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儿
我嘞个&%@*
她眼里不可控的抖了几下,看着眼前那张依旧浅笑的温柔脸庞,老脸一红。
真是好难为情呢。
叫叫这么干嘛~
韶韶
心里在吐槽,可身体却很诚实。
只是她韶了半天,也没吐出后面那个字来。
祁韶安并没有执意紧追,而是缓缓转头看向了书案,声音轻如羽毛: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活着。
她眸色如常,盈盈秋波的瞳孔中散着一些光亮。
叶久抬眸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她这是在提
她微微攥了拳,这是那日之后,祁韶安第一次主动说起这沉重的生死问题。
不同于曾经有些敷衍的我不会再寻死了,这次她说的是,好好活着。
真真切切的自她嘴里说出,想好好活着。
叶久眼底有些酸涩。
她愿意敞开心扉,尝试去重新感受这世间,甚至去迎接另一个人的触碰和探究。
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又含了怎样的爱意。
她什么都不说,她从来也不说。
她只默默地做,你愁了,她替你想法子,你喜了,她由着你撒花闹腾,你难了,她便默默陪着你。
她的喜欢,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也正是如此,往往被忽视掉,甚至,被误解。
叶久嗤笑一声。
什么妹妹,哪里的妹妹这么贴心?
哪里的妹妹给你又抱又亲?
真是说什么都信。
叶久抬了头,看着那张微微出神的脸,忽得坚定的笑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你。
祁韶安回头望她,眸子里由些许诧异,变为了满目的柔和。
视线交汇,不需言语,彼此眼中的深意便已经悄悄种在了对方心里。
叶久撒开了她,转头在案子旁坐好:所以我要快点认字,这样我就能陪你看一辈子书。
写一辈子字。
祁韶安感觉眼里仿佛进了沙子,眨眨眼,红了眼眶。
她弯唇一笑:那就看你表现了。
叶久无奈摇头,真是嘴硬的丫头。
她随手翻着旁边的书籍纸册,感叹说道:有没有你写好的字,我照着临摹一下。
几张染着墨迹的宣纸映入眼帘,虽是倒着放,那力透纸背的劲道,却是足足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微微用力一扯,几张纸便轻巧的被拉了出来。
祁韶安看着那几张纸怔愣了一下,似是在回忆那到底是什么。
澎湖湾重整
叶久认识这几个字,自己牌子上有过,看也看熟了。
祁韶安突然脸颊一红,挪开了视线,抿唇不语。
叶久思索了片刻,转回了头,看着她挑眉道:
看来咱老板娘已经开始上手了?
祁韶安瞪了她一眼,抻过了那几张纸,淡淡地说道:闲来无事,随意抄的。
叶久轻哼了一声,摸清了这丫头的属性,就不能只听她说什么,得学会刨根问底。
抄的?抄的店里的店规吗?
祁韶安随意敷衍:嗯,对。
叶久了然的点点头,笑着看向她:
可我店里没有店规。
祁韶安拧着眉看向她,脸上蓦地浮现一丝惊讶,还有些许窘色。
叶久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眼睛里都是得意。
所以,这是什么呢,老板娘?
尾音上翘,一声脆生生的老板娘彻底搅乱了祁韶安心底的汪洋。
她扫了眼这人势在必得的眸光,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口:
你那店,总该是要再开起来的。
叶久听了眼神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开起来?
不她有点怕了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不止如此,那日事发之时,那一张张恨不她去死的面孔,一直缠绕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缘由,随意踩踏。
人性本就如此。
祁韶安看她原本神采奕奕的模样,却慢慢垂下了头,她抿了抿唇,把纸平铺在案桌上。
你此次虽是被陷害,但毕竟差点出了人命,生意定是会被影响,你莫要心急。
叶久虽是抗拒,但不得不承认祁韶安说的是对的。
陷害又怎样,人们只看结果,你店里出了这样的事,谁敢保证不出第二次?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人也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动物罢了。
所以若是想彻底打消食客的顾虑,就要从根本入手。
叶久抬头看她。
祁韶安微微一笑:比如说,把所有窗户扇全部卸下来,或是,在一个没有围挡的地方。
叶久顿时一噎,真是,又粗暴又有效的方法呢。
她说的一点没错,这次根源出在木炭上,那只要构不成出现一氧化碳的条件,这坑就怎么都挖不到自己身上来。
没有围挡的地方叶久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突然灵光一现。
对啊,我们可以弄成露天的!
祁韶安看着她眼里重又出现了光芒,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嘴角。
只要给她引了话头,这人便能自己迈过那道坎。
她的生活总是充满朝气,即使曾经低迷过,也不妨碍她畅想未来。
她可以很好的处理自己的情绪,每时每刻,都有一种干劲。
祁韶安嘴角笑意渐浓,看着叶久的侧颜,眉头舒展。
她需要时间重振旗鼓,那自己陪她便是。
叶久手指敲在案桌上,脑子里在飞速运转。
食客可是一群磨人的小妖精。
今天这家开张,全去了;明天那家打折,全去了;后天他家又出新品,又全去了。
留不住的沙,哗哗啦啦。
所以她不仅要填上之前的洞,还要出新,出彩。
叶久叹了口气,果然很难。
她目光落在那几张纸上,突然想起什么,挑眉笑了笑:
咱们老板娘怕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吧。
祁韶安迎上她的目光,也不再兜兜绕绕,直言道:不一定管用。
叶久看着她明媚的眸子,好笑的摇摇头,还不一定管用?
她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若不是深思熟虑,她会就这样摊开了给自己看?
叶久拿起那几张纸,快速的扫看,脸上是认真而又沉着的神情。祁韶安就这么侧头看着她,挑眉不语。
果然,不出片刻,那人昂起的脑袋转瞬又耷拉了下来:算了,你说给我听吧,我不认字。
祁韶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叶久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这很好笑吗,不认字怎么了,难道就不配看看过个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