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把头往电脑屏幕后一躲,洛棋笙一本正经的情话,他越来越无法防备。
这人的每一句话,都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盔甲,扎进他的心脏,把他的心跳都搅乱了。
洛棋笙如愿以偿的瞧见程湛双颊上淡淡的绯红。
学长,你脸红了。
他还撩上..瘾了。
程湛:你是不想我下班了吧。
那我不说了,只看行不。
看也不行!
哦。洛棋笙懒懒的挪到沙发上,拿过边上夹子的一本最新的财经杂志,快一点,不然晚了,宠物店的姑娘要回老家了。
你别撩我,马上就好。程湛静下心,专注打字。
洛棋笙翻着杂志,内页里居然用了整整一大版来报道盛哲的近况。
配图是一张程闻濯的照片。是他前几天,从盛哲大楼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整个人相当憔悴。
洛棋笙道:盛哲年前的最后一次董事会议,听说是周常渊带头提出罢免程闻濯董事长一职。他跟你说过吗?
还没,快过年了,他应该也忙得要死。
程湛也不抬头,敲完最后一个键盘,掐着点赶完了报告。他把邮件发出去之后,关掉电脑,走到洛棋笙面前,拿走他手里的杂志,赶紧回去了。刚刚谁说的急着走,小姐姐们要关店回家了。
程北山有没有找过你?
洛棋笙顺势抓住程湛的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腿上。
程湛有些别扭,不由得朝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下。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外面大办公室的灯已经暗了。
我进来的时候,徐吟是最后一个走的。外面这会儿没人。
我没紧张。程湛心口不一。
洛棋笙搂住他的腰,一只手摸上他的耳垂:程家这个年怕是过不太好了。
我在程家时,每个年都过得不怎么好。
程湛的耳垂被他揉得通红,及时抓住洛棋笙肆意的魔爪,上周,杜奥朵告诉我,盛哲在卢兹卡的工厂崩了两台机器,再加上他那边压了一些产量,气得左锐锋天天在厂区骂娘。
一想到左锐锋那张脸骂娘的模样,程湛忍不住笑了下。
洛棋笙跟着说:之前的贷款又被程闻濯投了电影,全都亏没了。周常渊还按住了盛哲的上家,在那边雪上加霜,阿湛,你这一手,简直把程家往死路上推。
是他们自己时运不济,要寻死。程湛冷冷的瞥了一眼财经杂志,起身说,前两天程北山打过电话给我,被我掐断了。
洛棋笙跟着站起来,拿过程湛外套顺手帮他穿上:他现在怕是连请奈加合作的资金都拿不出来,找不到别人,只能来找你。
他还有宫家,但这枚棋子不到最后他是不会用的。
程湛由着洛棋笙替自己围好围巾,把自己裹得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回到家后,程湛把沙布列塞进宠物袋,拍了拍它的脑袋,傻喵嗷了一声。
程湛笑着说:带你去洗澡。
沙布列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程湛又说:带你去见小姐姐。
胖喵脸上的两颗深蓝色的圆眼睛瞪直了,喵喵喵的乱叫。
宠物店的两位姑娘要过年回家,程湛和她们预约了,提前带沙布列来洗澡。
沙布列大概知道要好几天见不到漂亮姐姐,洗澡的时候特别乖顺,趴在水池了,姑娘的手在它的毛上搓出厚厚的肥皂泡。
沙布列今天好乖啊。妹子在它脑袋上搓了一个泡泡球。
沙布列眯起眼睛。
程湛把它的呆样拍下来,一针见血的指出:傻喵这是厚颜无耻,馋美色。
沙布列还要洗一会儿,两个人便去隔壁的超市逛了一趟。
洛棋笙在后面推着手推车,程湛在前面选东西,两人的动作无比默契。
程湛看到超市人员把新鲜的牛排放了出来,他挑了一块和牛,对洛棋笙说:要不要试一下红屋牛排?
洛棋笙:会不会太难?
程湛把牛排扔到手推车里:不知道,试一下吧,反正,不好吃你也将就一下。
洛棋笙浅浅一笑:不好吃,我就把你吃了。
程湛快步走远了,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一句话。
不知不觉,装了大半辆手推车。
程湛把一盒车厘子放进车里:阿姨这次真不回国过年了?
不回来,她跟老爸在美国过,姐姐,姐夫会陪他们。
唐清语的西点屋已经全部装修完毕,最近一段时间在开窗通风。
她在江城待了小半年,前段时间跟洛棋笙说打算回美国,等过年后,洛巍东把那里的事务都处理完毕,一家就全部搬回来了。
停车场里,两个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程湛刚准备上车,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程湛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程闻濯的手机号码。
程湛愣了两秒,按下拒绝接听键。然而,程闻濯又是不依不挠的打过来。
程湛犹豫要不要接,洛棋笙从车子另一侧绕过来:先听听,看他说什么。
程湛接通电话:找我什么事?
对面的的确确是程闻濯的声音,只是嗓音低沉,听上去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爸出事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我现在在医院。
挂了电话,程湛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棋笙按住他的肩头,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程北山被车撞了。
程湛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洛棋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对程北山没有什么感情,但突然间听到他被车撞了,眼底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涌起一阵酸涩。
洛棋笙轻声说:我陪你去。
路上,洛棋笙给宠物店的妹子打了个电话,要晚一点过来接沙布列,麻烦它在宠物店里待上一段时间。
程湛木然的望着窗外,那些路过的风景都开始因为冬天而变得枯萎。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程家的记忆也早就已经枯萎,却没料到会因为程北山的这次车祸,让他意识到那些根深蒂固的,二十多年的纠缠,不是他想放弃,就一下子能够放弃的。
只不过,程湛这一丝的心绪波动,在病房里见到程北山之后,重又回复了淡漠。
程北山躺在病床上。
程湛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他,这个人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眼窝都凹陷下去了。
宫旻雪看了看程湛,喊了声程闻濯,母子俩一块出去了。
宫旻雪走出病门房,讶然见到等在外面的洛棋笙,两人对视一眼,宫旻雪没说话,拉着程闻濯走了。
程北山脸色不好,但人已经没事: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