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看了看前方的白行歌,然后委婉地朝在他身边给了他极大压力的谢璟深问:谢公子不需要去监察红绣姑娘他们的情况吗?
红绣办事我向来放心。谢璟深回道,又看了眼白行歌白色的背影,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你家公子比较让人感到不安。
阿竹:这句话他从哪个角度去解释会比较合适?
幸运的是,正在专注与张管家交流的白行歌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避免了一场争吵。
大夫人平日在府里待你们如何?她在二夫人嫁进来之前,精神状态也都如此不好吗?
张管家沉默了好久,像是正在努力回忆:大夫人说着他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在事情被揭发之前,一切都挺好的。
白行歌又问: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为何隔了那么多年才被发现?是被你们家老爷亲自查出来的?
张管家道:我们老爷比较单纯,对于当年的事从未怀疑到大夫人身上,毕竟她看起来挺温婉贤淑的一位女子,谁都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此事是被二夫人家里人查了出来,因为老爷他小时候与二夫人有过口头婚约,只不过后来遇见了大夫人,他便取消了这个约定。二夫人娘家人心有不甘,在彻查此事后将证据拿到了老爷面前,才将此事爆出。
白行歌:那大夫人承认了这件事?
大夫人自然是抵死不愿承认,但他们找到了当年打劫了老爷的其中一名劫匪,老爷也认得对方的模样,确实了此事。而那人也指证了大夫人,说的确是与大夫人联手策划了一切,就为了欺骗老爷,获得王家的钱财。
白行歌又道:虽说如此,但这其实也可以是二夫人娘家那里的人为了让你们老爷心甘情愿与她在一起,而谋划出来的假案。匪徒既然贪财,又如何保证他不会被方家收买?
张管家又陷入了沉默,皱眉像是在思考此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大夫人后来,后来也承认了此事。而且二夫人心地善良,最开始的时候还一直帮大夫人说话,她应该不会伪造证据。
聊到这里,白行歌也算是大概明白了。
简而言之,这王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方婉给洗脑了。她很可能还利用了某种东西来控制这些人的思绪,在他们脑中伪造了虚假的过往。
王家里的人所说的话,白行歌不打算信全。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了,而又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
白行歌看了眼手里那还在飘着缕缕轻烟的香条,无声弯了弯嘴角。
今晚应该就能知道了。
事情处理结束后他们本该直接回去客栈,但王杰执意将他们留下,说自己夫人就快生了,这几日总觉得不安,像是会发生什么。
白行歌也就顺了他的意,留了下来。
他和红绣就着王杰的事情讨论了小半天,因为根据红绣入骨的观察,发现了王杰除了脸之外,身型与之前她见过的也完全一样。
其实易容成王杰的模样并非无可能,只是,人当真有办法连身材骨架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吗?白行歌疑惑道。
红绣没有开口,反倒是将他问题听入耳里的谢璟深回道:未必。
我曾听闻江湖中有种功法名为缩骨功,若能将此功法修得出神入化,想从大人变成一个孩子都可能。
谢璟深自己说完,眸光也是一顿。
是了,还有这种功法。
·
今夜的王家显得格外寂静。
方婉在房里,肚子疼得打滚,还从床上摔了下来:来,来人啊,快来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不论她怎么叫喊,平日里都会非常快速赶来的侍女却迟迟没现身。
就连房外,都安静得诡异,像是家里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ε(# ̄)Σ昨天太累了熬夜没熬成
想起床码字的结果出门办了点事,拖到现在orz
我努力下一章粗长点!
第三十一章
方婉在屋里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来,只好忍着腹疼,自己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结果她才刚从房间出来想继续喊人,一张麻绳编织而成的网突然从天而降,吓得她腿一软顺势跌坐在地。
谁?!她心里愤怒地大骂着,正挣扎着要从网里出来,但腹部却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不仅像是有千百把刀子在里面扎着她,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肚子里的东西也在剧烈翻滚。
她这才发现套住自己的网,上面还贴满了奇怪的灵符。
方婉瞬间就慌了,扶着肚子躺在地上呐喊着寻求帮助:人呢,人呢?!都死去哪儿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腹中的孩儿可是天佑之子,她按照了那位大人传授的方式,给她喂养了那么多的灵魂,将来出世,那必定是人中龙凤,还能一统江湖
为了他,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方婉挣扎半天终于等来了人,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府里的任何人或是张管家,而是受邀前来暂居于王家的白行歌与红绣。
白行歌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他,唇边笑意浅浅,眼神是温柔又带着几分薄凉。
方婉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你们,你们想害我的孩儿!
怎么回事?今晚本该是她孩子最后的觅食,这个白衣公子与那位总是穿着一身暗色衣裳的男人,他们应该早已成为她腹中孩儿的粮食!
白行歌摇头轻叹: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认为你腹中的邪物,是你的孩子?
他就是!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说中了什么,原本还只是惊慌失措的方婉在听见他这个问题后,突然陷入了疯狂,像是在拒绝承认或面对什么。
那个邪婴刚才确实出门找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一趟。
当时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单独待在房里。为了把邪婴引出来,白行歌只好让谢璟深遣退了所有人,委屈自己与他待在一个小空间好些时辰。
白行歌好清静,人后自己待着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便没有搭理谢璟深,而是自己拿着书在另一边翻阅。而谢璟深正好是个闷葫芦,只要没人与他搭话,他当真可以好长时间一个字也不说,所以两个人倒是意外和谐地待了好一段时间。
是直到白行歌没忍住去把备在房里御寒用的斗篷披上,回到桌边借着烛光继续看书,谢璟深没忍住朝他道:我正觉得闷热得想开窗透透气,你这般,倒让我不知该不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