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只环是惯性思维,可反过来,同样也是第三个啊。
八公主楚笙
叶久看着掉落在桌上的九连环,指尖都有些发抖。
这九连环是林时堇送的
就和楚时慎那小木球吊坠一样,这九连环很可能就是林时堇和楚笙两个人特有的秘密。
叁,三
叶久心底波涛骇浪。
所以八公主,你从最开始,就已经在提醒我了吗。
叶久顾不得身上的伤,抓起桌上的玉镯,径直跑到了紫茹苑。
孙姨,我有事请教!
孙嬷嬷看她手里攥着玉镯子,心知肚明般笑了下,哥儿不若里屋坐坐。
叶久缓了缓心神,点头道:好。
孙嬷嬷没有带她去夫人房里,而是去了自己的屋子。
叶久迈进屋里,粗粗环顾一圈。屋子里宽敞明亮,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物件,但一应用具也都齐全。
哥儿,尝尝孙姨泡的茶。
叶久知道孙嬷嬷刻意避开林夫人,应是有些话要告知,所以也不急。
嗯,很香。这什么茶?
哥儿小时候最爱喝的,七里香。
叶久顿了顿,又低头抿了一口。
哥儿今日来,是想问这镯子的事吧。
孙嬷嬷慈爱一笑,眼睛扫了眼那碧玉镯子,开口便料定了叶久所问之事。
叶久点点头,我想知道,林夫人和这镯子有什么渊源。
换句话说,林夫人和郑太妃,又有何渊源
孙嬷嬷提着壶的手一顿,随即笑了下,喝茶。
叶久时刻在观察着孙嬷嬷的神情,在看到她明显的停滞时,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孙姨?
孙嬷嬷轻轻放下壶,目光移向门外,清早的阳光,柔和不刺眼。
你娘能嫁给林将军,是件所料未及的事。
叶久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孙嬷嬷目光微垂,自说自的话,老爷生前官居太傅,你娘自小便出入宫闱。花样的年岁,生的标致,又知书达礼,所以深得先太后的喜爱。
她轻笑了声,如果没有林将军,你娘十有□□会是先皇的皇后。
叶久手没拿稳,被子差点摔地上,她慌忙接住。
皇皇后??
她现在彻底被搞晕了,怎么看林夫人都不会跟皇后这个字眼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孙嬷嬷缓缓合了下眼,正德三十六年,也就是当今圣上继位的前一年,宫中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密而不发却又人尽皆知的丑事。
孙嬷嬷深吸了口气,一缕弯眉微微皱着,那年重阳,弘德帝在宫中设宴,你娘和林将军都受邀参加,本来是个众臣相逢的喜宴,却不料半截腰太傅之女和林将军全都不见了。
宫人们遍寻不得,最后甚至惊动了弘德帝和先太后。
叶久听着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得孙嬷嬷接着说道:
宫人们最后找到了两人,只不过是在一起找到的。
两人双双晕倒在一座寝宫里,屋子里凌乱不堪,当时先太后、先皇见此景,脸都气歪了。
叶久闻言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您是说,林将军他
孙嬷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什么也没做,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什么都做了。
一介外男在宫中做下此等丑事,就算他战功赫赫,那有何用,先皇根本保不下他。
孙嬷嬷顿了顿又道:你娘性子烈,被人如此诋毁,直言要验明正身,老爷直接被气的当场吐血。
一个出阁的姑娘家,在大内要让宫人们验了身,纵使是清白的,这辈子也完了。
叶久咬了咬唇,脑中闪过林夫人那一向挺拔的身板,她不难想象,年轻时候的林夫人该是怎样的坚毅果敢。
重阳之宴,多少大臣家眷都参加,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捂都捂不住。眼看着事情陷入僵局,姑爷便请旨,要娶你娘。
叶久眼中的惊讶难以褪去,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便宜爹娘的婚事,竟然是这么来的。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熟悉呢。
叶久脑中突然飘过那一瓶碍眼的软筋散。
她眯了眯眼,冷哼一声:这后宫的手段,可当真是肮脏啊。
曾经是陷害她名义上的爹娘,现在又接着陷害她和八公主。
人都换了一茬,但这手段,是一点没带变的。
孙嬷嬷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在说林夫人与将军之事,便点点头,那时大家只顾着息事宁人,哪还有空揪出幕后黑手。
等到真相大白之时,你都八岁了。
叶久顿时一惊,这么久?
她粗粗推算一遍,林时堇便是八岁时失踪的,如果说那个时候会得出什么真相的话,那只能是
诚王谋逆案后,先太后曾召你娘入宫,也是在那次,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当年诚王为离间先皇手下干将,便设计当时还不是侯爷的林将军,在酒里下了五迷散。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娘,那是因为老爷太傅的身份。
老爷一生清贫,但深受弘德帝的器重,在朝中也颇有地位,是以诚王不可能允许太傅之女嫁于先皇,添了他手中的筹码。
叶久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把手,眼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在她听来的关于所有侯府的悲剧,全是跟这位诚王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朝堂之上还自罢了,现在连着女儿家都不放过。
叶久忽得自嘲一笑。
在那种人眼里,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分,不过都是一颗颗毫无生息的棋子罢了。
若说起郑太妃来,那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叶久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接着听孙嬷嬷娓娓道来。
郑太妃名唤郑幼惜,是已故郑国公郑启的幼女,自小跟着郑国公在军营里穿梭,是个管不住的皮猴子。
叶久仿佛觉得自己耳朵幻听了,怎么孙嬷嬷描述的郑太妃,和她所见之人,完全不沾边啊。
你娘和郑太妃是在宴上认识的,京中贵妇们闲来无事赏个花、吟个诗,这一来二去,两个女儿家就熟识了。
孙嬷嬷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艳羡,你娘好静,郑太妃却好动,你说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性子,竟能好好的处上半天,倒是担心的我们生怕两人打起来。
她说着转过头来,你手中的镯子,便是当时二人闺中之物。那是一对的,一个是你手上的,另一个在你娘手里。
叶久微微挑了下眉,她觉得自己最近糖好像吃少了,这么几句中竟能挑出一丝蜜来。
那我怎么没见林夫人带过?
孙嬷嬷说得有些口渴,抿了口茶,在上次郑太妃邀夫人赏花之后,夫人就再没戴了。
叶久有些摸不到头脑,她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瞧着孙嬷嬷不想再说的样子,她便换了个问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