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世子,这里离中宫远,周围都是什么冷宫,皇祠,要非说个好处啊,也就离御花园还近一点。
叶久点点头,怪不得前两次遇到这八公主都在御花园中。
她忽得反应过来,逄烟,你刚才叫我什么?
吧嗒
楚笙手里的九连环又掉了,她急忙趴到地上去捡。
叶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瞬间矮了下去,淡蓝的宫装铺了一地,而它的主人正在往桌子里钻。
叶久:
美不过三秒,说的就是这八公主。
九连环掉在了靠近自己位置,叶久无法,连忙起身,替她把九连环捡起来。
楚笙看着把九连环被拿起,顺着瞧过去,便看见一张好看的面孔。
这是自叶久今日进到殿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之前的时间,全是叶久和旁边的宫女客套的你来我往,楚笙压根连头都没抬,一直拨弄着九连环。
你会解吗?
楚笙像是回过神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蓝袍男子,往后一坐,低着头不语。
叶久见她又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无措的看了眼旁边的逄烟,逄烟见状忙走过来掺起了楚笙。
小小侯爷,公主见了生人便不愿说话,逄烟将楚笙扶到椅子上,这九连环是公主最心爱之物,但这汐音宫里哪有什么会玩此物之人,公主就只能自己摸索,或是当个摆件。
叶久看着手里的九连环,环和圆杆是铜的,而下面的九只杆是竹子的,看样子像是斑竹。
她随便看了一眼,九个环中有一个环掉了下来,差不多是第七个,叶久见状皱了皱眉。
解出这个环,算是开始的二十步左右,可前面这些又都按了回去,这样下去,确实解不出来。
她只粗粗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楚笙面前,竹制的不易保存,公主有心了。
直到叶久的手完全离开九连环之后,楚笙才伸手拿了过来。
公主心爱之物,奴婢们自然用心,隔几日便会用生核桃油养护一番,才不至于干裂霉腐。
叶久闻言微微点头,把一旁的食盒打开来,公主,微臣从坊间买了些吃食,公主不如尝尝。
什么坊间不坊间,就是叶久从溪水唐顺手捞来的。
莲花小碟盛着精致的小蛋糕,酸奶小方,环了一圈,中间还有一碗双皮奶。
楚笙闻着味道抬起了头,看着桌上眼花缭乱的糕点,手指轻抬了下,又缩了回去。
叶久看她想吃又不敢动的样子,像极了被后母虐待的孩子,她有点心疼,便把东西推到她面前,还热着呢,可好吃了。
楚笙抿了抿唇,伸手拿起了一块,轻轻放入了口中,软软的糯糯的,又甜又香。
她又拿起一块,往自己嘴里塞。
叶久见她放下戒备,狼吞虎咽般残害着桌上的糕点,鼓鼓的腮帮子可爱极了。
她脑子忽闪一下,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恍惚。
公主,您可慢些吃,一会儿还有家宴,您若现在吃饱了,等下又该闹了。
逄烟的声音唤回了叶久的神志,楚笙依旧低头吃的开心,她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禀公主殿下,镇远侯,斋时已到,请二位移驾合阳殿。
合阳殿。
叶久本以为应该像是婚宴庆典一样大圆桌子,一群人围上几桌,结果等她走进殿内,两侧四排的小桌案着实让她愣了一下。
叶久和楚笙走进来时,殿里已经有不少人落了座。
其中就包括曾经的三皇子,现今的沐王爷,楚时惟。
叶久并没有认出这位沐王,直到他旁侧的小皇子亲昵地喊了一声三哥哥,她才反应过来那紫色华服的男子是谁。
楚笙为公主,自然在靠前的位置,她虽被冷落也没有封号,但毕竟辈分在那摆着,她被逄烟领着,坐到了三皇子身后不远处。
于是没什么意外的,旁边挨着上回那几个熊孩子:华裕,锦熙,还有十四公主。
叶久为外臣,又因着是侯爵,在右边稍靠前的位置。
礼佛斋戒本来是皇宫家宴,所以能被邀请参加的大臣算是极为荣耀的,数量也少,叶久粗粗一扫,也就几位身上不是金丝银线的。
里面自然有萧栏枫和褚尚章。
小久,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没找到你!
萧栏枫坐在叶久右后手,他探着头小声喊了她一声。
叶久扫了眼对面楚笙一眼,身子后靠,没事,随便转转。
她目光落在对面沐王爷身上,此时他正和一个小皇子谈笑,看着很是和蔼。
似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楚时惟转过头看了过来,又端起酒杯,遥遥朝自己举了一下。
叶久怔愣了一瞬,连忙也举了下酒杯。她有点搞不明白这沐王爷为什么会跟自己打招呼,好像他们并未谋面。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郑太妃、齐太妃架到,贤王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走廊边缓缓走来了几位衣着极为华贵之人,众人皆起身行礼,叶久也不例外。
楚时慎扶着太后坐到位子上,这才在主位坐下,他环顾一周,今日家宴,各位无需多礼,坐吧。
叶久微微抬头,除了楚时慎,刚才来的几人她都是头一次见,除了太后、贤王还能靠服饰、性别看出来,其他两位太妃她就无能为力了。
叶久目光扫过其中一人时,正对上了那人的眼睛,叶久一惊,连忙低下头。
今日得母后礼佛祈福,着我康盛海内太平,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我楚氏子嗣绵延昌盛。
楚时慎忽得将话题引了回来,如今渭河受灾减平,塔尔一族被阻于城外,皆是天佑我康盛,朕与各位同饮!
一杯下肚,楚时慎又道:父皇将大任托付于朕,朕心惶恐,还望二位皇兄,和诸位大人帮衬一二,共托康盛百年基业啊。
太后紧接着道:是啊,皇帝日理万机,还需众位兄弟分担才是。
她说完眼睛看向首座的贤王和沐王,沐王首先举起了杯子,臣愿为陛下效微薄之力。
叶久抿抿唇,这沐王看起来心怀坦荡,一点也没有嫉恨的意思,反倒大大方方的,腰背挺的笔直。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向了贤王身上,也就是曾经的太子。
其实康盛皇宫的内部有点迷,现在太后也就是先皇的皇后,膝下无子,所以说不论是前太子还是楚时慎、沐王爷都不是皇嫡子,而且前太子和楚时慎的母妃都去的早,后宫之中,也只有三皇子背后有依靠。
至于为什么郑太妃最后会失了先机,让楚时慎捡了漏,叶久确实研究不透。
叶久顺着看过去,只见贤王爷瘫坐在贴地的座椅上,双腿盘着,一副懒散的模样。
愚兄不才,哪里能辅佐皇弟治理海内,而且本王最近身子不爽的很,怕是难以胜任啊。
楚时慎面上沉静一瞬,随后笑道,皇兄身子不爽利,怕是府上莺莺燕燕多的忙不过来,难以消瘦吧。
贤王眼神有些慌乱,脸色一僵,陛下这是何意?
楚时慎笑笑,皇兄贵为贤王,身体若是不康健,恐难享厚福啊,哎,说起来,朕那赤羽军训练严谨,最适合皇兄这般的强身健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