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栏枫和胡秉告辞后,叶久叫住了薛纡宁。
林侯,怎么了?
叶久轻笑了一声,你叫我小久吧,林侯听着太别扭了。
薛纡宁闻言也笑道:还是叶老板叫着顺口。
叶久勾了勾唇角,指着旁边一家小铺子,进去坐坐?
薛纡宁应下:好。
直到小二将东西端到桌子上,薛纡宁才反应过来,登时满脸的惊讶:这是你的铺子?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双皮奶,有点激动,我只知你有个南泥湾,又何时开的这个??
叶久喝着茉莉奶茶,挑了挑眉,前不久刚开的。
薛纡宁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入口绵软醇香,还是那时的味道。
怎么样,还可以吗?
薛纡宁连忙点头,与原来的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啊。
叶久弯着唇角,脸上的笑意似有似无,是吗。
她顿了顿,又道:我希望,我们也是。
薛纡宁拿着勺的手瞬间顿住了。
我们,也是。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叶久认真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叶老板,我虽改名,却从未改性,卖友求荣的事,我做不来。
叶久闻言笑了笑,青迟多虑了,只是如今我们各为其主,有些事,还是要说清的好。
薛纡宁皱了皱眉头,我虽未在朝堂,但也是忠心为君,有何差别。
叶久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严肃,如今户部尚书入狱,而褚伯父与其有岳婿之系,今日怕不是褚伯父叫你来的吧。
薛纡宁看着叶久,握着勺子的手慢慢用力,是。
叶久闻言也没恼,反而轻飘飘笑了一声,我们在搜证据,而你们要毁证据,你说,我们可为的一个主?
薛纡宁拳头越攥越紧,她看着叶久风轻云淡的样子,咬咬唇,不是。
叶久不想看懂她眸子里的复杂,她索性转过头,看着窗外,突然换了个话头,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翠花。
薛纡宁手一下子放开了,翠花两个字像是一把巨大的秤砣,匡唧一声砸在了她的心头。
入京之事九死一生,若换了我,恐怕也不愿让韶儿陪我担惊受怕,甚至招惹什么灾祸,牵连于她。
叶久轻轻的说着,也不管薛纡宁什么表情,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可你忘了,宋初浔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宋初浔。
这三个字比刚才的翠花还要重,重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叶久转过头,看着薛纡宁低垂的头,她眼中映着光影,忽明忽黯,自我知道她为了你进薛府给老爷子贺寿时,我就知道,她输了。
输的很彻底。
薛纡宁身体有些发抖,叶久看在眼里,半点都没有心软,她是多么骄傲一个人,犹如在天的凤凰,现在甘愿做只花尾巴的公鸡,追着你满地跑。
叶久轻笑出声,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薛纡宁缓缓抬起了头,眼中猩红一片。
她想要你得到你想要的。
薛纡宁身体僵硬,她张了张口,嗓子里却仿佛塞了一把泥沙,哽的难受。
初浔她是放弃我了。
叶久闻言指尖有些颤抖,鼻尖一时酸涩难忍,她极力稳着声音,我多希望她放弃了你。
薛纡宁目光看着叶久,眼眶蓄起了层层雾气,慢慢的视线完全模糊,只听见一道微微颤抖的声音:
我最怕,她会为你拼了命。
第183章夜袭
薛纡宁直起身子,一双眼紧紧盯着叶久:叶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久闻言没有说话,深吸了口气,叼着吸管小口的喝了起来。
薛纡宁心底越来越慌,她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夜薛府,宋初浔那复杂深沉的目光,还有离开云城那日,自己在兰茵亭中,远远看见的那抹桃色的身影。
叶久喝了个干净,站起身,俯视着薛纡宁,翠花是个好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离开溪水唐,叶久绕路去了萧府,萧栏枫见到叶久一时没反应过神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久和他并肩来到正堂,这才开口:城南总共十二个坊,其中九个民坊,三个商坊,是也不是?
萧栏枫心底疑惑,但也点了点头,没错,但如今民宅与商铺渐渐交缠,只能说大致如此。
叶久闻言想了一下,又道:那也无妨,重铸万两纹银不是个小事,郭文信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放在民宅之中,那样产生的炉渣烟灰太过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
萧栏枫听罢转瞬明白了过来,他思索片刻,分析道:那这样模具只能藏在人口往来、有火有烟的地方。
他灵光一闪:那最有可能是福昌坊,那里酒楼密集,每日废物成片,算是京都里最难清缴废弃之物的地方。
叶久连忙问道:福昌坊在哪?
就在我府上往西三条街的地方。
叶久眯了眯眼,好像上次韶儿带她去的福谷饭庄,就在三条街外。
她沉思几息,便抬头正色道:莫濡,明日你借盘查户籍人口的由头,派人挨家搜,一定要把模具找出来。
萧栏枫指了指门外,我现在就可以去搜。
叶久摇摇头:不可,现在天色已晚,这样搜太过明显,反而给一些人指了路。
萧栏枫想了下,便点头,好,我明日再去。
他转而又想起一件事,便问了句:今日和你一道的那位公子,是你旧友?
叶久愣了一下,弯了弯唇角,道:原来我在云城,与青迟兄相识,想不到在京城又碰到了。
萧栏枫哦了一声,又追问道:那他可有妻室?
叶久被问的莫名其妙,啊?妻室?
她哼了一声,妻室没有,白嫖的倒是有一个。
对,就是宋初浔那个冤大头。
叶久恨得直咬牙,忽得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萧栏枫,莫濡,你问这些做什么?给她说亲啊。
萧栏枫看着叶久赤.条.条的眼神,不自在地摆了摆手,啊,好奇,就好奇。你看薛公子一表人才,怎么着也能配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吧哈哈哈。
叶久看他一脸不自然,撇了撇嘴。转头看外面已经黑透了,她便告辞,行了,你爱说亲就说吧,但我家娇妻可等急了,拜拜了您嘞。
慢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