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我只知纡宁为救陛下身受重伤,被带到宫里医治了。
宋初浔闻言登时皱紧了眉头,那纡宁的身份
叶久看着两人紧张的样子,轻叹道:那日我在校场,清楚地听见陛下称呼了一句,薛姑娘。
宋初浔倏地捏紧了拳头,她嘴唇微颤,眼神有些空洞。
皇帝知道了纡宁的身份,还把她接到宫里医治
会不会
下面的事她想都不敢想。
叶久看她失了冷静,上前坐到了她的身边,初浔,你先不要胡思乱想,陛下应该只是觉得宫中太医医术高明,才把她带进宫的。
宋初浔脸上的担忧依旧不减,她声音有些轻颤:你难道不觉得,这和小说里娇柔小白花舍身相护,男主心怀感激暗生情愫的情节简直一模一样么。
叶久知道她心思已经乱了,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她也理解初浔,此时若换了自己,恐怕也不会比她冷静多少吧。
明日我进宫探探虚实,你不要着急,养好身子要紧。
宋初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薛璟宁见状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又道:那阿姐可还安好?
叶久抿抿唇,她醒来之后并未接到宫中的任何消息,对于纡宁的安危,她现在也知之甚少。
小院中沉寂了好一会儿,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同样快步出现在院子里。
东绯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登时愣了一下。
公子,你你醒了
叶久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刚醒不久,是不是有事?
东绯缓了一下,将怀里的册子递了过来,宫里来信,说是薛公薛姑娘已无大碍。
此话落,众人几乎在同一刻,都松了口气。
绯哥,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叶久想拍拍他的肩,却不料扯到了伤口,一时间呲牙裂嘴。
东绯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借机小声说了一句:公子,府上有变。
叶久眉头跳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直起身,朝着薛璟宁和宋初浔两人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童子你照顾好初浔。
她又指了下禁闭的房门,小声道:韶儿醒了找我的话,就说我去白叔那儿医治了。
宋初浔&薛璟宁:?
叶久耸耸肩:要不她又该担心了。
心塞塞还被灌了犬类粮食的两人,异口同声:滚。
东绯,怎么回事?
叶久刚坐定,东绯便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北宵送来的信报,是关于云城褚府一事的。
叶久接过,粗粗看了一眼,忽得奇怪道:哎,北宵呢?
东绯闻言却是抿唇不言。
叶久察觉到一丝异样,眯起了眼睛,东绯,北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东绯犹豫片刻,最终开口,北宵哥他被抓进刑部大牢了。
叶久一下窜了起来,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伤口,嘶
东绯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公子,你没事吧。
叶久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摇摇头,追问道:刑部没事抓北宵做什么?
东绯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后恍然大悟般闭了嘴。
叶久寒着脸,东绯。
东绯自觉躲不过,只好道:想是先生怕影响你,未曾告知,那日城南爆炸之处,正是我们米庄的粮仓。
叶久一瞬间脑袋长满了蘑菇,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粮仓?爆炸了?
东绯点点头,那里不仅有米仓,还有小磨坊,加工一些米面,那日不知为何,起了明火,就炸了。
若只是炸了米仓倒也无妨,然而巧的是,旁边有一间酒坊。
叶久只觉得脑袋里有辆压路车来回碾过,照现在情况看来,极有可能是粉尘爆炸,而旁边酒坊刚好又是个极好的助燃剂。
她想起那日进城时那惨烈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这样连环爆炸,难怪威力会那么大。
叶久手指敲击着桌面,疑道:十八米庄建成已有二十年,从未出过如此纰漏,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边说着,她也想明白了。
恐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她沉着面色,又听得东绯道:先生和南渊已经去暗中调查了,定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叶久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今十八米庄因赈灾一事名声大噪,有人暗中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但在这个时候出此事,难保不是沐王那一派所为。
所以,不论是解药,还是找出作乱之人,她都要在这两人身上下手。
不过单就北宵而言,此事虽有责任,但也罪不至死,就算万一时态控制不住,她便是搭上整个米庄的名誉和恩赏,倒也能替他搏出条生路来。
思及此,她面色稍缓,又问道:东绯,那天你们是怎么知道薛薛姑娘不在府上的?
东绯一听眉头一跳,心有余悸般吸了口气,说来也巧,那日我们潜进府中,已经是万般小心,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叶久歪着头眨了眨眼,发现了?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发现我们那人并没有对我们出手,只是胁迫着我们七扭八歪的出了府,随后又告知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还有就是公子你有难。
东绯耸耸肩,那时一听您出事,而且也找不到薛姑娘,便直接追来了祈年台,再后来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叶久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那人不仅放了你们,还偷偷泄了密?
东绯犹豫着点了下头,看样子如此。
那你还记得此人身上有什么特点?
身形消瘦,似是个女子。
叶久一个激灵,是不是那日祈年台上那人?
东绯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身形和发饰都不太一样,但好像
身上的香味有点熟悉?
对!就是这个!
东绯惊呼了一声,吓得叶久连忙摆手,少夫人还在隔壁睡着呢,你小点声!
哦哦,东绯捂住了嘴,小声道:而且这味道咱之前似是遇到过。
叶久挑挑眉,看着东绯的眼睛,片刻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琼花院!
汐音宫。
笙儿,这几日劳你费心了。
楚时慎站在幕帘之后,轻声开口。
一湖蓝色华美宫装的女子款款走来,袖子挽起,抖了抖,说道:皇兄言重了,薛姑娘很是安静,并不费心。
只不过她身上的毒,皇兄可有的方法?
楚时慎面色深沉,他捏着拳头,缓缓道:太医院在想办法,大理寺那边也已经审着了,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