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而且,栾月说是去闻池别墅给他个惊喜,据闻池描述,之前还能打通,没道理突然关机。
而且依照栾月的性格,实在不像是会玩失踪的人。
那就是发生了什么预期之外的事?
“闻池,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你好好想想,就是你俩计划见面之外的事?”
新闻工作者的敏锐,让时悦很快锁定了注意点。
“不同寻常的事……”闻池拧眉,很快,想到了意料之外出现在他别墅的梁闻月。
“破案了!”
时悦一拍手,以女人的第六感推测,栾月一定是到了闻池所在的别墅,然后又非常不凑巧,碰上了梁闻月。
闻池:“可是,梁闻月说并没有见过栾月。”
“女人撒起谎来,比男人还不要脸,而且要是我猜的没错,这个什么梁闻月,应该对你有意思吧?”
时悦的一句话,让闻池想到了什么。
随后,他拿起手机,给别墅区门卫保安打了个电话。
结果应证了时悦的推测,栾月一个半小时前,确实去过景山别墅,还提了两大兜食材。
但没多久又离开了,手里空空,眼眶还有点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挂上电话,闻池手脚有些发凉,他没想到,梁闻月竟然会骗他。
可他更担心的,是梁闻月到底对栾月说了什么。
“闻池,要么你先回去吧,月亮这边我来找,联系上了我跟你说。”
时悦也是看他满脸疲色,好心相劝。
谁料闻池却执拗的摇了摇头,“我等她回来,无论多久,我都等。”
时悦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
栾月的性格她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到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她不会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缩起来,连自己也不理。
她肯定也是知道了闻池会找上门,所以才没回来。
“那你在这坐会吧,我去找她。”
时悦拿起沙发上的小包,准备出去找人,闻池也跟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时悦摇头,“再没了解清楚事实真相以前,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闻池缓缓垂眸,半晌,才低沉的发出句,“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坏女人上线了,放心不会很虐,我们是甜文,主要小虐下闻总,要他学会珍惜~
第49章追妻
时悦找到栾月的时候,她正蹲在冬日无人的江滩上,抓着一把一把的细砂垒“城堡”。
她的手很巧,天赋不只在画画,堆沙上也一样。
只是远远望去,“城堡”已半具雏形。
“祖宗,我真要叫你祖宗了,电话关机也不回家,什么情况?”
时悦是个暴脾气,原本想好劈头盖脸的痛骂,在看到一脸面色沉静的栾月时,也尽数化为了无奈的叹息跟关切。
栾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仰起头,对时悦笑了笑,“悦悦,帮我捡个完整的白贝壳,好不好?”
声音软软,笑容浅浅,情绪上看起来无懈可击,让人觉察不到丝毫异样。
如果,时悦没有看到栾月眼底风干的泪痕。
“好,等着。”
时悦转过身,从江滩上扒拉出个白贝壳,递给栾月。
栾月道谢接过,安在了城堡的城门上。
一个惟妙惟肖的沙滩城堡,完美成型。
她拿出手机,打算拍照,却蓦然想起手机已经关机。
手指在开机键的位置微顿,又很快收了回来。
她转头,面向时悦:“悦悦,手机借我用用?”
时悦没有犹豫,递上手机。
栾月对准刚堆的城堡,“咔嚓”拍了好几张照。
正要点开微信,发给自己,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她后续的动作。
当她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时,更是惊的差点没抖掉手机。
手机屏上的来电提示还在闪烁,栾月紧抿着唇,整个人好像僵住了般,只是盯着“闻池”那两个字,不接也不挂断。
站在栾月不远处的时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找了你一上午,我看他挺着急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时悦不是刻意要帮闻池说好话,只是她很清楚,闻池在栾月心中的分量罢了。
电话不接,折磨的何止是电话那头的闻池,还有栾月她自己。
“误会”两个字,宛若踩了栾月的痛脚,让她骤然回神,一股脑将手机塞进了时悦怀中。
“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声音很闷很冷,却带着种莫名的坚定。
不像是故意闹情绪,反倒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斩断联系。
时悦惊了一跳,她鲜少看到在面对闻池时,这么冷静理智的栾月。
“月亮——”
她一时有点琢磨不透栾月此刻的心绪,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栾月看了眼时悦,染着几分笑音的开口,“怎么了?以为我会想不开啊,你放心,现在的栾月,不会再像十年前那么傻了,天不会塌地不会陷,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她说的洒脱,看起来没心没肺。
不痛吗?痛是肯定的。
有谁经得起,真心两次被同一个人践踏。
但你问她后悔吗?
不后悔,因为,她终于可以对那个人彻底死心了。
*
江边一家水吧,时悦安静的坐在藤椅上,听栾月讲那过去的事。
“五年前,其实我去找过一次闻池。”
栾月的嗓音带着几分渺远。
时悦手中握着的吸管,因惊讶险被她折成两截。
缓了好一会,才“咕咚”一声,将口中的果汁咽了下去。
“五年前?五年前你不是还在国外?”
栾月点头,“嗯,其实现在想想也挺可笑,因为一个签名,为他跨了一个国,又落了一身自欺欺人的伤。”
她眼底有淡淡的嘲讽,唇角的轻笑染着哀伤。
寥寥数语,栾月将五年前的事简单交待,只是陈述,没有多加怨怼,平静的,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时悦却在听完后,当场拍桌而起,“艹,这闻池他妈的就是个24K金纯渣男,亏我还想为他说好话!”
怒火在燃烧,时悦此刻无比想打飞的回家,把还等在家里的那个“垃圾男人”,用扫帚扫地出门,简直污染空气!
“也不怪他吧,是我自己傻,一厢情愿。”
她以为,有些人说的“专属称呼”,真的就是一辈子。
却忘了,见异思迁,本就是人的常性。
栾月牵了牵唇角,将手边的柠檬水,一股脑全部喝了下去。
酸是真的酸,连舌尖味蕾都像被麻木冰镇住了。
“老板,来几瓶啤酒——”
像是觉得柠檬水不够刺激,刚缓过劲来的栾月,张口就要酒。
啤酒上桌,栾月顺手捞起一罐,手指勾开拉环,还顺势推了一罐给时悦。
时悦看着眼前的啤酒,有几分犹豫,“月亮,你真要喝酒啊?”
栾月酒品不好,沾酒就醉,加上她肠胃本来就不好,宿醉后第二天,胃绝对是天翻地覆的难受。
栾月一脸正色,指着自己,“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喝!”
豪气的“喝”字落,栾月就给自己猛灌了一瓶,时悦想拦都拦不住。
半个小时后,喝的脸颊驼红的栾月,被时悦搀着从水吧里走了出来。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在水吧里也能喝醉的人,临结账时,老板特意盯着她俩看了好几眼。
“悦悦,喝,继续喝——”
被时悦搀着,栾月仍不安分,那股疯醉劲儿,差点几次把时悦带倒,两人滚到江边的护栏下去。
“姑奶奶,求求你消停会儿,你再这么疯下去,我俩今晚江边大街睡得了!”
好说歹说,终于将栾月哄上了车,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扑腾累了,一上车,栾月就歪着头,咂巴着嘴睡了过去。
时悦可算松了口气,发动汽车回小区。
只是,这样的消停没持续多久,等到时悦的车到达小区,刚停稳。
栾月就像是有感知般,“唰”地睁开了眼,欢天喜地的按开安全带,跌跌撞撞下了车。
“合着您还是无限续航的!”
时悦拍了下脑袋,怕栾月出事,赶紧熄火下车。
可等到她下车时,就看到栾月正靠在一个人怀里哭。
*
闻池还是上午见时的那身衣服,就连发型也仍未顾得上打理。
栾月消失的这九个小时里,他差点没将自己逼疯。
什么沉着冷静,清冷自持,他就像个胡思乱想、六神无主的疯魔之人。
从时悦出门,便一直不停派人寻找栾月,就差将整个宁市翻过来,一点微小的动静都恍若惊弓之鸟。
然绷到极限的神经和疲乏感,却在见到她安然无恙归来的一刹,统统化为了心甘情愿的牵肠挂肚。
他的手轻抚在她的背上轻拍,因为她的呜咽,有种无措的手忙脚乱。
清冷的眸光晃荡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慌,以及恨不得将世间一切最好捧到她面前,只为她欢颜的心疼。
“栾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心脏随着她的抽噎一寸寸揪紧,他想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谁知下一秒,却被她狠狠推开。
猝不及防,后背撞上冷硬的墙壁,闻池疼的闷哼一声。
再抬头,耐心关切不减,像是对闹情绪孩子的绝对容忍,零度底线。
“栾月——”
温和的嗓音,低哄的姿态,一点都不像是记忆中闻池的样子。
栾月染上醉意的眸眼,静静看着他的影像,在自己眼前隐隐绰绰重叠。
“你还想继续骗我吗?”
一句话,以平静开场,未见丝毫情绪的起伏,冷静的骇人。
闻池一怔,很快想到什么,“栾月,我可以跟你解释,梁闻月她——”
“不用了,不需要了,没必要了。”
连着三句否定,掷地有声,令人耳畔嗡鸣。
“我不要你了,闻池,这一次,是我栾月不要你。”
冷漠无情的话语,从淡启的樱唇而出。
闻池整个人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看着栾月,有种天塌地陷的摇摇欲坠之感。
他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像是好久才反应消化过来。
然而栾月,已经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他猛地伸手,攥住栾月纤细的手腕,眸波闪烁,语调发沉轻颤,“为什么?”
栾月低头看了眼,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再抬头,眸底一片冷色,“因为,我不需要一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我没有心口不一,自始至终只有你。”
闻池的眼眶泛红,近乎执拗的看着栾月。
此刻深情于她,像是披着糖衣炮弹的笑话,栾月轻笑,音色冷然刺骨,“梁闻月,Moon,闻先生,还需要我提醒的再明确点吗?”
她抬头,望了眼夜空高悬的月亮,垂下眼眸,一根一根掰开了闻池的手指,“我接受的唯一,是真的唯一,就像这天上的月亮,永恒唯一。”
最后一个尾音落,闻池的最后一根手指,被她掰开。
她将手腕抽出,不着一言,不做停留,转身离去。
闻池的手,在她松开的一刹,颓然垂落于身侧,寂然萧索,整个人罩在浓重的夜色中,看不清具体的神色。
时悦从他的身边走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只是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冬夜,依旧如水苍凉,有人孤身静立一夜,任露打霜染,脚步不移。
钟南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闻池这样一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自虐模样。
他想劝,闻池却对他说:“这是我欠她的债,我心甘情愿偿还。”
第50章追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栾月脑袋有点发懵。
昨晚关于闻池的片段,零零碎碎在脑中闪现。
头有点疼,心脏有点发木,她坐在床上,双眼放空,缓缓抬手捂上心脏的位置。
“月亮,醒了?喝点蜂蜜水——”
时悦走进房间,端了杯温调的蜂蜜水递给她。
“谢谢宝贝。”
栾月回神,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喝,时悦站在旁边看着她,面露忧色。
喝完蜂蜜水,一抬头,正好撞上时悦带着关切的眸眼。
“怎么了?”
她笑了笑,看起来精神状态如常。
时悦接过杯子,“你没事吧?”
栾月太平静了,尤其昨晚跟闻池宣告结束时,平静的让她觉得心慌。
她担心,栾月只是将痛苦的情绪压在心底,默默消化。
“我没事啊,你看我不好好的。”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没事,栾月很快起床洗漱,扎好头发,恢复了一贯拼命三娘的工作状态。
“情场失意,说不定我事业方面就得意了呢。”
时悦扯了扯嘴角,她总觉得这般释然的栾月,更让人担心了。
她倒宁愿她痛骂、发泄一番,也好过什么情绪都没有。
“月亮,其实——”
时悦的话刚开了个头,栾月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栾月示意时悦稍等,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手机号是个非本地的陌生号码,栾月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