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爸。”伏城笑着,“那咱们就算……和好了,不吵架了。我也道歉,别人怎么看你那是他们的事,我觉得你重要。你要是心里烦就找我,我带你去狮馆玩儿,我……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行吗?”
蒋白闭上了眼,嗯了一下。“再往左边按按。”
“来了。”伏城开始按左肩,“气消了啊,不许不理我。”
“不许对高昂笑。”蒋白说,“他又不认识你,你对他笑什么?”
“我没对他笑啊,我是爱笑……”伏城嘀咕几声,“行,我答应你,你只要高兴了,我对谁都不笑。”
“我又没让你对谁都不笑,我没那么小气。”蒋白心里舒服多了,“别按了,睡吧。”
伏城这才躺平,霸占大半个枕头。“师哥你给我揉揉肚子吧,揉一会儿我就困了。”
猫翻肚皮等于讨好。蒋白把手压在伏城又平又硬的小腹上,边揉边想事情,想举伏城时强烈的熟悉感怎么来的,想耳朵里那两声嘶哥。
伏城手里一直忙活着,他也没管,再睁眼时伏城手指拴在绳子里,往他面前举。
“翻绳。”伏城轻轻说,轻轻笑,“小游戏,我教你。”
蒋白没动作,认出这根绳是伏城栓钥匙的裤带。
“不难。”伏城催促,小时候师哥教自己,现在自己再教他,问题不大。
蒋白犹豫一下,抿着嘴伸出了手。两个男生在熄了灯的宿舍里翻花绳。
邱离和青让快睡着了,师哥的事从来不用他们操心。但是徐骏失眠了,蒋白这是特意到下铺陪伏城睡觉?这怎么回事?难道说……蒋白卖身了?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周一升旗仪式,下操后,胡一虎把蒋白和伏城单独叫走,徐骏隐隐觉出不对,分又要没了。
戒棍属于学校重要财物,蒋白也没想到能闹这么大,下午要公开检讨。可还有一件事要办,赔徐骏手机。中午下课,他带伏城到校外吃,吃完去静秀商场找手机营业店。
“真不用你花钱。”伏城说了一路,“我摔的我来赔。”
蒋白拿起一部最新型模拟机。“我赔不代表无偿,钱算欠我的,每月还一次,有利息。”
“你……”伏城万万没想到,一下拿出小一万来买手机不是不行,就是肉疼,“那你利息算我少一些啊,我肯定还你。自己人,你收个几块钱意思意思……”
这时导购过来。“您好,本店正搞活动,买手机送价值200元大礼包。”
“就这个吧。”蒋白懒得再挑。
“这部吗?”导购查库存,“请问您需要多大的内存?”
“最大。”蒋白说,徐骏玩游戏,手机肯定是高配,又想起伏城可怜巴巴的看片儿手机,“买两部吧,一个黑一个白。”
伏城在旁边瞎转悠,听了有点急。“师哥,这是买手机不是买桃,你……悠着点儿。”
“那就买三部吧。”蒋白掏钱包,“正好我也留一部。你带身份证没有?”
伏城摇摇头,一口气买三部手机,师哥攒了多长时间零花钱?
没带身份证,那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手机号。蒋白买了三部手机,两黑一白,又额外买了两个手机号,自己留一个,另外一个现场放入白色手机,激活启动。
“你去挑手机壳。”蒋白说,两部手机互相存号。
伏城心里酸不溜丢。“不去,你给老子说实话,这一部是不是给付雨买的?”
蒋白皱着眉看他。“给你的。”
“给我?”伏城张大嘴。
“怕你那部看片儿手机受病毒影响,哪天自爆了。”蒋白从大礼包里抽出防摔膜,熟能生巧地贴好,“这一部只存我手机号,只和我联系。”
伏城围着转来转去,想收又嫌太贵,最后只笑着说:“师哥你还会贴膜啊?你……你不是脑袋磕过吗?”
蒋白又皱着眉看他。“我没磕成生活不能自理,赶紧挑两个手机壳,还要赶回去训练。”
“那行。”伏城心里乐开花,假装左挑右选其实早有目标,选了一对儿情侣壳。
简单的靛蓝色全包硬壳,一个后面是“王”,一个后面是“王的男人”。再假装神不知鬼不觉,把王的男人给了师哥,自己的白手机套上王,心里美美的。
蒋白拿着王的男人,抿了抿嘴。
下午训练前,蒋白把新手机给了徐骏,徐骏的注意力则被王的男人吸引,更加肯定蒋白已经卖身了。
伏城揣着王手机,跟在师哥屁股后面去领罚。流程和上次一样,先是在台上做口头检查,认真反省。
李丛路过看了热闹。“嚯,还真是蒋白啊,我还以为是你们班新来的呢。听说你们班又来了两个重德的学生?”
“别闹事。”徐骏提醒他,“现在我们班的分数已经跌到地心了,光脚不怕穿鞋,小心他们组团殴你。”
“省省吧。”李丛狠狠拍打徐骏一把,“花架子加油,我倒想看你们武术套路班能牛逼成什么样。”
付雨站在1班的队伍里,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蒋白这是恶化了还是进化了。
“……以后爱护校园财物,请教练监督。”蒋白说完把喇叭还给胡一虎。目前自己和伏城认错态度良好,就看胡一虎怎么罚。
胡一虎拎着新戒棍点点地面。“我还能怎么监督?嘴皮磨破了还是要打架,精力旺盛能不能用在武术上?重德学生转到正山,看不顺眼是不是?行,今天就以你为例,也给底下的同学做榜样!你们两个,去!”胡一虎指演武场的东墙,“面冲墙检讨1小时,手拉手站好,看以后谁还敢闹不团结!
手拉手?这种惩罚方式伏城没见过,光明正大和师哥手拉手,还他妈有这种好事?解散后他跑到东墙:“快快快,师哥拉手,计时前咱们多拉一会儿。”
蒋白站他左边,瞧着伏城脸上因为挨罚变得格外明显的梨涡,伸出了右手。两人手一拉上,身边无数学生开始起哄,只有邱离青让松了口气,深藏功与名。
拉手了拉手了,伏城左手紧握,充分感受。师哥的手真硬啊,又烫,这样的手才能举自己。
“拉个手你这么高兴?”蒋白扭了下手腕,换成自己握他。
“早知道是拉手就多和你打几架。”伏城动着手指,甚至想来个十指交握,“师哥你气消了吧?下周末我去舞狮,你也去,你要是觉得高昂不行,我真不要他。”
下周末就去?蒋白使劲捏了捏他,伏城笑得正高兴,干净的左耳垂冲着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
“气还没消。”最后蒋白说,“不过我想好怎么消了。”
第49章亲手摁个耳洞
1小时的拉手惩罚引来不少学生围观,胡一虎向来只罚学生扎马步顺便练桩功,这回倒是新鲜了。
和打架对象手拉手,对这些好武的男生而言还不如扎马步呢,身上累是一时的,手拉手的膈应是半永久的。
伏城正在认真体验,一会儿勾勾手指一会儿又热得五指张开,最后攥着师哥的食指摇啊摇。胡一虎时不时来监督,看两个学生的手拉得紧不紧,一看两人没松开,便放下心去旁边指点学生了。
蒋白的左小臂在墙面横贴,掩盖上半脸。“能不能别摇了?”
“摇摇嘛,反正也没事干。”伏城说。这时来了一个挺熟悉的人,靠在墙上看他笑话。
“还真是拉上手了。”金丞笑得水瓶直晃。
“你他妈来干什么?找打?”伏城看他不好好穿衣服就起鸡皮疙瘩,习武之人一身正气,看他花里胡哨就想纠正。
金丞热得脖子发粉。“哥哥来看你怎么受罚,看看这回还有没有人拎棍子?”
蒋白从胳膊上起来,右手一紧,被伏城牢牢攥住。
“你赶紧滚,我们不和傻子玩儿。”伏城看出来了,金丞就是来挑衅,真动手才是上当,“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你几月份生日?”
金丞笑着捏了捏伏城的脸。“哥哥明年7月份就18岁,小漂亮呢?”
“老子明年1月份18岁。”伏城把他手弹开,“还没我大呢就敢当哥,生日那么小就别逞能,丢人。”
金丞一愣,没想到自己比一个高二的还小。这怎么办?这没法再继续变态了?不行,不能轻言放弃。
“咳,没你大照样当你哥哥,等着瞧。”金丞留下一句,转身走了。
1小时之后,手拉手惩罚完成了倒计时,胡一虎来验收成果:“你们两个想明白没有?”
“想明白了……”伏城恋恋不舍,妈个鸡,早知道正山惩罚这样舒服就多惹几次祸,实在不行揍揍金丞,再赖在师哥头上。
蒋白站直了说:“想明白了,以后团结同学,一视同仁,爱护学校公共财物。”
“嗯,不错。”胡一虎对惩罚效果十分满意,“早知道这道理,至于拉着手让全校笑话吗?特别是你!蒋白,全高中就数你爱动手!”
蒋白无话可说,是15岁的蒋白想要动手,和自己没关系。
“重德学生转过来,以后你们就是校友,同班,分不出高低主次!”胡一虎气势威严,“再有下次,我让你俩面对面抱几个小时,看你们还敢不敢!”
伏城笑得更开了,还有这种好事?来啊。
邱离和青让来接他们,听到胡一虎的高谈阔论和惩罚措施,纷纷露出迷之微笑。可以,正山的总教练亲手推cp,挺带劲。
惩罚结束,蒋白带着伏城、邱离和青让回去继续练功,大汇演不准备参加,但11月中旬和高三专业班有一场刀法切磋。这件事,或多或少牵扯着蒋白的精力。
套路班切磋不像散打或跆拳道,一对一定输赢,拼的是武术动作难度,更类似于表演赛。不过这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晚饭前,蒋白找了一个理由故意支开伏城,让他和邱离青让一起吃。离开学校,他先去静秀商场买了东西,然后走进一家药房。
“您好,需要买什么药?”
“酒精,棉签。”蒋白看着药品,“一次性橡胶手套。”
“手套要薄的还是厚的?”店员问,“酒精只有小瓶装,可以吗?”
蒋白点点头。“可以,手套要薄的。”
“好,请您稍等。”店员很快拿过来,“还需要什么吗?”
“没有了。”蒋白说,随即又改了口,“麻烦您再帮我拿一盒止疼片,最普通的止疼片。”
店员听完转身去拿,蒋白站在收银台外等着,突然兜里有了震动,震起来还不太习惯。
平时手机上交,早忘了在学校用手机是什么感觉。拿出“王的男人”,微信是目前唯一一个联系人发来的。
[猫王: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快回来快回来]
蒋白一边掏钱包,一边回复“马上”。
吃完了晚饭,伏城先回班写作业,青让在,他和邱离抓紧时间请教学霸,重读一年高二,争取把数学基础再扎稳些。晚训之前师哥才回来,伏城摸着兜里的新手机,心里美得像偷了油的老鼠。
付雨都没用上情侣壳,自己先用上了,说到底师哥还是更疼自己。
几小时训练下来,武术生又累成满地躺倒的半尸体,回到宿舍躺了一地,满处哀嚎,谁也支棱不起来。
伏城也哀嚎,学武术真是自讨苦吃。“师哥,我今晚是不是没酸奶喝了?”
“胡一虎查得严,过几天再喝。”蒋白强撑着,不是不想躺,是宿舍地上没他的地方了。邱离和青让摞在一起,徐骏正给新手机下载游戏,他离开了墙,轻轻踹伏城的腿。
“起来。”蒋白勾勾手指。
伏城痛苦万分地坐起来。“起来干什么?师哥我腿筋疼,你给我揉揉。”
“一会儿再揉,起来。”蒋白拉他站起来,“现在我想消消气。”
消气?伏城糊里糊涂跟着师哥进了洗浴间。“你不会是……要打我吧?我会还手。”
“打你?真要打你就不挑这时候了。”蒋白翻出兜来,东西一样样往架子上放,“转过去。”
一开始伏城还没看懂,直到一根短粗的大头针拿出来。“我艹!”他要蹿出去,不得了了,师哥这个几把人发疯,要用针扎自己!
“回来。”蒋白堵着门,浴室本来就小,一个压着一个把伏城憋在墙角里,“知道我要干什么么?”
伏城脚跟都软了。“扎我。”
“扎你干什么?”蒋白困着他。
“扎我……屁股?你不是要消气吗?”伏城说,前胸贴在师哥胸口,是热,后背贴在瓷砖墙上,是凉,“自己人自己人,别下狠手。”
“我扎你屁股干什么?”蒋白板他肩膀,一转,让伏城背向自己,“给你摁个耳洞。”
耳洞?伏城往后看看。“早说啊,老子还以为……你他妈要用私刑了呢。不过……师哥你会扎吗?别给我弄疼了,上次……反正挺疼的。”
“上次是你师哥。”蒋白先洗手,又戴手套,再拧开酒精,用沾湿的棉签消毒伏城的左耳垂,“别动。”
酒精擦过耳骨,伏城抖了一下。“不行不行,我没心理准备,师哥你饶了我吧,明天,明天肯定让你扎。”
“今天明天都一样。”蒋白仔细消毒,“你师哥能给你摁右边的,我为什么不能摁左边?”
伏城哑口无言,几把人简直是逻辑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