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
墨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点头道:“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唐小酥:“明儿一早如何?”
墨白笑:“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我如何?”
唐小酥:“先生这话说得,你不去,我还能架着你去呀?!”
墨白伸手捻下她头顶一撮鸡毛看了看又给她放回头顶去了,还唏嘘着打趣道:“听说晚上吃黄焖鸡?你这是亲自拔毛了?还是什么新奇别致的鸡毛花细?”
“是吃黄焖鸡,都焖上了,一会儿就能吃的。”唐小酥随便刨了几下,说起鸡毛,扁嘴开始抱怨:“我还说提了鸡毛去练练手,结果遇到俩神经病,也不知发哪门子疯,害我连镖都没练成,还搞得跟秃毛鸡一样浑身掉毛。”
墨白默了默,弯唇笑了:“辛苦了,带俩腿儿回去算是犒劳你吧。”
还是师傅心疼咱呀~唐小酥高兴了:“好,那我就找小四备车去啦!”
撺掇好师傅,唐小酥放下甜瓜盘子,便乐呵呵地出去找百里红林说了下明天的行程。
暮行云这个脸皮厚的,竟然还在,还气定神闲地问她:“不知苏姑娘此次是否缺个挞蒜的?”
唐小酥嘴角抽搐:“这次不用挞蒜,缺打鱼的……”反正也是去玩儿,不用怕露馅儿,人多也好,多多益善,她眨了眨眼,在暮行云纠起眉头前又说:“暮宫主实在闲得慌,一起也行的。”
“那就明早见。”暮行云心满意足地走了。
偌大的厅里,就只剩唐小酥和百里红林。
单独相处,百里小四又有点脸红心跳,看着唐小酥包髻旁还有一撮白毛,想说给她摘了,伸了手,又觉得其实那白毛衬得小姑娘多了几分娇俏,他手中一顿,没摘,还不自觉地摸了一下。
唐小酥从不簪花戴细,一般姑娘那些软物她都不喜欢,两个包髻扎得紧实干练,里面插满锋针,此处禁地最是摸碰不得。百里红林这一摸,顿时如摸了老虎屁.股,还没反应过来为何苏姑娘的包髻会扎手,便被唐小酥条件反射般拧了他一根指头一旋身,就噼啪一声折断了手臂被压在地上摩擦了。
“啊!!!”百里红林一声惨叫响彻寒潭小筑。唐小酥后知后觉松了力道:“啊……”
喔豁~完犊子了……
唐小酥也是没想到自己身手反应超出了意识反应,现在把四少爷拧断胳膊怼地上了咋办?
唐小酥松了手退开两步纠起眉来恶人先告状:“你摸我干嘛!耍牛氓啊!”
百里红林疼得发不出第二个声音了:“……”
墨白听见惨叫,从内堂步出来看热闹。
唐小酥一脸无辜地望着师傅:“……我讨厌人家摸我……头。”
百里红林飙着冷汗百感交集:这姑娘是个母老虎啊……摸碰不得。
他还得忍着剧痛,爬起来,捂着胳膊鞠躬道歉:“是,在下……唐突了。”
墨白挑眉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的给百里红林接骨上了夹板。
唐小酥站在那里干巴巴地看着,动也不敢动,脑壳顶上好像有一口锅咕噜噜地转悠,转得心慌意乱:这锅该往哪里甩?也不知道师傅接不接。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那家伙皮骨太脆不扛造也不能怪我力气大呀!
那神色,颇为可怜巴巴。
墨白摆弄好百里红林,也看够了糖宝宝的窘相,终于大开演技,恨铁不成钢地轻声斥责四少爷:“你说你一天天起早摸黑练的什么功,这力道反应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娇气的!”
百里红林被训得面红耳赤。
唐小酥立刻稳了:对,不怪我厉害,只怪对手他太挫!
作者有话要说:唐小酥:这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百里红冗:不会的,小四本来就是战五渣,连千影堂的仆子都打不过的。
百里红林:……我有那么挫么?
蔺南彦:确实。
暮行云:确实。
百里飞:确实。
肖白: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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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吃鱼的路上
四少爷受了伤,但也不能妨碍墨先生吃鱼宴。
次日清早,吃鱼大队还是卯时末就出发了。
墨先生出行,自然是要带上百里小四,和厨房的四个墩子的,摘和园这边当然也是全员出行,考虑有个脸皮厚的,唐小酥把鲍春杏和那边几个妹子也带上了。
就去峡谷后面的庄子,也不算太远,有护卫墩子小厮仆子各种男丁在,小姑娘们当然就有车坐,虽不是马车,但牛车也好过自己脚走吧。
有肖白这个喇叭,蔺大人自然也少不了的,暮行云不知安了什么心思,竟然知会了百里飞。
这下一堆人,可真是浩浩荡荡的。
无端伤了人,唐小酥有点心虚,自然就对四少爷殷勤了些。百里红林坐在墨白的马车外面,唐小酥给师傅添水泡茶的空档,还记得给四少爷备点瓜果零食,甚至体贴的削了皮去了壳儿放在趁手的地方,那可是墨先生和红冗小姐才特有的待遇呢。
那几个爷,各怀心思,骑着马跟在墨先生的马车旁边,具都面色古怪地看着百里红林。
暮行云含笑不语,蔺大人目光平淡,都还好说,可百里飞的酸味儿几乎都要喷出来了。
百里红林被瞧得十分不自在,手臂好在墨先生救护妥当,隔了一夜便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行动很不便利。太丢人,他还得自己小心的掩藏起来,如今在各种好奇探究的目光中,真是有点没穿里裤般腿脚都凉飕飕的。
百里飞骑着马蹭在旁边,瞅了眼唐小酥刚刚放在百里红林手边的油酥花生米,酸意盖不过眼热,语气十分不友善:“你是捏了她什么把柄么?”
百里红林捏了捏手腕,面上微红:“兄长讲笑了,苏姑娘为人坦荡,哪会有甚把柄可言。”
他心里还是有点窃喜,虽然苏姑娘是因为内疚才对自己特别了一点,但到底也比之前亲近了许多,被她记挂着照顾的滋味儿,不得不说,确实舒坦。
花生米也是真的好吃,他从不知,这小小坚果什么佐料也没放,就干在锅里滚一滚,吃起来也能这么香。苏姑娘亲自下厨的东西,果然就是不一般呀!虽然只是从先生碟子里匀出来的一点,百里红林也是很满意了。
他还在和堂兄说着话,就不知不觉又吃了好几颗。
百里飞牙都酸痛了,斜在马上,劈手去夺那碟子。
百里红林是条件反射的格挡,啪的一下,打在了伤处。
“啊!”
“呀?”
“嗯?”
“……”
百里红林疼得差点掉下车去,百里飞和旁边那俩都惊住了:“你受伤了?!”
百里红林咬着牙不吭声了。
墨先生在车里叹息一声,撑起帘子问:“我瞧你伤的不是脑子呀?怎地还消停不下来了?”
百里红林又被训了个面红耳赤。
“对不住。”百里飞有点理亏,牵了缰绳挪去了旁边。
蔺南彦望了前面一眼,忽然问:“是被小老板弄的?”
百里红林嗓子干了干,有点烦躁:“蔺大人想多了,在下是自己摔的。”
这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吧,那三人都一脸了然,看他的眼神如看战五渣弱鸡一般:不是她打的,那丫头能对你这么殷勤?
蔺南彦不自觉又多想了些:四少爷平日里也是个谦和的人,当不至于做了什么逾越的事。那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那丫头直接动起手了?
唐小酥撩起后车帘子时,就刚好与他这探究的目光撞上,心里突了一下:喵的,这货真是全天候随时随地无所不在的窥屏式盯梢啊!
昨儿晚上又没出去成,快递员又来了,特么,黑骑有只小白蹲房顶还不够,竟然把这面瘫引过来了!唐小酥想起昨夜那仨在房顶会晤的场景就开始脑壳疼。
哎,天天都这样整,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们是想逼死咸鱼么!
唐小酥恹恹地靠在马车里,心情有些复杂。
她还以为打了百里红林会露馅儿,结果那丫本来就是个战五渣,师傅都没心情替她掩饰什么,她这小马甲还稳稳的。
可后面那几只实在太特么烦了啊!蔺南彦和暮行云吧,一个在公休,一个自己是老板,闲一点也就罢了,可那百里飞是要搞屁啊,他们家不是在准备造反吗?唐小酥真的很想问他一句:百里红林还没成年就算了,你特么大公子怎么也能这么不务正业呢!
还是师傅好,每个马甲都不得了,眼一冷就让人得退避三分……唐小酥忽然一怔,师傅以前教育过,穿马甲也不能放得太低,不然是个人都要跳出来哔哔一下可太惨了,那她现在这帽儿胡同苏小小的身份还有可造余地呢!
会点功夫嘛……会多少有多深让他们随便猜去呗!实在不行,再加一本折子戏好了。
这么一想,唐小酥心情终于松快了点儿,才又关注起旁边对她言听计从的乖乖妹子来。
百里红冗鲜少这样出游,感觉世界都在围着自己转样,扑在车窗上感概:“风里都是甜味儿呢,小小,你闻着没?这是桃子的味道吧!”
确实是桃子的味道,一种淡淡的甜味从老远的地方吹过来的,一般人应该是闻不出的,小姑娘鼻子可真灵,比她差不离了呢!唐小酥有点惊讶,挨过去问:“小姐你是闻到了还是你想吃桃子了?”
百里红林眯着眼:“就是有嘛,很甜的!”
车窗旁边的牛车上,冬枝笑着说:“小姐的鼻子可真灵,溪口那边确实有一片桃林,这时候应该是熟了吧。”
春芽也笑:“那边老远了呢!”
肖白一听立刻打马过来献殷勤:“小姐要吃么?小的这就去摘。”
百里红冗矜持地点点头,唐小酥就挥手道:“那你快点去吧,多摘点儿,这儿这么多人呢!”
肖白便打马奔走了,那精干的身影骑马奔在朝阳的红光中,引得小姑娘们焦耳接口地嬉笑,后面那几位爷不敢肖想,但亲厚的小白护卫可算是摘和园小姑娘们梦里招呼的对象了。
唐小酥瞥了眼后面马车旁那几个神色不明的大佬,心中高兴起来,混在小姑娘堆里就是舒坦多了,那几个家伙再脸皮厚也不能凑过来找调戏。她看了眼目光粘在暮行云身上的鲍春杏,笑眯眯地知会:“哎,杏儿姐姐,一会儿桃子来了,得麻烦你去伺候后面几位爷了呢!”
鲍春杏粉面含春,笑容娇俏:“不麻烦,不麻烦,姑娘安排得妥帖着呢~”
唐小酥又说:“小姐这边有冬枝和春芽就行了,四少爷这两天手脚不方便,需要人近身伺候,你们谁去呀?”
和鲍春杏一起的那几个女孩争先抢这差事,唐小酥高兴极了,便挨着一通安排:“蔺大人和暮宫主身子也不爽利,那两位可能不好伺候,你们得小心着伺候精细点儿,大少爷那边你们应该比较熟,看着办吧就。”
这安排,小姑娘们真是个个都舒心得很。
唐小酥总算又自在起来,乐不颠地和她们吹牛,逗得一堆小姑娘合不拢嘴。
这边马车上小姑娘们细声细气欢欢乐乐的,笑声令人舒愉,后面几个爷也不自觉一泯恩仇地摆谈起来。
摆谈的对象,自然少不得那个轻功出尘绝艳的高人来,他们都有接触,但却都没有实际的交过手,各自都留有一点余地的抛出自己的分析,互相试探。
这当中,当然是蔺大人掌握的信息最多,分析得最准,但蔺南彦已有十分之九肯定这人是‘苏小小’,要给小老板打掩护,透露出来的内容反而最少。
墨白靠在车里听得是既得意又糟心。
咱们家糖宝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捅了蜂窝。还好蔺二郎身不由己得靠咱救命,不然这小东西真是分分钟被扒干净。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说到百里红林身上:“你这胳膊是怎么摔的?”
百里红林也没撒过谎,登时被问得一脸红,支吾起来,墨白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有点心疼的口吻插嘴:“还能怎么地?挂个灯笼都能挂摔了,还好意思赖上扶梯子的人?”墨先生撩着帘子瞥了外面几个人一眼,哼道:“你们这些兄长也是,天天一起练功,也不说多提点一下,也好意思揪着问怎么摔的。”
墨先生发话了,那口吻就差没说自己弟弟妹妹不照佛仔细点,天天纠缠个丫鬟那么上心!
百里飞和蔺南彦顿时被说得有点臊,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百里红林却感受到先生照佛的温暖,感觉胳膊都不疼了,简直不药而愈了呢!
暮行云越听越有趣,墨先生这话听着像是维护百里红林,但回味一下,确是在维护那丫头。他们为什么要问小四怎么摔的,无非是想确定是不是那丫头打的,他干了什么让那丫头动手的,墨先生这一说,看似解答了他们的疑问,但摔伤的有什么好支吾的,明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