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这会儿正是下午五点十一分,太阳正要落山了,一片空荡荡的碧蓝天空,在此时,呈现出了别样的斑斓色彩。

大自然,果真是最强的艺术家,擅长于绘制水彩,冷暖色调搭配在一起,也不会显得突兀。

层层叠叠的厚重白云,落在江之妍的眼里,长得就像一团又一团的棉花糖,柔软、蓬松。

有的颜色浅,有的颜色深,大概是原味和草莓味的区别吧。看起来,手感、口感都不错的样子

然而,这一整片天空,竟然连一只飞鸟也没有。

实在是无趣,还不如动画片来得好看。

天色渐暗,江之妍期望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她不甘心,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霞光正在缓缓地消散。

距离很远的地方,逐渐变得暗沉沉的,光亮全部消失了,什么都看不清楚。而爸爸与爹地,还是没有回家。

江之妍的心情,猛地沉下去。她依旧没能看到,有活物从半空中飞过。随即,她毫无留恋地,收回了视线。

她总觉得,是爸爸和爹爹太过于贪玩了,老是不回家,免不了有些担心。

爸爸说,他们是去旅游了。

可为什么要去这么久呢?

早上出门去了,难道晚上,还回不来吗?

他们说的很快,到底是多快呢?

一天吗?

两天吗?

江之妍疑惑地歪头,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她的小脑袋瓜,尚且理解不了太多的东西。

她只知道,爹地先前答应过她的每天睡前,给她讲一则童话故事,根本没有做到!

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晚上了!

爹地是大骗子!

江之妍愤愤然地想着。

就连傍晚时分,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来接她和弟弟的,也是爷爷奶奶

虽然,爷爷奶奶们同样对她很好,但是在江之妍的心里,四个爷爷奶奶,跟爸爸爹地两个人比起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具体地说,究竟哪里有不一样江之妍也说不上来。

整整一个小时前,奶油蛋糕班的班主任关婷,对着班上的小朋友们说:

小朋友们,马上就要放学啦!大家可以坐在操场上的滑滑梯上面,先玩一会儿,等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来接你们噢!

球球!爸爸和爹地,今天会不会来接我们呀?江之妍兴高采烈地拍了拍小手。

费呀!

严之玹被自家姐姐拽着跑,嘴上含含糊糊地应声,小短腿倒腾得飞快。

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滑滑梯,赶在其他人之前。特地挑选了一个最为显眼的位置,因为想被家长第一眼看到。

可当江之妍耐心地等待过后,她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与她自己期望的四个人一起回家,完全不一样

心里的那些失落,也全部是真的,直叫人灰心丧气。

此刻,江之妍站在落地窗的最边上,踮了踮脚尖,拉住了窗帘的边缘,再慢慢悠悠地走到中间。

窗外仅剩的那点儿明亮,也被帘子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江之妍放下手,情绪不高地跺了跺脚,往回走了几步,再轻轻地一蹦,坐到了沙发上面。

双手环胸,她独自生着闷气,对于爸爸和爹地出去玩,却不带上她和弟弟这件事,颇有些不满。

坏蛋爸爸,坏蛋爹地!我才不要爱你们了呢

两条嫩白的小短腿,踩不到地面,于是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江之妍嘟了嘟小嘴巴,小声嘀咕道,似是在自说自话。

严之玹坐在她的边上,手里正抱着一台终端,在看刚刚更新不久的《我有一位汽车骑士》动画片,看得是目不转睛。

听见些许的动静,他悄悄地转头,看了姐姐一眼。在被发现之前,又迅速地转了回来。

严之玹的反应比较慢,说话也不太利索,更不擅长去安慰人。可就算是他,也能看出来,姐姐的心情不好。

节节。

江之妍本来是在呆呆地盯着空气,闻言,她先是一顿,然后才看向弟弟,问道:球球,你怎么啦?

严之玹眨了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浓密又翘的长睫毛,就像两只上下翻飞的黑色蝴蝶。

他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小胖爪,轻轻地放到江之妍的头顶,在她的头发上抚摸了两下。

节节不哭。

你说什么?我、我才没有哭呢!

再次一愣,江之妍很快反应过来,有些赧然地反驳道。她抓住了弟弟作怪的手,玩闹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严之玹躲得太慢,被逮了个正着。

小男孩儿脾气好,也不生气。他只是乐呵呵地一笑,又伸出来一根小指头,戳在江之妍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个粉红色的通讯手环,散发出盈盈的光亮。

严之玹鼓了鼓小脸,真诚地建议道:节节,刻以给巴巴打定发呀!

打电话?

江之妍的眼睛瞬间一亮,一扫先前的沮丧。她抬手抱住了严之玹的小脑袋,在毛茸茸的短发上面,一阵狂rua,笑得很开心。

谢谢球球!你太棒啦!

被弟弟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通讯手环,不仅可以进行语音通话,还可以视频啊!

爸爸,爹地,你们太让人操心了!

江之妍的声音,清脆悦耳,带了一股灵动劲儿。

可实际上,她的语气之中,暗藏着对两位父亲的无奈,甚至还带了一点儿嫌弃的味道。

此话一出,竟让人哑口无言,完全无法反驳,也无力争辩。

在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的声音之后,江鸣恩先是微微一抖,随后,心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糟了。

毕竟这一回,压根没人能想到在海底一睡就是一天半。

到底是江鸣恩言而无信在先,没有及时跟宝贝们视频,冷落了他们整整两天的时间

估计要挨打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鸣恩,沉默了瞬,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也倍感愧疚。

他抬手抓挠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斟酌了词句,准备开口解释,试图挽回一点儿老父亲最后的颜面。

囡囡,球球那个,你们听爸爸解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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