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怕冷。时晏很强势,一路带着盛扬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外面时不时刮来一阵风,盛扬特别担心时晏感冒,他敞开外套,要不你来我怀里,我抱着你?
时晏看着比他矮、肩膀也没他宽阔的少年,本来严肃的脸不由地笑了一下。小笨蛋果然是小笨蛋。
抱一起我们两个别想说话了。时晏不是个为了那点便宜把正事抛一边的人,他把盛扬敞开的羽绒服给他拉上,理了理衣襟,又捏了捏他的脸:好了,现在说正事吧,我妈是不是私下找过你?
啊?盛扬没想到时晏一来就问这个,还问得那么精准,你你怎么这么问。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时晏思绪很清晰,绝对不会被人带偏。
盛扬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点头,嗯。
时晏:什么时候的事。
盛扬说了个时间。
时晏蹙眉,竟然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我已经彻底解决了啊,就没有告诉你。之前我还以为你妈说我会后悔是恐吓小孩的,没想到盛扬自嘲一笑:你妈还真是挺厉害的啊,为了让我不跟你玩,出手这么重,下的血本这么大。
你能跟我说一下你爸爸目前遇到的事吗?时晏还不知道盛明威具体是遭遇了什么打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盛扬自然是知无不言,他把那些叔叔告诉他的,重新阻止了一下语言,全都告诉了时晏,那个银行贷款的事情也说了,这个银行贷款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妈妈有关。抱歉啊,现在我爸遇到的所有事我都没办法不怀疑你妈。
我知道。时晏表示理解,因为他也觉得这个银行贷款跟他妈妈有关系,毕竟那个银行,他妈妈是那里面的大户,跟行长都是经常吃饭的关系,如果由她开口说几句话的话,确实能卡盛明威的贷款。
把听到的消息整理消化完,时晏歉意的说:扬扬,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这件事你放心,我会给你和你爸爸一个交代的,你让你爸别担心,这件事我来处理,绝对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啊?盛扬觉得以时晏妈妈那个德性,时晏去找他妈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们去劝劝她。
劝不了的。时晏冷笑一声:那个女人,心是石头做的,在她的眼里,利益绝对大过亲情,如果你觉得我们可以去卖个惨装个可怜就让她收手,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妈这么狠?盛扬惊讶,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去也不顶事啊,不行,看来我们还要重新想个办法。
盛扬埋头深想,却忽然觉得四周安静得诡异,时晏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疑惑的抬头,看着时晏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怔了下,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时晏凝着被风吹红鼻子的少年,目光认真的问:你就没想过跟我断绝往来吗?
盛扬啊了声,表情有点呆。
时晏看他这样,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少年是真的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当前的困局,他爸爸都因为他妈妈晕倒了,他却没有想过要跟他绝交。
一种难言的感动和温暖涌上心头。
时晏难以克制自己感情,他一把将少年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扬扬,谢谢你没想过推开我。
盛扬突然被抱,身体本能的僵了下,不过听到时晏的话后,他心里一软,遵循本能的回抱住时晏:我们是朋友。
他这样说道。尽管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不曾想过用绝交解决问题。
时晏抱得更紧,在盛扬看不到的地方,他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控制不住的情感,那像是一把火,烧得炙热又纯粹,恐怕只有学生时代的孩子才能拥有。
时晏再早熟,他也是个高二的学生啊。
扬扬,相信我,我会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时晏低磁的嗓音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盛扬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时晏揉了揉盛扬的后脑勺,忍住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放开他:你等会儿上去跟你爸爸说一下这件事,待我说声对不起,等事情解决了,我再买好东西去看他。
嗯?你要走了?盛扬莫名舍不得时晏。
时晏点了点头,我现在没脸上去见你爸爸,总不能让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可盛扬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时晏没穿外套的身上,改了口,好吧,你快回去吧,我把衣服还给你。
不用了。时晏按住盛扬的手,而后又把围巾摘下套到他的脖子上,扬扬,你上去守着你爸爸吧,多开导开导他,让他别太忧心这件事情,给我一周不,给我三天时间处理这件事。
时晏给的日期太过震惊,盛扬都忘了拒绝他的围巾:三天?你三天就能解决?你不是说你妈不认亲情吗?你要怎么劝她收手?
盛扬脑瓜子里蹦出各种狗血的画面,尤其是时晏拿刀抵在脖子上逼他妈收手,他浑身一个激灵,惊道:你不会是想以死相逼吧?
好好的严肃氛围因为盛扬这句话破了功,时晏忍不住笑出声,用力揉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你这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啊,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你觉得我会干?我妈我外公花了多少心思培养我,要是他们知道他们养出的下一代继承人是个没事就闹自杀的人,估计我妈不会收手,能顺便一起把我解决了,毕竟太丢人。
呃盛扬表示不能理解,你妈这么凶残?
是啊,我们家的人接受的都是狼性教育。时晏看着盛扬担心他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样子,哂笑:别担心我,我自有办法,放心吧,是不见血的方法,用我们时家独有的谈判方法。
什么独有的谈判方法?盛扬好奇的问。
时晏捏捏他的脸,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笨蛋的脸蛋这么好捏?想知道?
盛扬用力点头,嗯嗯,想知道。
毕竟也是帮自己爸爸的方法,他当然想提前知道了。
时晏: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绝技,只告诉自己人,你要是嫁进我们家,就可以知道了。
盛扬:呵呵,你可以滚了。
盛扬直接给了时晏一个白眼,他一个男的嫁什么嫁?再说了,怎么不是时晏嫁给他?
时晏细细观察着盛扬的反应,见他眸子里好像并没有排斥厌恶的情绪,心里慢慢平复下来,看来盛扬对于两个男人结婚并不感到恶心。
互相逗趣了几句,时晏没再跟盛扬聊下去,也恰好盛父在打电话找盛扬了,他让盛扬快上去,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盛扬进了住院部又偷偷折返,看着时晏一个人孤独的离开,鼻尖有些微酸。
他看过书,知道时晏未来的一辈子是孤独终老。
而且不说未来,就是目前他最好的朋友也只有裴熙。
盛扬问过裴熙,知道以前的时晏是不会在周末节假日出来跟他玩的,除了在学校,裴熙和时晏私下里其实没有那么多交集,反而是他和时晏成了朋友后,时晏变得活泼了起来。
那时,他问完后,裴熙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盛扬,你在时晏心里很特别,他真的把你当很好的朋友,希望你也能不辜负他对你的这份情谊,别让他再孤单了。
时晏,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盛扬默默在心里说出这句话,目视时晏离开,他这才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