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吴辙进了厨房熬粥。

没有时间用砂锅慢慢熬,只能用高压锅,他洗好米,放在高压锅里开始煮。守在厨房看了几分钟,他回头再来把夏星遥的体温计抽出来,对着灯光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温度。

39度,算是高烧。他垂眼看着夏星遥,发现他嘴唇干裂苍白,眼皮垂着,眼尾粉红,看起来一脸病气,迟疑问:去医院吗?

夏星遥很抗拒:不去。睡一觉就好了。

真不去啊?那吃药吧。感冒灵我是不是给你了,你吃了没?布洛芬也吃两颗,发汗的。

夏星遥:吃了。都吃了。

吴辙回头把厨房熬的粥给他端了碗过来:再喝点热的发汗。

夏星遥闷头喝了两口,在升腾的热气之间,抬眼看吴辙:辙哥,你真是个好人。

你人太好了,我真的对你误会太大了。

你再说我翻脸了啊。

别。夏星遥给他比了比自己的碗,问,你不喝吗?

没事,我又不饿。

吴辙看他喝完,摸了摸他脑袋:赶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啊。

进卧室前,夏星遥回头看向吴辙:辙哥,你好温柔。

吴辙冲他笑:可不是吗。

又听他小声嘟囔:做你女朋友就太幸福了。

那可不嘛。

*

夏星遥喝了热粥又吃了布洛芬,身上盖着厚被子,睡着就开始发汗。

凌晨三点,闪电把天空劈成两半,窗外一声闷雷轰然炸响。

黑夜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连绵不绝的雷声在天边轰隆响成一片,夏星遥满脸是汗,恍然从梦中惊醒,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说起来有点儿丢人。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居然怕打雷。

他战战兢兢地抱着被子缩到床角,死死地盯着窗外的天色,胸腔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瓢泼大雨随雷而来,雨滴的声音、响雷的声音、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夜枭鸣叫的声音,在窗外连绵起伏,听得夏星遥心跳过速。

他咬着唇,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忽然抱着被子跳下床,快速踩着拖鞋跑出卧室拧开房门。

站在1104门口,他忽然又犹豫了。

不行。

太丢人了。

小窗外闪电倏然划过天际,几秒过后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夏星遥头皮发麻,抬手用拳头锤起1104的房门来。

过了半分钟才意识到有门铃可以按,他一手按着门铃,另一手裹紧被子,抑制自己发抖的冲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半分钟还是半小时,1104的门终于开了。

吴辙穿着睡衣,一脸困倦地站在门口,头顶就开了一盏小小的顶灯,光线从他的鼻梁上滑下,暧昧而且缠绵。

看见门口抱着被子直哆嗦的夏星遥,吴辙一怔:怎么了?

他让开身子,把夏星遥让进门来,随手把门关上了,再重复一遍:怎么了?

夏星遥抖着嘴唇,眼睛里全是水光:那个呃

身为男子汉,怎么能说出自己害怕打雷?

吴辙瞬间就懂了,一只手按着夏星遥的脑袋跟他对视了一眼,问:幼儿园小班的夏星遥同学是不是需要小吴老师哄睡觉?

夏星遥猝然张口,啊了一声:明明早上还是大班来着

鉴于你找老师来睡觉这种举动,我觉得封个小班不过分吧?他勾起唇角,拉着夏星遥的手臂,把他带进了自己卧室。

他的卧室跟夏星遥的不大一样。因为才搬过来没多久,东西不多,收拾得很干净,像是下一秒就能收拾箱子跑路似的。

书桌上摆着两个手办,一个德莱文,一个锤石。夏星遥慢吞吞想起,哦,原来吴辙是真的很喜欢德莱文呀。下次下次可以选锤石来跟他一块玩。不选娜美搞他心态了。

手办旁边还有两盆小多肉,叶片鲜绿,清新幼嫩。

吴辙把自己的被子挪开,给夏星遥空出一个位置。

床挺大的,睡两个人是足够的,夏星遥一言不发地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了床,正想说两句话找回面子,外面一声惊雷,把他吓了个哆嗦,闷不吭声地缩回被子深处了。

吴辙在自己的被窝里,忽然闷笑着问:丈夫亦畏雷乎?(*)

夏星遥声音钝钝的,有点懵: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吴辙闻言,弯了弯眼睛,按灭床头小灯,温声说:小刘备,睡吧。

过了大概两分钟,一室悬浮的寂静中,夏星遥哑声说:谢谢你。吴辙。

睡吧,遥遥。

黑暗中,吴辙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下水来。

20、钢铁

众所周知青春期男子高中生很多都会面临一个重要的生理反应。

那就是

早晨六点半。

夏星遥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一个硬硬的东西上。他迷蒙之间,捏了一下,感觉像是肌肉。

嗯?我的床上怎么会有肌肉?

这啥?

他摸了一把,感觉更像是腹肌。手掌再往下摸索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拦住了,随后头顶上传来一道带起床气的清凉声音:别摸了。

夏星遥猛地睁眼,和头顶距离自己仅一只手掌宽度的人对视了一眼,懵圈了。

吴辙哑着声音问:你还记得你昨天半夜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吗?

夏星遥:

吴辙:我好心救你你还恩将仇报?

夏星遥不免虚心地问:我我怎么恩将仇报了?

吴辙朝他斜觑一眼。

他心一惊,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自己讪讪地收了手掌,尴尬地笑了下,从床上跳下去:啊,我回去了啊,谢谢你辙哥!

吴辙在床上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哲学思考,才终于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

一层秋雨一层凉,校服卫衣变成了大家的日常穿着。

学校里高大清朗的香樟树仍然是绿幽幽的,小花园里的红枫和银杏落了叶,光秃秃的枝丫上歇着一大群麻雀。

夏星遥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又把它擦掉。

秋天的尾巴上,期中考试马上要来了。

本来作为竞赛生,平时上课就比其他班要少,再加上常规课的时候很多人更是完全不听课自己刷题,因此一班上课进度虽然不慢,但是除了自己竞赛的科目之外,其他学科的巩固程度、挖的深度,是实打实不如其他班的同学。

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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