕磕绊绊,像个关节枢纽障碍的机器人,是陆执墨一步一步引他适应,他确实是个有耐心的老师,冲着这一点,江徵就对他讨厌不起来。

刚刚碰到鼻尖时,陆执墨还轻轻蹭了蹭,看着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爱的火光,恨不得把这场宴会直接当成他与顾韫的婚宴来办。

江徵并不介意被他抱被他搂甚至被他碰,这幅身体毕竟不属于自己,因此,被触碰时,反倒没有多余的感触,就好像身体和灵魂是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只要不是过度入侵,再亲密的动作,都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

至于旁人如何惊奇尖叫,他真的不放在心上。

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清心寡欲百毒不侵了,忽然,小腹一紧,一道潮湿热烈的信息素将他卷了进去,待回过神,他已经迷迷糊糊转进了盛霁松怀里。

大手把住顾韫腰侧,手心炙热的温度透过层层布料,“灼烧”着皮肤,烫得江徵想跑。

盛霁松攥住了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控制住他的身体,又用另一只手,碾上顾韫的鼻尖和唇珠:“弄脏了。”

“.......”

如果陆执墨的触碰于江徵而言是“隔靴搔痒”,那盛霁松把他抢至怀里时,那层靴子就被脱下了,他把指腹按在顾韫鼻尖和唇珠时,就仿佛是搔在了最脆弱的脚心上,藏在鞋子里的脚趾当真缩了缩,江徵想逃,盛霁松却抱住他,俯在他耳边说:“婚后还没一起跳过舞,配合一下。”

他只是在逢场作戏,全然不知,此刻俯在他肩上的顾韫,已经湿了眼眶。

钢琴声再次响起,沈乐似乎是有心在发泄什么,曲子的节奏变得飞快,整个乐团也只能跟着钢琴走,顾韫在这段音乐中完全被盛霁松掌控。交谊舞只要有心,可以跳得非常暧昧,顾韫能感觉到这人的手已经从自己腰侧慢慢上移至肋骨,两人距离近到可以夹住一张薄纸。

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似乎下一秒,自己的唇就要被粗暴地封住。

光是想想,都觉得要窒息。

“我不跳了。”顾韫奋力推开盛霁松,力道太大,反倒使自己踉跄了几步,狼狈地退出众人的视线中心。

盛霁松并不上前去追,他的手心还残留着糯米糍的香味,顾韫的身体确实又软又甜,真就是颗糯米糍。一支舞的时间,足够他征服大多数alpha,盛霁松除外。

现场的宾客看了一场好戏,八卦声四起,人们的谈资已经从近日的联盟新闻转成了两A争一O的桃色内容,晚宴仅剩的一点严肃性彻底被这支舞抹除了。

自盛霁松上场就完全被透明化的陆执墨,此时也拿了杯香槟,他将酒递到盛霁松眼前:“盛先生,赏个脸?”

盛霁松并不理会,陆执墨依旧笑着,道:“多少人等着看我们为顾韫撕破脸呢,你也不想让那些人看笑话吧?”

在场确实有许多人等着看这出好戏,盛霁松哪怕表现出一丝不悦,都会被解读成因为顾韫而对陆执墨产生了敌意,他并不希望这种谣言传出去——他怕小徵以后知道了,会生气。

便接过了酒,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陆执墨笑意更深,推杯换盏间,他与盛霁松说:“你对小韫好,只是为了江徵。他在你这儿是个工具人,在我这儿,却是心头宝。”

“谈个条件吧,只要你愿意和顾韫离婚,我可以让江徵来见你。”

“......”

这原是一个重抵千金的承诺,盛霁松却不敢再轻信,他曾经在这种承诺上吃过一次亏,那是两年前,他把昼南的一批武器转手送给了夜北的军火商,对方没有给任何钻石黄金比特币,只给了和陆执墨口中一样的承诺,盛霁松真就信了——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要见江徵,只能从顾家找渠道,否则就算是夜慈亲自许诺,他都未必能见到小徵,陆执墨的话,在他听来就跟放屁一样。

他宁愿听顾韫胡说八道,也不想理睬这个公然撩拨已婚Omega的浪荡子。

陆执墨见他不为所动,有些意想不到:“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和顾韫过一辈子。”

陆执墨露出了破绽,盛霁松立刻反客为主,他摇了摇手中的香槟,煞有其事地道:“确实如此。顾韫这个人,相处久了还挺有趣的,你说是不是?”

陆执墨急:“你不要江徵了?”

盛霁松违心道:“江徵归根究底是我的敌人,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这话,一字不差地落进身后的顾韫耳里。

他后退两步,想找个东西扶住自己,这时,忽然有一道人影撞了过来,几个杯子碎到地上,盛霁松循声望去,却不知是转头过猛还是醉酒,眼前居然有了叠影,好在这阵晕眩只持续了一秒,他的视线重新清晰时,看见一道消瘦的身影闪过人群。

“...小徵?”

他呢喃着,扔下酒杯追出去。

顾韫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出去。

长廊尽头,盛霁松日夜想念的身影停在了名画之下,似乎驻足在等着谁。

“...江徵,江徵!!”

盛霁松追出去,高耸的天花板制造了一声声回音,他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明明是水平运动的物体,却像搁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一样,他脚下有些踉跄,开始抱怨一定是酒太烈,那道身影并不等他,飞速地闪到拐角处。

盛霁松攒了攒力气,拔腿追上去,一道机械的女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主人,请停止追逐,您的体征不正常,心跳过快!体内有致幻药物!主人,请停止追逐,立即就医!”

“飞棘”拼命警告,发现直线劝阻效果不佳后,它居然自己转换了逻辑:“江徵并不在昼南境内,不明人员不是江徵。”

没用的,再理性再正确的劝告,对此刻的盛霁松而言,都是徒劳,就算是假的,他也要追上去。

三年了,他想念江徵想得快要发疯,哪怕是一道骗人的影子,哪怕是别人设的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进去!

“江徵!!!”

他的吼叫染上了哽咽:“小徵...”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楼层,盛霁松不管不顾地去追,直到身后猛然被一股力气拽回!

顾韫费力地将男人按在楼梯间的角落里:“你发什么疯?”

他只听到盛霁松大吼大叫,没有听清他在喊谁。

这人癫狂起来,比自己还疯。

盛霁松被推至墙上时,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这下可好,原本就发晕的头脑更加迷糊,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反复数次,视线终于再度清晰。

他看到一个魂体,再细看,竟然是浑身散发柔光的江徵!

他正摇着他的肩膀,嘴里喊着什么,却听不清。

他想念江徵的声音,想凑近点去听,江徵却忽然松了手,似乎想走。

“别走!”

盛霁松一把抱住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抱住的不是实物,似乎就是一个没什么重量的灵魂。

似梦似幻,如露如电。

我想你,小徵。

他在心里喊着,一声一声地忏悔。

忏悔三年前的冷暴力,忏悔三年前的不信任,忏悔三年前开的那一枪,忏悔没有保住他,让他在海水里待了那么久,直到现在还没能回家。

然而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说出来的,就连“江徵”两个字,都像是含了沙子,字不成音。

“致幻药物有催(促)情作用,主人,不要犯错,请立刻就医!”

“飞棘”不仅开始发烫,甚至冒出了红光,这已经是高级别的警告,然而为时已晚,在盛霁松强抱住顾韫放到楼梯间逼仄阴暗的角落时,耳机就已经被顾韫胡乱挣扎的手打落在地。

半成品终究是半成品,一旦脱离人体,便失去自身所有能量。

耳机静静躺在地上,微型镜头如人的眼睛和耳朵般,记录下角落中淫乱的暴行。

.......

陆执墨找了半个小时,才顺着细微的声响,来到了这处楼梯间。

空气中满是情爱的腥味,顾韫白皙的脚踝扭曲地落在地上,视线上移,脆弱的Omega正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灰暗的天花板,衣衫凌乱,红痕遍体,嘴角带血。

罪魁祸首没有逃窜,而是趴在地上,睡如死猪。

在过去半个小时里发生过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陆执墨握紧拳头,如果他腰上有枪,盛霁松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远处的动静慢慢清晰。

陆执墨按下心口的怨气,脱了西装外套,小心遮住顾韫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在保镖的开道下,悄然离开宴会现场。

第52章“我会跟他离婚的”

三天后。

市中心的伯森庭院内,一盏萤白的柔灯斜照在半遮半掩的竹林上。

陆执墨取了一盏银耳羹,绕过里间交错的水墨屏风,驻足在次卧前。

门敞开着,但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用食指关节扣了扣门板,轻声问:“小韫,我方便进来吗?”

被子拱起的一团“雪”融了下去,顾韫翻了个身,没有应。

得到默许后,陆执墨迈着长腿走到床边,他剥开被子一角,顾韫红扑扑的脸就这样展露在他眼前,实在是让人很想亲下去,但陆执墨不会这么做——顾韫脸上的红晕,是这几日高热烧出来的。

直到今日,他才收住眼泪,勉强接受了自己被婚内强暴的事实。

三天前,喻嚣诊断完,陆执墨才知道那天是顾韫的第一次,他们婚后两个多月,除了一次应付外人的临时标记外,再没有多余的深入接触。

乍听这个消息,陆少帅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

那日的计划本不是这样的,顾韫追上去是意外。

盛霁松不仅没有身败名裂,还捡了个大便宜。

陆执墨则无意间毁掉了自己夺回顾韫最优的前提条件——顾韫在那一天被盛霁松彻底标记了。

如果没有药物及时干预,也许他和盛霁松的宝宝都已经钻进肚子里。

看到顾韫身上的痕迹和伤口,他承认自己嫉妒得要发疯。

不甘与愤恨被掩在英隽的面容下,他拿勺子搅了搅银耳羹,想哄顾韫喝一口。

顾韫摇了摇毛茸茸的头,嘴巴抿得紧紧的,显然是没有胃口。

“你这几日吃得太少了。”陆执墨很有些担心:“身体不好,更不能饿。”

“我没胃口。”他的声音又哑又闷,还未从那日彻底缓和过来。

陆执墨不敢逼他,只好把银耳羹放到桌上,又拿了一管喻嚣留下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他只是去碰了一下被子,顾韫却如惊弓之鸟一样弹起,很快他又重重跌落——仅仅是这么一动作,腰就仿佛要被生生斩断般钝痛。

陆执墨连忙扶了一下,顺带骂道:“那个混账东西就是个禽兽!”

完全忘了顾韫如此惨状,多半要归咎于他下的“致幻药”。

顾韫并不反驳陆执墨的“禽兽论”。

他接过药膏,握在手心里,低声道:“我可以自己涂。”

前两日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陆执墨摆布,伤痕多在锁骨后背这些地方。

江徵对这幅身体原本没有什么实感,直到被盛霁松暴力对待后,千万个触觉神经莫名复苏,他似乎真的成为了“顾韫”,以至于开始惧怕旁人无端的触碰,哪怕是扯一下头发,都会让他战栗。

陆执墨不违拗他,他其实有许多手段可以让顾韫听话,最便捷的一个便是用顾家长辈来施压,以此来让顾韫好好吃饭。

但他一个都不用,自从意识到自己爱上顾韫,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先前十年的冷漠尽数补回,现在,他可以最大限度地纵容顾韫。

这和盛霁松时不时的言语暴力甚至动手使粗相比,简直高下立判,陆执墨期望小韫能看到自己的优点。

“那天的事已经压下来了,你要是觉得难堪,我可以让人去封口?”

“...怎么封?”

当天楼梯间的动静颇大,稍稍一听就知道那是在做什么运动。

虽然没人亲眼目睹,但宴会离场的就只有两个人,宾客们自然也猜到了这场运动的主角是谁了。

陆执墨:“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

“......”顾韫疲累地道:“算了,只要没人在我面前提,我就当,当没人知道。”

“小韫。”陆执墨握住了顾韫搭在被子外的手:“我还是愿意等你离婚。”

顾韫沉默,却也没有把手抽走。

陆执墨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上次的明言婉拒,这次的沉默显然更为仁慈,至少他还有希望,也许下次提及这个问题,顾韫会答一句“好”。

但下一秒,他就听顾韫问:“......盛霁松呢?”

陆执墨:“那日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盛宅。”

顾韫抓着被子一角,悄悄用力,他想证明一件事:“你那日以江徵做条件让他离婚,他是不是不同意?”

陆执墨一怔,没料到这句话被顾韫听了去,他有些局促,以至于忘了粉饰事实,如实道:“对,是我高估江徵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小韫,你别生气,我问他这句话,绝对没有要逼你离婚的意思,你怎么选,我都尊重。”

顾韫了然,目光静默地落在陆执墨脸上,微微笑了笑:“我会跟他离婚的。”

“他这几年,不是一直在和夜北的军区暗中联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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