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 / 2)

愿祈久安 拾吾两 6292 字 2020-09-13

我叶久,今日立誓,此生爱你、敬你、护你,不论我在何地,此后心门之内,有且只有你祁韶安一个人。

叶久既没有高声叫喊,也没瞧天指地,就如平常一般,用着轻柔稳健的语调,如清泉一般,诉说着心底的情意。

明明如此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在祁韶安心口重重踹了一脚。

那扇心门应声而开,灰暗铺尘的房间里迎来了一道耀眼的光源,照亮了每个角落。

祁韶安弯唇浅笑,眼睛渐渐眯成了月牙儿,腮上带着一抹绯红。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伤心,就因为叶久这样一句诺言,顷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祁韶安觉得自己太好骗了。

好像前面就算有个火坑,她也敢眼不带眨的跳下去。

只能说爱情这个东西太玄了,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是非对错,遇到了,对眼了,就爱上了。

叶久勾着祁韶安的小指,歪头笑了一下。

她无比庆幸自己在此时遇上了祁韶安。

曾经的她有一腔孤勇,怀着少年之志,敢于世界为敌,爱的尽兴,爱的莽撞,爱的两败俱伤。

现在的她,褪去了那份澎湃,多了一份沉静,而时间和感情的沉淀,教会了她谋定后动,也教会了她度量平衡。

她带着更成熟的心性,遇到了本就才思过人、冷静自持的祁韶安。

也是因为曾经错失了一个人,所以再一次的心动,让她卸去了周身的锋芒,尽力温柔的拥抱那个满身是伤的女孩。

祁韶安亦然。

过往的种种让她格外珍惜得之不易的爱情,她以超出年龄的心智,遇上了最好状态的叶久。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方才不辜负这世间一场相遇。

韶儿,我可不可以借你点东西?

叶久有些不好意思,连语气都带了一丝小心。

祁韶安挑了下眉,嗯?

叶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摊开在祁韶安面前,有些结巴:那个之前的那个是我没有看好,让人钻了空子,我我重新绣了一个可不可以

祁韶安被叶久手上的东西吸引了,东西很好认,是个紫色的囊袋。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玩意只能姑且称为囊袋。

袋子明显的歪歪扭扭,扎口也是弯的,更不要说上面的绣图了,那就连绣都算不上。

叶久看着祁韶安眼睛越睁越大,便一手捂住了脸,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嘛,都都怪灯太黑了,对,我看不清针

祁韶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伸手拿过那只蹩脚的囊袋,拇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两只鸭子。

很可爱。

叶久一时惊讶,感觉自己听错了,真的?

祁韶安唇角的笑意愈来愈大,她没想到叶久会想自己做出这个,心里确实是又惊又喜。

当时她看到囊袋被毁时确实有一瞬间的怨恨,可当她冷静下来后,尤其是在莲清自己打了一巴掌,又栽赃给自己时,就已经放下了芥蒂。

囊袋固然重要,但也没有阿久重要。

她想着想着,忽得抬了头:

等等,你何时弄得?

叶久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前的碎发,昨昨晚

我本以为你还会等我,谁知道那么早就睡了,还睡得那么熟

祁韶安听着她的嘟囔,微微思索了一瞬,便问了句:你莫不是绣了一夜?

叶久没回答,催促着她赶紧答应:哎呀,你还没说借不借嘛,就一小撮,这么一小撮。

祁韶安看她眼神飘忽,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想当初自己初学女红时,绣了个荷包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阿久向来没动过针线,一夜已经是很快了。

她捏了捏空空的囊袋,没想到自己半宿惊梦,而就在对面,阿久也是一宿未眠。

祁韶安无奈摇头,这该死的倔强。

她起身捞了旁侧花盆上的剪刀,手起刀落,快速的剪下了一缕发丝。

随后,她把剪刀递给了叶久。

叶久连忙接过,赶紧剪下一截,又拿出一截红绳,一起递到了祁韶安的手中。

好了。

祁韶安没两下便弄好了,叶久见状欢天喜地的伸手,结果被她一巴掌拍掉了。

祁韶安扫了她一眼,随后低头把自己腰上的囊袋解了下来,放到了叶久手上,你系这个。

叶久看着那只红色的精致囊袋,又看了看祁韶安手上那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脸都红了。

祁韶安理都没理她,径直把叶久绣的那只囊袋系在了腰间,顺手还理了理吊穗。

等她抬头,叶久还是一副傻掉的样子。

她睨着叶久,语调微扬:怎么,不乐意?

叶久忙不迭点头,乐意乐意,我太乐意了!

韶儿你放心,以后它在我在,它亡我唔。

叶久只觉得那道熟悉的海棠香越发浓烈,好像落进了海棠花海里。

唇上微微凉的触感,伴着淡淡的酒气,让她一时间彻底沉醉了下去。

不知道韶儿什么时候竟来到了自己面前,把下午自己对她的招数,又全还给了自己。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叶久坐着,祁韶安站着。

叶久仰头望着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那种俏丽的容颜,眼眸有些湿润。

我知你眼眸璨若星河,然而此时星河于你,失了颜色。

祁韶安像极了一只重生的白鹰,她高傲、广博,又纯净、无暇。

她曾在肮脏的泥潭中挣扎,也曾在广袤的山巅俯瞰。

她雕琢掉沾满污渍的羽毛,即使羸弱单薄,即使伤痕累累,她又再一次展翅,翱翔于她那一方天地。

叶久眼底流转万千。

可以说,祁韶安是她最敬佩的人。

她甚至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双曾经充满了空洞死气的眸子,会变得如此绚烂而又炽热。

不是没想,是不敢想。

祁韶安小心翼翼的缝补着那破裂的心口,并且不断地用力填满热意,只为了拥抱自己时,不被冷意侵蚀。

可以说,韶儿把能给的,全都给了自己,根本毫无保留。

叶久眼中湿气越来越重,蓄起的水气就这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察觉到面前之人情绪的波动,祁韶安轻轻放开了她,于是这一幕便入了她的眼。

祁韶安心下一惊,出声问道:怎么了?

叶久闻言,随手抹了下脸,微微一笑:

你说,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付出。

祁韶安闻言愣住了,低头看着叶久,半天没发出一个声响。

何德何能?

她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离了阿久,自己活不下去。

看着面前人儿越哭越凶,祁韶安眼里尽是温柔,好像能盛了一汪泉一样。她伸出双臂,轻轻揽住了叶久的脑袋。

我只知,此生,除了你,我再爱不得他人了。

叶久伸手环住她的腰际,在她小腹蹭了蹭,嗤笑一声:怎呢,还肖想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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