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视薛雁南:“你太过分。”
为了一个柳织织,居然如此对她弟弟。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弟弟重要,其他的,她暂时没心情与薛雁南计较,便抱起弟弟就往外走,被吴意上前拦住。
她便喝道:“让开!”
吴意看向世子。
戚若瑶抬脚就去踢吴意,逼得吴意不得不让开。
戚若瑶马上抱着戚凡离去。
吴意想去追,却见世子没反应,便问道:“世子就这样让那少年出去?就怕他在外面乱说话。”
柳织织的事,太严重。
薛雁南沉默了会,终于道:“随他。”
吴意出声:“可是……”
薛雁南转头看了眼外头,稍思后,便吩咐吴意:“注意外头的风向。”
事情说出去,也不见得有人信。
戚若瑶带着戚凡离开后,并未去太子府,等不及的她而是就近去了家医馆,让大夫给戚凡看情况。
好在大夫说戚凡并无大事,只是过于体弱,受了些折.腾。
戚若瑶安了心,才带戚凡回太子府。
后来她一直守在床边,未离开过半步,等了好一阵,才等到他悠悠转醒,便忙问:“凡凡怎么样?”
戚凡看着她:“姐,我没事。”
戚若瑶扶着他坐起,转身欲给他倒茶,却被拉住。
她回头问:“怎么了?”
戚凡紧抓着她,似是在害怕什么。
戚若瑶坐回床边,抚着他的脑袋,又问:“凡凡怎么了?莫不是武昭王府的人对你做过什么?”
戚凡只道:“是姐姐把我带回来的?”
“嗯。”
思起薛雁南为了柳织织,对戚凡做的事,戚若瑶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柳织织……
她暗暗握起拳头。
戚凡最难以忘记的,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见屋内没有别人,便对戚若瑶道:“姐,柳织织她……”
“她怎么?”
“她……好像是妖。”
“……”
戚若瑶瞧着戚凡,伸手抚向其额头。
戚凡将她的手拿开。
他说道:“是真的,我入武昭王府,就是为了杀她,争执的时候,她撞破头,我亲眼看到她的伤马上愈合。”
“马上愈合?”
“对,是马上愈合,速度极快。”
戚若瑶不大相信,便道:“是不是看错了?”
戚凡摇头:“绝对没有看错,这事薛雁南和太子都见到。”
戚若瑶瞧着弟弟,见他不像犯了糊涂。
她问:“太子也看到?”
她思起之前找景初时,他似乎神色有异。
戚凡点头。
戚若瑶稍思,便让戚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都与她讲了遍,听过之后,她陷入沉默。
未亲眼见到,她仍难以相信。
可是她不由想起之前她给过柳织织的那一匕首,当时明明是直中要害,能直接毙命,可对方却并未死。
当时她还以为,是她失了手。
戚凡拉了拉她:“姐,那是不是邪术?她是不是妖?”
他在话本里看到的妖,就会这样。
戚若瑶回神,见弟弟害怕,便抚着他的背,安抚道:“不用多想,无论她是什么,有姐姐在。”
话语间,她若有所思。
戚若瑶默了会,又对戚凡道:“你现在太虚弱,再歇息会,让素缘陪着你,我去太子那里问问情况。”
戚凡点头。
戚若瑶扶着戚凡躺下,给其盖好被子,将素缘唤了进来。
她对素缘稍加嘱咐,便离去。
她踏出院中,未想抬眸就见景初正朝这边走来。
她便顿足。
景初由她面前站定,与她四目相对了会,才出声:“我听说你已将戚凡带回来,他的情况如何?”
戚若瑶看着他,怀着探究。
景初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戚凡将柳织织的事,都告诉了你?”
戚若瑶问他:“所以事情是真的?”
如此,倒是惊奇。
景初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道:“无论如何,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你最好还是闭好口风。”
戚若瑶压下不悦:“你在护着她?还是薛雁南的意思?”
景初道:“他的意思。”
他没忘薛雁南是如何因为柳织织威胁他的,事情若传出去,肯定会被算在他们这几个人头上。
他并不想得罪薛雁南,也是为戚若瑶好。
何况事情确实太大。
这个答案,自然让戚若瑶不快,她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又升起,随即忍耐着问道:“他如何与你说的?”
景初实话道:“为了柳织织,威胁我。”
戚若瑶闻言怔住。
景初看着她的反应,叹道:“若瑶,对于他,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指望,或许你们真已经过去了。”
以他看,他们的感情该是回不去。
戚若瑶难以置信,薛雁南为保护柳织织,能做到如此地步。
居然威胁景初?
她思起今日薛雁南对她说过的话,一时未语。
他明明是被逼的,何必如此尽心?
景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想再说什么,她却忽然沉沉地打断他:“你不用多说,此事我会保密。”
话罢,她转身入了院。
景初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她愿意听的,她也绝对不会相信薛雁南会放下她,转而喜欢上样样不如她的柳织织。
那个下作的东西,算得了什么。
但那种祸害确实该死。
她的眸中露出寒光,一定要柳织织死。
此时远在城外的马车里,一直被唐离固执地搂在怀里的柳织织,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颇为不巧,溅得唐离一脸湿。
“……”
唐离的脸色不大好看。
柳织织忍下笑,抬起袖子给他擦脸:“别气,平时你也吃得欢。”
唐离闻言,脸色稍有缓和。
他看着她:“经你提醒,我发现今日我还没吃过。”
话语间,他搂紧她的腰身。
柳织织想了下,道:“之前不是亲了?”
“但没吃。”
唐离低头就要去覆上她的唇,马车却在这时停下,外头宴七道:“公子,已到之前您挖少夫人心的地方。”
“……”
唐离抿起嘴,脸上失了表情。
柳织织闻言,马上推开他,过去撩开车帘。
她将周遭瞧了瞧,发现是个寂静的林子,极为荒凉,哪怕是白日,也透着阴森森的感觉,怪让人不适。
她道:“这就是你挖我心的地方?”
估计这里时常被人弃尸,才会如此死气沉沉。
唐离没给她回应。
柳织织没管他,便要马车,却忽然被他拉了回去,重新撞回他的怀里。
她不解问他:“怎么了?”
唐离绷紧着俊脸:“以后不要再给我提心字,更不要提挖心,以后任何有关字眼,都不要说。”
柳织织问他:“为什么。”
话出口,她才反应过来原因,不过问都问了。
唐离道:“听我的便是。”
柳织织点头:“好吧,随你。”
才多大的事。
她推开仍旧不愉的他,过去下了马车。
她缓缓行走着,继续打量四周。
说起来,她当初穿越过来时,这具身体的心刚被挖走,那时的她浑浑噩噩的,对这里还真无半点印象。
她唯一印象,就是疼。
她下意识抚向自己的胸口,想想当时那个窟窿,真恐怖。
无意间,她见到地上有东西,便上前蹲下查看。
是血,黑乎乎的。
大概是因着当时留在这里的血量太大,哪怕经过这么久的风吹雨打,地上的血迹仍旧极为明显。
所以这是她的穿越点?
她朝周遭看了看。
马车的车帘已经被挂起,唐离环胸坐在里头,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不知琢磨着什么的柳织织身上。
她似乎不觉得这里是噩梦。
他却不喜这个地方。
他缓缓将眼闭上,想起药阁中,那剩下的三块心。
宴七能察觉到气氛不对,回头看向公子。
他壮着胆问:“公子怎么了?”
唐离沉默着。
宴七以为他不会回答,便只能压下担忧。
却未想好一阵过后,公子忽然迟迟地幽幽出声:“你说,把她的心吃了,是不是也算得到她的心。”
“……”
第051章
柳织织在这里待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却得不到所以然。
她便就地坐下抱住膝盖,迷茫得很。
因着又到犯困的时间,她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唐离不知不觉步了过来,他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便由她旁边蹲下,抬手抚向她的脑袋:“回家?”
柳织织摇头,不想回去。
她琢磨着,是不是只要待在这,便有机会自动回书外。
书外才是她的家。
唐离盯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告诉你。”
柳织织将脸担在膝盖上,决定先眯着。
她已是越来越有不将唐离放在眼里的意思,唐离也越来越愿意纵容着她,虽然他不喜欢这种似乎无法触及她的滋味。
但他的声音仍旧霸道:“告诉我。”
柳织织不理他。
唐离再看了她一瞬,目光移到地上那滩血迹上。
他眸色微动,若有所思。
犯困的柳织织闭不得眼,她才眯上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
已睡着的她渐渐往一旁倒,被唐离扶住。
唐离扶着她,直到确定她已睡深,便将她抱起就走。
期间他顿足,又回头看向那滩血迹。
他不知思了些什么,便意味不明地吩咐宴七:“将那滩血迹抹掉,且不要留下抹掉的痕迹。”
宴七不懂公子的心思,只挠着头应下:“是!”
唐离抱柳织织回马车,等着宴七。
他抚着怀中人娇嫩的脸颊,幽深定定地盯着她,目光许久未曾移开,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也什么都不够。
对,不够。
感觉不够,一切都不够。
他微眯了下眸子,抱着她的力道不由加深。
他闭上眼,缓缓呼了口气。
直到宴七终于回来,唐离出声:“将车帘卡死,不留缝隙。”
“是!”
宴七觉得现在的公子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没由来的可怕,他卡死车帘,不敢马虎。
随着马车的驶起,唐离睁开如墨的眼。
他低头覆上柳织织的唇,密不透风地堵着,狠狠吞·噬,好似狼·虎。
“唔……”
睡得正好的柳织织忽然被不留空隙地掠.夺呼吸,生生从周公那里被拉了回来,她拧眉睁了些眼。
正是她憋得难受欲推他时,他的气息移到她的耳下。
狠啃间,他拉下她的衣服。
“……”
柳织织看着眼前的光亮,所以这厮是要在大白天的马车里发疯?
在她来看,他就是发疯。
昨日的经过历历在目,他简直就是个野.兽。
她想推他,手却被他迅速控.制住,她只能出声道:“唐离,这是白天,这是马车里,回家不行?”
他置若未闻,固执地做他想做的。
“唐……”
柳织织想斥他,反被他再次密.实地堵上嘴。
马车里的气氛随着两人快速升温,外头驾着马车的宴七听到里头引人浮.想的声音,握着鞭子的手不由一抖。
他的脸跟着红起,感觉自己太难。
这算什么事。
柳织织阻止不了唐离,便只能忍着不发声,奈何这厮似乎真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仍令她溢.出破.碎。
宴七扯下一块布,塞上自己的耳朵。
柳织织觉得对于这事,初.尝滋味的唐离已经上了瘾,就像之前她所想的,不能让他尝到甜头。
如今他已尝到,果然倒霉的是她。
回到府上,他依旧不歇。
才二十来岁,且武功绝顶的唐离精.力极好,后来的每一日都逮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不死不休。
柳织织能察觉到他不对劲,但问不出名堂。
她越发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
好在或许是因她的体质特殊,每回不管多累,次日她的精神头都能恢复得挺好,基本上影响不大。
转瞬十一月初,冬至。
柳织织一如往常,坐在湖边喝避子汤。
如今的她已不再想着逃跑,免不得会找些别的事做,例如习武,反正回家的事,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
喝罢手里的汤,她将碗放下,起身回成乐轩。
她从屋里拿出剑,在院中生疏地练起。
童落立在旁边替唐离指导着她。
为了不被人随便伤到,她突又生学武的念头,之前与唐离提过,他依了她,还给她这把适合她用的剑。
奈何武器是好武器,“师父”是好“师父”,她却不是个好徒弟。
练了几日,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多大长进。
收起剑,她问童落:“我是不适合习武?”
童落道:“你是没意志。”
“……”
好吧,柳织织其实也觉得自己很有问题,起初她还蛮有斗志的,结果越练越觉得没劲,总觉得无聊。
童落又道:“你的体质很好,但习武必须坚毅。”
“哦!”
柳织织呼了口气,凝神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