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眨眨眼,喉咙一动。
祁韶安见她傻傻的模样,忽得朝她的嘴唇轻轻一碰,然后迅速起身,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衣裙。
叶久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目光追着祁韶安的身影,有点没反应过来。
祁韶安小脸微红,伸手把衣裙的内衫抽了出来,挡在叶久面前,成功阻隔了那灼人的视线。
起来。
叶久依言站起来,只是并没有伸手,而是直接握住了祁韶安的手腕。
祁韶安晃了一下,脸上更红了,她头也没敢抬,怪嗔道:别闹,把手伸过来。
好香啊。
叶久突然开口。
祁韶安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了叶久眯着笑眼,舌尖扫过唇峰的勾人模样。
她顿时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唇角都有些发颤。
你自己穿吧。
祁韶安衣服一收,转头就走。
叶久抓着她的手腕往回一带,连声讨饶:韶儿别生气嘛,我穿就是了。
祁韶安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不伸手。
哦哦哦。
微雨蹲下了身,找找床下有没有什么恰到好处掉了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当初决定跟来的时候,一定是萝卜吃多了。
脑子里都是废气。
在小院的时候这俩人还不是那么明目张胆,现在可好,无时无刻不在她们脸上无情的秀一把。
关键当事人还不觉得,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微雨暗自叹息,却又忽得弯起了唇角。
其实要是叶大哥和小姐能一直这样甜蜜,他们就是多扎两次眼,又有什么关系呢。
呜,韶儿你们真是太辛苦了,女装竟然要穿这么多层啊。
从小衣到外褂比甲,一路套了四五层,叶久像个自动衣架一样,莫得感情的套了一件又一件。
直到最后祁韶安拿起了一旁的墨蓝色披风,这繁杂的步骤才算结束了。
叶久局促地抓了抓下身的褶裙,低头看到这一身诡异搭配,脸上有些发热。
别动,让我看看。
叶久抿抿唇,乖乖站在原地。
祁韶安从上看到下,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浅蓝色的小褂搭在身前,衣角淡淡的云图平添一股超脱和自然。褶裙上莲花样式的花纹交错盘绕,让叶久整个人更显柔和。
很美。
祁韶安看了许久,在叶久躲闪的眼神中,莞尔一笑。
墨蓝色的披风本是男子的样式,此时穿在叶久身上,倒有一股别样的挺拔之感。
叶久闻言悄悄红了脸。
嗯那我们赶紧走吧。
反正上了马车就能换回来,也不用这么尬了。
祁韶安却拉住了她。
等等,头发还没弄。
叶久犹豫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吧,我一个卧床许久的病人,哪还顾得上整理头发啊。
祁韶安摇摇头,坚定道:要弄。
阿久好不容易才穿上女子的衣裙,这样的机会,日后到了京城,更是想都不要想。
她想看阿久绾发梳妆的模样。
叶久见祁韶安微微蹙着眉,眸子里有着许久未见的执着,她抿抿唇,道了声,好。
祁韶安眉间顷刻放松了,眼角都不自觉弯了起来。
叶久拎着衣裙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就这两步都差点栽个跟头。
祁韶安捏着木梳站在她的身后,忽得深吸了口气。
按理说自己绾了这么多年的发,闭着眼睛都知道每缕发丝该去哪,可此时拿起阿久的头发,手上竟突然有些迟疑。
好像一下子忘了该从哪里盘起。
韶儿,我要盘个妇人的发式。
叶久突然侧头,轻声道了句。
祁韶安愣了一下,转瞬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唇角随之扬起。
好。
似是飘散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脑海中,祁韶安分出一缕发丝,利落的盘了起来。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叶久便感觉到自己头上没了动静。
叶久不确定的回了回头,完事了?
身后好久都没有声音,过了十几秒后,才听到一声轻轻的,嗯。
叶久回身站起,看着祁韶安微微发怔的神情,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问道:怎么了韶儿?
祁韶安微微仰头望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久盘起头发的样子。
不同于寻常女子含羞待放的娇态,她的阿久即使作女子打扮,也掩盖不了眉间的英气和不容忽视的气势。
那双眸子里一如平常那样温润,祁韶安忽得笑了。
果然,自己更爱她这最本真的模样。
叶久有点摸不到头脑,她家韶儿跟魔障了一样,叫不理,也不动,还突然傻乐起来?
然而下一瞬,面前的女子忽然上前一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阿久,我想让你一直穿着。
如若不是来京城,她的阿久想穿什么便穿什么,哪用行事如此小心谨慎,战战兢兢。
她心底有些发涩。
叶久愣了一下,随后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下次再单独穿给你看。
祁韶安闻言微微离开了些许,攥着叶久腰间的束带,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叶久被她认真的模样逗乐了,笑道,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韶安脸上这才有了丝笑意。
叶大哥,小姐,你们要不来看看这是什么?
两人闻言齐齐回头,只见微雨背朝着她们,面向窗外,一只手却在身后,朝她们远远举着。
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嗤笑出声。
你转过来吧,没什么十.八.禁的。叶久挑眉笑道。
祁韶安轻轻推了她一把,走过去把东西从微雨手上拿下来。
小姐,这是你的东西?
微雨转过身,目不斜视的看向祁韶安手里的东西。
祁韶安摇摇头,把东西递给叶久,阿久,这是那日沈公子给你的。
叶久恍然大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忽然怪叫道,不是吧,这龟孙也太穷了点吧,拿个小木球当信物??
她把吊坠往手里一颠,我还以为早丢了呢,没想到还在。
祁韶安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可能夹在衣服里,这才没掉出去。
叶久往怀里随意一揣,反正也用不到,就当留个纪念吧。
她耸耸肩,谁能想到这家伙看着仪表堂堂的,结果还真是个逆党。得,我是不敢找他,爱谁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