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不说了惹不起大佬,我认怂!
薛璟宁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把牌往桌子上一丢,站起身来:
行了,不打了。坐了半晌腰酸背痛的,咱们出去走走。
叶久一听如释重负,忙点点头:嗯,正好,可以去把我妹妹接回来。
自晌午这姑娘出去,到现在都还不见个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燕津桥的集市,算是云城中最大的一个了,正店脚店,茶坊酒楼,勾栏瓦舍,那是应有尽有。
溪水唐在街市的东边,沿着河边青石板路一直向西行,基本上就能总览燕津桥集市的全貌。
叶久和薛璟宁二人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一路上买买逛逛,倒是清闲得很。
不过后面跟的伯良可就不是那么好过了,大包小包的拎了一手,在二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喏,前面就是雅识斋了。
薛璟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家铺面。
叶久顺着薛璟宁所指看去,店铺朴实无华,装修的也很素雅,门外支着布蓬,蓬下有几张矮桌。
此时正有几人坐在桌前看书,时不时还有小二模样的人来添些茶水。
令妹估计在里面呢,走吧,进去瞧瞧。
薛璟宁扯了扯叶久的袖子,率先往雅识斋走去。
雅识斋门面虽小,但这里面却大有天地,一排排方形博古架摆满了书籍,东面有张案桌,西面则是如外面一般摆有几张茶桌,而进门后扑面而来一股墨香,倒是让叶久散了不少暑气。
叶久正欣赏里面的布局摆设,突然被旁边的薛璟宁撞了撞,有些怔愣的问:
你干嘛?
薛璟宁眼神却盯着另一个方向,昂了昂下巴,说道:那个穿鹅黄色的是不是你妹妹?
叶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消一刻便点点头:是啊。哎不对,你怎么认出来的?
薛璟宁嗤笑一声,低声道:整个书肆就她一个姑娘,不是她还能是谁?
叶久扫了一圈,可能是快到饭点的缘故,书肆里没几个人,确实如薛璟宁所说,就祁韶安一个女孩。
她心下有些疑惑,怎么没见微雨呢。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薛璟宁饶有兴趣的道了句:不过,你妹妹好像有情况啊
叶久不明所以,转头又看向祁韶安所在的茶桌,她这才发现,不只是祁韶安在,她旁边还有个眼生的青衣男子,看那模样倒像是个书生。
而此时二人正聊得火热。
连她俩在门口杵了这么久都没发觉。
叶久皱皱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不定。
这丫头,随意就和人攀谈起来,也不怕被骗了?
想着,叶久有些心浮气躁,迈步朝他们走去。
差不多快到了桌前,祁韶安才发现身旁有动静。
抬头一看,就是叶久看不出喜怒的脸。
叶久?你怎么来了。
叶久一听她这个哎你来干嘛的语气,突然有点上头。
接你回家!不然还干嘛?
祁韶安歪歪脑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天色确实有些晚了。
祁小姐,这位是
一旁的青衣男子不安寂寞,出声问道。
叶久闻声看过去。
嗯,这男的长得还成,书卷气衬得他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祁韶安瞄了眼叶久警惕打量的小眼神,不禁眼含笑意,忍了忍,才对青衣男子说道:
这是我我兄长叶久,又转头对叶久说:这位是郝秀才。
郝秀才恍然大悟,忙拱手行了一礼,叶久则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其实有点不想理他。
祁韶安收拾了两本书,起身有些歉意地对郝秀才说道:泊如,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改日再来与你讨教。
一定一定,小生随时恭候。
叶久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
泊如?
叫的这么亲切?
什么情况。
不过没等她再仔细探究,祁韶安就已经越过自己往门外走了。
叶久也忙转身跟在后面,一出门,便看到薛璟宁正叉在矮凳上喝茶,一边喝还一边嘟囔,烦得对面看书之人直瞪眼。
什么破茶嘛,难喝的要死!
怎么,喝惯了我的奶茶,这茶汤竟是不入口了?
见叶久出来,薛璟宁连忙站起来,当看到她身旁的祁韶安时,突然一本正经面带微笑气质彬彬的站正身子,唰的一声抖开扇子:
这位是叶小姐?果然是个妙人。
叶久翻了个白眼,毫不给面子:人家姓祁,是我表妹。再说,我妹子蒙着面纱你能看出个鬼来啊!
薛璟宁不以为意的晃了晃脑袋,直道:非也非也,真正的美人,就是蒙上块黑布,也是遮不住的。
祁韶安听罢轻笑出声,眼波流转,福了福身,道了句:薛公子谬赞,小女子可担不起。
叶久也不客气,推着薛璟宁就往铺外走,边推边说:行了行了,少打我妹妹主意,赶紧回家去!
可怜薛璟宁还没和刚认识的美人说上两句话,就被叶久无情的赶走了。
哎?微雨呢?
她们都要走人了,怎么还不见微雨的影子?
微雨回小院替我取书去了,估摸着现在应是在来这儿的路上。
叶久听后指了指过桥的路:那我们这边走吧,应该能碰上她。
祁韶安倒是有些不解:不回店里吗?
不了,有乔伯和小白在,没什么问题。叶久转念一想,微微皱着眉,说道:倒是你,把微雨也支走了,要是有什么情况,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祁韶安不在意的笑笑:我不过是恰巧与泊如同席,探讨些诗赋文章罢了,又不是去招惹是非,你就莫要担心了。
叶久一听脸色更不好了,还泊如泊如,这才多大功夫就叫的这么亲切。
我跟你讲,就是这种看起来软软趴趴的人,芯儿里往往是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想什么呢!
祁韶安侧头打量了一下一本正经说教的叶久,嗤笑出声:
嗯,有理。我瞧兄长这模样,好像最是无害了。
诶??
怎么绕我这来了??
叶久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瞪,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个分贝:
我能和这货一样?!我这么正直善良又可爱的人,你难道没发现吗??
那表情,跟被抢了糖的小朋友似的。
看着叶久撅起的那都可以挂油壶的嘴唇,祁韶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顺手挽住了她的小臂,缓了缓才道:是是是,兄长最是出挑,哪是泊如能比的。好了,你就放宽心吧。
叶久被祁韶安突然地亲近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你啊,涉世未深,这般年纪最容易被别人骗走了,可不能大意。
祁韶安听后,不禁笑道:我这般年纪,早该是个满地爬的孩子的娘亲了。
说罢,她眼神有些许黯淡,但叶久没给她过度思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