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发完,范伦就推门进来,程湛忙把手机一藏,他还不想被训哭。
大教室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
范伦道:开始上课。
与此同时,洛棋笙和沈明朔开完会,来到十三楼的中庭,这里类似一座廊桥,前后通风。
沈明朔丢了根香烟给洛棋笙:刚才开会,就发觉你心不在焉,想什么呢?当心挨批。
洛棋笙把香烟把玩在手里,没有抽。
纽约的阳光很好,碧空湛蓝,穿过摩天楼的间隙,能远远望见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
沈明朔吐了口烟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棋笙有一下没一下的把香烟敲在栏杆上: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拒绝我了。
哦?沈明朔来了兴致,反身靠在栏杆上,说来听听,打听到什么了。
洛棋笙闭了闭眼:他应该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拒绝我。
沈明朔淡笑:所以,你有点高兴?
洛棋笙应道:是的,他因为有不能说的苦衷拒绝我,至少证明他本身对我没有那么抗拒。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沈明朔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他不得不往后退,那只有我往前走。洛棋笙将没有点燃的香烟扔进垃圾桶,这个时候,如果我再往后退,那我们两个,或许永远都只能是这样,永远不会有结果。
洛棋笙站在中庭,从这里往下去,刚好可望见程湛他们的培训教室。
程湛坐在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神情凝俊,认认真真的记着笔记。太阳在他身上笼起薄光,灿烂,惹眼。
洛棋笙发现自己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偷窥他的学长一样,那人安静的听课,自己安静的望着他。
这一瞬,洛棋笙会无视着任何人的目光,眼底倒影出的,全都程湛的美好。
沈明朔掐掉烟头,勾肩搭背的揽住洛棋笙:突然这么自信了?不过,这才应该是我的师弟嘛。在这商场上,横刀立马,摧枯拉朽的。怎么一碰到感情就畏畏缩缩,举棋不定,实在太不像你了。
洛棋笙抓开他的手:具体是什么苦衷,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够走进他内心的。
沈明朔眉梢一扬:棋笙,你终于肯承认了?其实还是喜欢他的吧,一直都没有变过。
不是。
嗯?
洛棋笙远远的望着程湛,常年的僵尸脸上生出几分动容。
我不是依然还喜欢着他。而是,我发现我比以前更喜欢他,更想要得到他。如你所言,我很自私,很霸道。对他,我有着很强烈的占有欲。不仅要他的人,我还想要他的心,完完整整。他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应该是我。
沈明朔顺着洛棋笙的视线,落在楼下程湛的身上:不愧是我们奈加的霸道总裁。
中午十二点多,程湛才上完第一堂培训课。
一上午将近四个小时的课程,加上又是全英语授课,程湛从头到尾,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这么高强度的课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程湛掐着午休,还在整理课堂笔,教室里的其他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
程湛噼里啪啦敲着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棋子:【来吃午饭。】
程湛迅速打了几个字过去。
闲人程:【不来,忙。】
棋子:【二十二楼,我办公室。我定好午饭了。】
闲人程:【我!很!忙!】
棋子:【笔记带上来,我帮你整理。】
程湛的英语不差,但到底还是比不上洛棋笙这个在美语环境待了十几年的人。
尤其是范伦上课时候的语速很快,还喜欢夹杂各种俚语,听得程湛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一边录音,一边硬记。
二十二楼主要是外派人员的办公室,平时就没什么人。
程湛看到洛棋笙订都是中餐,而且还是他喜欢的那几样。
洛棋笙把一次性筷子递给他:味道应该没有国内正统,但不难吃的。
桌上是几个日常的小菜,程湛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到嘴里:嗯嗯,还可以。
洛棋笙:你喜欢就好。
洛棋笙拿起程湛的笔记本坐到对面,开始整理他的笔记。
程湛边吃边问:你不吃?
我刚才和沈明朔吃过了。洛棋笙低头打字,你吃完,可以去休息一会儿,下午一点半上课,到点了,我叫你。
程湛端着饭盒,拉过椅子,坐到洛棋笙边上:不用了,我有几个地方没听明白,你顺便给我讲讲。
好。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被日色晕得暖洋洋的。
洛棋笙的声音低沉,缓慢,讲解的比范伦更加细致。
恍惚之间,时光如同倒转,那年校园的午后,两个人也是这样,在教室里,阳光下,琢磨题目。
程湛手肘撑在桌上,转头瞧他:小学弟,你怎么不来当讲师。
程湛笑道:如果是你,我会更用心听课。
第42章
连续一周的培训课,程湛忙得焦头烂额。早上听课,晚上回到别墅,整理随堂笔记,还要准备第二天的项目阐述。
每天上课前,范伦会一个个点名,有谁答的不好,直接一通开骂。
上到最后一天,那个欧洲区的女人脸色都青了,上午的课一结束,就跟同伴抱怨:哦,这个魔鬼,快要把我折腾得抑郁了。
男人顶着一对浓重的熊猫眼:我已经失眠三晚了,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范伦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也是!女人吹眉瞪眼,模仿范伦的喝骂,你还是英伦区的新秀?做你的梦去吧!这么简单的投资错误率都看不出来,是你瞎了,还是沈明朔瞎了?竟然会雇佣你这种废物!长的好看?长的好看滚去好莱坞,来华尔街干嘛?这里看的是钱,不是你的女乃子!
女人白眼翻飞:我真不知道他天天是吃了火乍药来上课的吗?
刚开始两天,中午很多人还是出去吃饭,最近几天全都开始点外卖,不愿浪费午休时间。
一教室的人吃着外卖,接而连三吐槽范伦的恐怖。
我们这期是实惨,偏偏拣到他当主讲。
啊,我现在只希望下午来的客座讲师能够和气一点,否则我真的要心脏病了。
是啊是啊,我已经连哭了两天了。
女人说着,看了眼边上的程湛:程!你好像是我们中间唯一一个没哭过的了,亚太区的人都这么抗压吗?
她话一出,其余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