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干嘛在意他有没有别人。
洛棋笙:我我有洁癖。
沈明朔哂笑: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根据你的描述,再结合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我不觉得他会是轻易就把自己卖了的人。
沈明朔劝道,你不是说他和你第一次吗?
洛棋笙:是。
沈明朔:所以还不够么?
洛棋笙:
棋笙,上床和喜欢是两件事。彼此喜欢,然后上床。但是,上床不一定是喜欢。
沈明朔一派过来人的口吻,你要是不打算喜欢他,只求当个床伴,就不要苛求人家。没必要占了他的人,还想占他的心。
洛棋笙茫然:我喜
他突然哽住。
当然,像你们这样,不玩一夜情的床伴,对彼此好点也是应该的。
沈明朔在总部和洛棋笙共事过多年,这人在商业上的才能毋庸置疑,然而在情事上稚嫩的一塌糊涂。
沈明朔介绍过几个对象给他,被他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后来他才弄明白,洛棋笙只对大洋彼岸,多年未见的学长有感觉。
洛棋笙抓着手机,久久没有吭声,心里翻来覆去咀嚼着沈明朔的话。
一个合格的炮友
不是喜欢。
喂喂,师弟,你在听吗?沈明朔嚷道,我差点忘正事了。
嗯。
我前几天回总部,听到个不确切的消息,你们那儿有人想搞你。沈明朔说,应该是看你坐这个位置不爽了。
确实很多人不爽的。
沈明朔笑嘻嘻的:所以,你得赶紧整点成绩出来,堵人言,不亚于堵堤川。
知道了。挂了。
洛棋笙钻回被窝,刚才温暖的被子,退光了所有的温度,阴寒的触感,从掌心一点点渗入。
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凌晨两点,一辆亚光黑的路虎在道路上疾驰。
从江城的西南开往西郊。
到公寓后,程湛把车子往车库里一扔,跌跌撞撞的闯进房间。
忍了好几日,洛棋笙今晚没有留余地,一次一次,几乎让他欲死还生。
一路绷着神经,开车回来,程湛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满满一浴缸的热水,温热的水流抚过肌肤。
程湛长舒了几口气,他靠坐在浴池壁上,倦得手都抬不起来。
浴室里的的灯光稀稀落落。
程湛下意识的摊开自己的掌心,他的掌纹不深,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竟是布满了一道道细微的伤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终于褪色成了淡色。
程湛麻木的盯着这些伤痕,水流好像突然变成血红,像当年被狠狠抽裂的伤口。
程湛把自己沉入水中,蜷缩起来抱紧自己,烙在心底的恐惧,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减少半分。
竹条疯狂的抽在自己的掌心,一下比一下更猛烈,打的人视若无睹,望着刺眼的血水淌下,望着他痛到昏死过去。
那人扯着嗓子训斥他:无论你喜欢谁,一定不会得到的!
你是不是准备像我一样?从傻子变成疯子?
不要相信该死的爱情,全都是恶心人的谎言!
阿湛,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不要再打了。
很痛。
程湛呜咽着。
早晨,程湛进了公司,被告知洛棋笙这几天出差去了。普瓦加的项目由他全权负责。
程湛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到手机上洛棋笙发来的消息。
棋子:【出差,有空过去看看猫。】
程湛那晚匆忙离开,没带上猫。这些天又是住在自己家。他几次想去别墅,又和洛棋笙还膈应着,一拖拖了几天。
恰好遇到洛棋笙出差,他于是想索性把沙布列带回去。
下班后,程湛直接来到别墅。
然而,一进到客厅,忽然就愣住了。
客厅西侧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硕大的猫爬架,之前没有的。
几乎占满了大半张墙。像一棵漫天撑开的巨树,横向伸出的枝丫,最底下一层还有猫窝,边上有装猫砂的盆。
喵
沙布列从沙发腿边慢吞吞的挪出来,在程湛脚下蹭了蹭。
程湛把猫抱起来: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喵主子那对深蓝色的眼珠子瞪着他,嚎了一声,从他怀里跳出,往架子上一蹿。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朝上蹦跶,肥胖的身材根本阻碍不了它占山为王的决心。
程湛站在架子下,仰着头,眯着眼望着那个灰不溜秋,努力向上的身影。
沙布列
谁说过的傻不啦叽。
大雨,放学后的操场没什么人。
程湛打着伞,晃晃悠悠的路过操场。
两个低年级的学生从他身边经过,边走边聊。
看见球场里那个人吗?。
新来的?传说中的学霸?
学霸有什么用,他们班的人说,就是个傻不啦叽的书呆子,篮球都不会打。
老师喜欢就好,有升学率。
也就只有老师喜欢了,他们班都没人愿意搭理他的。太傻了。
程湛来到场外,球场里,一道削瘦的身影在拼命练习投篮。
夜晚的大雨冲刷过他的脸上,身上,黑色的运动背心完全湿透了。
突然,这人踩到地上的水坑,脚下一滑,重重的往前一摔。
程湛正要冲过去,就见洛棋笙爬起来,揉了揉膝盖,捡起滚在地上的篮球,稍微活动了两下,又继续练习起来。
两个人,一个站在场外看着,一个在场内一遍一遍的奔跑,投篮。
雨势越来越大,把两人之间的视野也一同模糊掉了。
程湛悄然一笑,朝球场里嚷了一句:喂,你投篮的姿势不对,那样投不进的。
旋即把外套一脱,朝球场里走,我教你。
洛棋笙呆立在原地,那张冷峻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程湛从洛棋笙手里拿过篮球,起步,后仰纵跃,手腕轻轻一推。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咚
篮网摇晃。
球应声入网。
一个完美的三分。
程湛见洛棋笙还在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学弟,他们哪儿都比不上你,所以除了嫉妒,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