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也幸亏云祺肯这么主动亲热,这些人才不会对萧方的身份追根究底,否则真是不敢想。

对于他的指责,季云祺面不红心不跳,完全没理会他,只搀扶起萧方,示意他在前面领路。

秦槐认命地叹口气,从贴身绑紧的包裹里取出东西来,包裹里是两层密封塑料袋,幸亏有这东西,里面的东西才没有沾一点水。

试着打亮手电筒时,秦槐又不经意似的抬眼看了萧方一样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带来这么多好玩意,看来云祺的运气真是相当好。

他打头,其他四人在中间,熄灭了火把,季云祺自然殿后,也接了个手电筒在手里,这样一来,四面都被照亮,减少了在逼仄空间中的不安和恐惧。

萧方到底还是愿意跟季云祺在一起,也不敢正眼看走在前面的人,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揪心揪肺地想起来那些永远留在外面的人,便也走在后面。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山洞,不如说只是地下河水较之从前退了一些后,留下窄窄的河床。

山石被河水冲刷得潮湿光滑,许多地方生满了粘腻的青苔和不知名的蘑菇,一不留神就会踩空。

也幸亏有秦槐和季云祺,有的路段狭窄难行又不方便下水,他们便从两边抖开长绳,中间的几人才能战战兢兢地勉强过去。

这条路走得艰难,一直走到腹中饥饿,像是也没走出多远,只能暂时找了个能站得住脚的地方,稍作休息。

有萧方在,食物倒是不用发愁,只是看起来没有地方可以放松地躺坐,让人从心理上就始终放松不下,十分疲惫。

季云祺将一条腿曲起,踩在石头上,示意萧方坐在自己腿上歇息。

他自然摇头拒绝,刚干巴巴地咬了口面包,就听对面轻轻问:公子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萧方的脸唰地红成灯笼。

这话怎么接,总不能说梦见热吻前男友,也不对,初恋未遂,连前男友都算不上,可现在偏偏这个热吻亲到季云祺嘴巴上了,这就不好解释了。

我梦见在吃葡萄。

原来如此。季云祺点点头:想必这个葡萄不甜,所以才挨了公子一巴掌。

萧方想死过去,季云祺一本正经地接他的话,比樊盛玉直接怼人还让人抓狂。

他尴尬咳了一声,勉强解释:不是,后来飞来了一只蚊子

季云祺了然点头:那的确该打。

萧方抹了一把脸,只能生硬地顾左右而言他,盯着那个沾了血的衣摆,犹豫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他们没有条件带替换衣服,每个人身上还都湿漉漉的,被体温暖得半干,贴在身上,难受是一回事,想到季云祺的伤贴在湿衣服里,他生怕又像之前那样发烧昏迷。

其实他还想说,发现水中绳子断掉的时候,他差点崩溃,一想到以后就只能给季云祺过清明,他就恨不能穿回去得了,远离这个伤心地。

可他没脸也没资格说这些,也第一次正视自己最真实的心慌季云祺在他心里,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季云祺掂着手电筒,正四处打量四周的环境,听到他的焦虑,微微一笑。

不要紧,只是耽搁了些时间,让他们有机会叫了人而已。

萧方心中揪了一下,如果不是他被人绊住,季云祺也不至于分心,也不至于让对方叫人,他们的人也不至于会折损这么多。

对不

最后一个起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季云祺打断。

公子!云祺愚钝,只知战场之上,将帅为重,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公子身系万千百姓,切切保重自己。

萧方喉中哽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问:水下那个绳子断了

是我割断的。

萧方终于放下心来。

事已至此,他们的去向行踪已经瞒不住了,不割断绳子的话,一旦被人跟进来,恐怕就要被瓮中捉鳖。

咱们多休息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给你处理一下。

他的手被人握住压下。

我还不要紧,这里也不方便,秦槐说再走走,前面就有开阔地。

他们身处地空间狭窄,萧方被这么一拉,靠过去几步,脚底滑了一下,被人用腿垫在身下顶起来。

也幸亏环境幽暗,前面的众人看不到他被按坐在季云祺的腿上,可火烧火燎的热劲从两人交接处飞快燎上头顶,烫得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

公子恕罪。

季云祺的声音随着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灼烧着他。

公子恕罪,这声音又重复一遍,他想马上客套一下,说这也该是自己占了便宜,却又听人说:之前在潭水中,公子不慎溺水,我一时情急之下,不得不为公子渡气。

萧方的脸更红了。

第59章铁矿

萧方怀疑季云祺是故意的。

本来这一篇翻过去就算了,结果又被人重读一遍,虽然是一本正经地请罪,却让他尴尬到爆炸。

这么细数数,他有生以来,除了毕业那天的初吻之外,其他少得可怜的几次接吻,都是落在季云祺手里。

那两片薄唇的触感和温柔,他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回想起来,以至于现在季云祺对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免不了会多少走神。

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会有这样亲密的机会?

他没好意思应这个道歉,只能含含糊糊地当没听见,好在秦槐很快招呼他们出发,也就打岔过去了。

前面的路更加难走,已经不仅仅是河岸边湿滑的问题,有些地方甚至不得不下水潜行。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心思细腻如秦槐和季云祺两人,甚至都没有提过带衣服来替换。

漆黑幽暗的水下,他被人牵着向前,始终有暖意传来,有力的脉搏跳动透过交握的手心,震得萧方耳中也嗡嗡作响。

原来果然是这样,他想着,老妈说得对,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掩盖不了的。

水流一路向下,水下暗流涌动,他们不方便一直在水中前进,更多的时间在岸边缓慢行进。

中途分叉口极多,也亏得秦槐之前来探路过许多次,在每一处分叉口都标下了清晰的记号。

萧方在心中对这个人的分数又高了许多,如果季云祺给人的感觉是踏实可靠,那秦槐做事便是面面俱到,玲珑心肝。

俞相的眼光的确老道,与樊盛玉的冷清和不近人情相比,秦槐显然更适合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

可很快他便无心考虑这么多了。

急流汹涌下,他们再次上岸的时候,发现又失去了一个同伴,不知被吞没在哪道暗流中。

无天日的暗处赶路,像是夺走了寒冷之外的所有感官,席卷而来的只有疲劳和倦意,剩下的人甚至没有力气和时间为之嚎啕。

秦槐拦住了要下水去寻找的季云祺,对于这个阻拦,连荷叶山中的另外三人也没有提出半句意见。

失踪的人凶多吉少,他们已经耗去了许多力气,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根据秦槐的判断,走到出口需要三天出头的时间,考虑他们的人数,也许四天左右能到达。

饮食和睡眠都不规律,萧方也不记得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从袖子里取出食物。

这唯一的计时方法不光成了众人最后的心里支柱,也让秦槐振奋起来,催促大家尽快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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