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泽听到后面,表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了,复杂又震撼,愣了老半天,愣是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白行歌也听得十分意外,他怀疑过陈祺轩有点问题,但没想到这其中还包括对季君泽生有爱慕之心。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哪怕季君泽现在只是个封王,但他身上的气质与俊雅的外貌却仍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从前在宫里,就有不少贵族之女对他心生恋慕,如今年岁增长,岁月的沉淀不仅没有让他变得糟糕,反而让他整个人变得越发稳重可靠。
对此,白行歌表示能够理解,甚至没忘了调笑:看来王爷不仅招惹一堆姑娘,如今,是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季君泽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彼此彼此。
白行歌想起了季君延,顿时又不想说话了。
他拿着从许芊芊房里收到的一小包东西,听她这么一说,便爽快道:如此,我们就先去一趟陈祺轩那里看看吧。
白行歌边说边走出了许芊芊的房间,没注意到门边还站着个瘦弱的人影,差点和对方撞上。那人倒是先他一步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退到一旁,还不停地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白行歌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发现是阿宁。
他想起清川的事情,顺口问了句:听说你是遥香楼的花魁?
阿宁没想到他会那么问,愣了许久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竟然在问他是不是花魁,这让原本就是冒名顶替的他,越发心虚了起来。
我觉得你胆子其实还挺大的。白行歌漫不经心地应道,也没有点明,只意有所指地说,很凑巧,我们来九王府之前,去过遥香楼一趟。
只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阿宁脸色瞬间发白。白行歌用着像是闲聊的语气,非常平和地给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阿宁僵硬地站在原地。是直到许芊芊跟着大部队走了几步发现他还留在原处不动,就奇怪地喊了他一声:阿宁?
结果男人被许芊芊这么一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着了那般狠狠被吓了一跳,她还发现他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阿宁,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若真的身体欠恙,你就先回去歇息吧,其他的事有国师大人他们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宁本想直接应下,可后来不知又想到什么,神情有些不安,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可能只是刚才差点撞上国师大人怕他怪罪,不小心把自己吓狠了。
许芊芊捂嘴笑了笑:如果你撞上的是他边上那位谢公子或许就得担心,若是国师大人,那你且放心,他定不会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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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白行歌他们前去找陈祺轩的时候,他房里亮着灯。陈祺轩就坐在房里,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袍,脸色看起来比阿宁还要苍白,身体微垂,正在轻轻喘气,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安抚好了孩子的陈彩鸢不知何时先他们一步来到陈祺轩这里,正在边上有些担忧地盯着自家堂弟,末了还伸手在他后背抚了抚,低声安慰。
陈彩鸢听到房外的动静,抬头见到是白行歌过来,双眸瞬间一亮:国师大人,你来得正好,我还想让人去找你过来呢。
白行歌瞥了陈祺轩一眼走进房间,朝陈彩鸢礼貌笑问:怎么了吗?
唉,也不晓得是哪个可恨的家伙,今晚就是故意要叨扰王府安宁。这不,我前脚刚安抚好我的孩儿,就收到通报说祺轩也被鬼灵袭击了。说来,据闻祺轩自幼体质就较为特殊,虽不如国师大人这般能轻易通鬼神,但也比较容易感知他们的存在。这不,我赶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被掐出来的印子。
陈祺轩的手臂乃至脖子锁骨处,确实都有很明显的,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痕迹。白行歌视线在他房内扫了一圈,并没见到任何鬼灵。
也很可能是对方知道他要过来,所以提前撤了。
白行歌便安抚道:没关系,那个可恨的人,我马上就能找出来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米黄色的布摊开,抽出了里面的符咒:这是我在许姑娘房里搜到的。
许芊芊顿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距所在,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裙子没有马上开口辩驳,白行歌不紧不缓地替她说:不过摆放的位置过于好找,反而有嫁祸的嫌疑。
一直都让人觉得非常好拿捏欺负的陈祺轩突然开口说了句:也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呢?
为了让我们这么想,所以反其道而行。
本来还努力告诉自己要忍耐的许芊芊瞬间按捺不住,直接怒道:你别捉贼喊捉贼!这东西不是我的,我连那是什么都不清楚,我还怀疑是你故意让人放在我房里的呢。
白行歌见他们似乎又要吵起来,出声制止道:别着急,我说过我有办法。
他抽出了那道黑色的符,随意抓起桌上空了的小碗,借着桌上的烛火把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都烧了之后,才给他们解释:这道符令,我有办法追溯出下咒的人。只要我把这道符令解了,下咒的人会因为反噬而感受到痛苦,甚至是一些实质性的伤害。
虽然这么做方法很是直接,不过既然是想谋害九王府的人,我觉得也不必心软。白行歌说完,还轻轻扯了一下唇角,那如春日般温和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只是在说着一件普通的事情。
陈祺轩紧盯着白行歌手里的符令没有说话,倒是一直默默在边上看着,许久都没有插过话的谢璟深在他准备动手之前,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行歌疑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怎么了?
谢璟深抿着沉默了片刻,才问:直接破解,不会影响你吗?
其实他个人也认为以白行歌的能力,不过是破解一张符令,类似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不应该会出什么事。只是他看着白行歌手里那张黑色的符令,内心就莫名地升起一种不安感,他也不知这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就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行歌捏着符纸的手指紧了紧,没让人发现,泰然自若地回答: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最多就是受点内伤罢,其他的伤害大部分灵力应该能够抵消。如果真能把自己搞出生命危机来,他也不会轻易这么做。
不过,谢璟深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差点没把他给吓了一跳。要不是谢璟深真的对这方面没有半点了解,他差点都要以为他看出了其中的玄机来。
得到了白行歌的回答,谢璟深才将抓住他的手松开,任他动作。
明明只是一张脆弱的符纸,可却被白行歌攥在手里弄了好一段时间,明明像是只要随手就能够撕掉的东西,却又坚固得无法轻易烧毁。房里的人亲眼看着白行歌几次想将符令烧毁,可火苗刚沾上去,却又主动灭了,纸张完好无损。
为了要找出弄了这道符令的人,白行歌只能又咬破指尖,强行用自己的血配合咒字覆盖住那道符令上的白色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