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甜甜圈的地位,暂时大于姐姐。

先前牵着严之玹走出来的女老师适时出声,伸手指了指关婷,笑意温柔。

我是关婷老师的妹妹,名叫关岚。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是双胞胎噢!

我方才在甜甜圈外面检查卫生,正好看见了这位小男孩儿走过来。

他拽住了我的衣角,问我节节去哪了?

我就想着,他应该是在找自己的小伙伴,也有可能是刚刚入学的小宝贝,所以就带他过来了。

在亲身体验了一次,跌宕起伏的大起大落之后,江之妍非常难得地,变得缄默起来,默默地牵紧了弟弟的手,再也不敢主动放开。

如今有过一会找不到亲弟弟的可怕经历,足够江之妍担惊受怕许久,并引以为戒。

这会儿,角色互换的场景再一次出现了,反倒是严之玹的话变多了不少。

他张口闭口,节节来节节去的,小嘴开开合合,小手凌空比划,不停地介绍着,自己前面看见的那间甜甜圈小屋。

这姑且可以称为,是严之玹擅长的领域。

节节甜甜,想次!

整体的暖色调看上去特别舒服,诱惑力十足,令人口齿生津,小屋子长得跟真的甜甜圈似乎没什么两样,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甜点。

对于甜点迷弟严之玹来说,那真可谓是,实打实的绝对吸引!

江之妍每听一句,就点一次头。尽管回应及时,却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与往常的急切不同,她的脚步落在了严之玹的后面,隔着半步的距离。

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江之妍陷入一阵迷惘之中,眼神禁不住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一双墨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盯住了严之玹的后脑勺。

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严之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碰,江之妍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正如往常挨训时,一样的仓皇无措。

她忽然出声问道:

球球,你之前一个人走在小屋子外面的时候会不会感觉,有点怕怕的呢?

森莫?

严之玹停下脚步,转回了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于姐姐问出的问题。

抬手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严之玹一对黑亮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里面盛满了信任。

不怕呀!反正,节节肥来早我滴!

严之玹一点儿也不怕,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去找他,会帮助他、保护他。

几个字重重地砸在耳膜上,江之妍的身形猛地钉在了原地。半晌之后,她的目光闪躲着偏开一寸,有点羞赧地应声:

噢、噢!当然了,那是必须的!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呀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越发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底气相当不足。

然而严之玹不在意这么多,他一如往常一般,对着自家姐姐,乐呵呵地笑起来。

咧着嘴,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一个满溢阳光的笑容。

节节抱抱!

江之妍抿了抿唇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一把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来。

她在原地蹦了两下,似是蓄力,然后对着最熟悉的人,快速地飞扑过去。

江之妍不再像做过了无数次的那样,不管不顾地猛冲,非把弟弟按在地上才罢休,而是及时地刹住了车,缓慢地抬起了手臂,轻而又轻地抱住了严之玹的后背。

球球,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江之妍以极其微弱的声音保证道,是一则郑重的宣言。

严之玹软乎乎地趴在江之妍的肩膀上,天线没能成功地接通他仍然没懂姐姐话里的意思,小脑袋略微动了动,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嗯?似森莫呀?节节没有七负我呀?

江之妍摇了摇头,没有出言解释,几乎是神秘莫测地一笑,安抚地在严之玹的背上拍了拍。

没什么。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正好是江之妍三岁又一个月的时候

她学会了,什么叫做珍惜。

第23章老夫老夫

颇为无助地揉了揉很是酸软的腰,再使劲儿掐了半晌,江鸣恩才收回了两只手,一齐背到了身后。

他跟个年迈的老大爷似的,慢慢悠悠地从离地半米的飞车上走下来。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过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被动过。

江先生今年二十六岁,此时此刻,却硬生生地,走出了八十六岁的风姿风采来。

若是放在以往,江鸣恩总是轻轻松松地,从上边跳下来。就连自动弹出来的阶梯,他都懒得给上一个眼神,觉得费事儿,一秒钟也不愿意耽搁。

然而今天,面对同样的场景,江鸣恩的脚步却是难掩踉跄,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他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脚

江鸣恩踏踏实实地踩到地面上时,憋着的一口气还没松,某处忽地一抽,酸爽感从下往上,直窜天灵盖

这种奇妙的、带着电流一般的难言之感,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并非骗人。

我操。

顿时如遭重击,江鸣恩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扭曲的感叹。汗涔涔的脸颊,带上了一抹僵硬无比的、营业式的笑容。

用微笑,来抒写一段悲惨经历。

江鸣恩整个人,从头到脚,写上了放大、加粗的疲惫不堪四个字。

四肢乏力,总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儿,江鸣恩不由得拧起剑眉,一咬下唇

顷刻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又强势地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铁锈味令人倍感反胃。

大概是前不久,江鸣恩被严恺邺那什么的时候,无意识地,把自己的嘴角给咬破了。

一下子反应过来真相的江鸣恩:不,他宁愿不知道。

注重表情管理的江鸣恩叹了一口气,熟练地收敛起略显难看、憔悴的神色。

他佯装自然地往前走去,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开始播放一部爱情小电影剧情算不上唯美,甚至带了点儿强制爱的味道,而主角,是他和严恺邺两个人。

江鸣恩忽然间想起来了,当时的严某人,异常虚伪地托住了他的下巴,手指在破皮、渗血的嘴角轻轻一抹,又温温柔柔地说道:

你看看你,大胆地喊出来又怎么了?我们之间是何等亲密的关系,现在还害羞什么呢?小鸣,我跟你说啊,飞车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你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见

严某人的嘴角挂着一丝微妙的笑意,用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脸颊泛红、止不住粗喘的江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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