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倒是没有,先生要去哪里?

四年前,皇上命我不得踏出陈家村一步,樊盛玉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以为皇上今日要解了禁令,带我回京,原来是我想错了,那我

不不,先生没想错!眼见樊盛玉就要转身回去,萧方一把抓住他的布包,硬是连包带人一起拖到院子里,嘴角笑得要咧到耳根。

先生没想错,既然先生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季云祺季云祺!

季云祺应声过来,向两人点头微笑,接过了樊盛玉的包袱,伸手一请:马车在村外,公子请,先生请,这里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见樊盛玉也向旁边让了两步,萧方紧张到现在的心落回肚子里,终于能昂首挺胸地回京了。

他走在前面,所以也自然没有看到身后的季云祺意味深长地向樊盛玉眨了眨眼睛,而樊盛玉翕动嘴唇,冷冷地回了季云祺一个字。

滚。

回京的路上悲喜交加。

马车只有一辆,萧方只能跟樊盛玉同乘,这感觉本来就跟躺冰块上受刑似的,结果没走出两里地,樊盛玉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文伐为何?

萧方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让季云祺给他找一匹温顺的马来骑。

当真骑上马的时候,他才了解,老娘之前为什么像在泥坑里打了滚似的,这马跑起来可真是要命。

他几次想看看屁股下面,甚至怀疑季云祺到底是给他装了个马鞍子,还是放了头游街木驴。

屁股蛋和菊花都火烧火燎地疼。

要不是季云祺始终跟在身边,替他牵着缰绳,他早不知道被马甩下去几次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顶着被冻死的危险,重新回到马车里,微笑地面对人生,然后过不了多久,又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再咬着牙爬上马背,在季云祺的搀扶下被颠得七荤八素。

在冰火两重天里,跟头把式地回了京城。

萧方自然不知道,在他们抵达陈家村之前,消息便已经在京中传开,于是出城的马车一夜之间多了起来。

在路上也多了许多大同小异的谈话。

呦,这不是赵世兄吗,秋高气爽,这是打算全家去哪儿玩啊?

害,玩什么啊,我刚刚告老还乡,俞相同意了。

告老赵世兄不要说笑了,您不是刚过而立之年,正是前途无量之时。

贤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樊盛玉要回来了。

听说回来官复原职,就任吏部尚书,听说俞相还没说什么,李尚书就已经让贤了,现在正虚位以待呢。

贤弟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赵世兄,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也突然有点头疼,我也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萧方并不知道,在樊盛玉回来了还不快跑的传言下,京城官场正经历着一场怎样的辞职大潮和避难风波。

只是在某天上朝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的人群,问小圆: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人有点少?

第34章坑货

樊盛玉很快走马上任,办事效率极高,又有季云祺调用巡防营为他取证调查,折子很快雪片般地递上来。

俞相与几位老臣核校商讨之后,再由季云祺转述给萧方听,看起来他们同行一次,其他人俨然把季云祺当成了他的另一个地陪。

萧方三心二意地听,万事可商量:好好好,行行行。

反正他也搞不懂这些前因后果,只是觉得这么短时间里,小谁家的老谁干了什么,老谁家的小谁还不错,等等等等,一清二楚,证据分析结果一套齐活。

该撸的撸,该升的升,该挪窝的就乾坤大挪移,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得明明白白,真称得上古代纪检委。

萧方本想吟诗夸一夸,奈何只能一句卧槽表心意。

他更是觉得当皇上也挺不容易,如果这三个人诚心糊弄他,他也一样傻呵呵的啥也不知道,难怪袁世凯每天都只能看定制报纸呢。

不过他萧方可是有剧透系统高级会员的,这五百块钱花得值!

也有人在早朝的时候向萧方弹劾樊盛玉,他只需要回头查查过期剧本即可,反正他是不敢再把樊盛玉一撸到底了,早晚还得请人回来,何苦折腾自己呢。

一来二去的,越来越觉得自己简直妥妥的一代明君,善恶分明。

这滋味,不酸只爽!

只是小圆也帮他查过了,说原书里季云祺弑君登基之后,俞相从城头上一跃跳下,以身殉国。

这个樊盛玉收拢了一万七千人,却没能攻进京城。季云祺亲手擒下他,本想说降收服,未能如愿,只得将樊盛玉斩于朱雀门外。

这三个都心怀天下的人,有各自的立场和做法,最终不得不以鲜血收场。

听来也让人唏嘘。

萧方撑着腮帮子,咬着笔杆,看着外面发呆,觉得单单是能改变这三个人的命途,自己这一趟就好歹没算白来。

天下之人如流水,少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见他发呆,也放下书,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外面:皇上是想出去玩吗?

不敢。萧方惆怅地说出心里话。

在回京的路上,季云祺不经意间跟他提过,说自己的弟弟在宫中蹉跎一年时间,落下许多功课,能不能跟萧方一起,得樊先生指点一二。

萧方当然乐不得有天使弟弟陪着,免得自己一个人面对寒冬般的班主任。

然而现实是,他想多了。

如今朝中人事更替,樊盛玉很忙,只留了几篇策论让他们写,便没再见人影,每天都在上自习课。

可萧方连字都还不认识呢,好在跟季云枫也是一起滚过泥巴的交情,他索性厚着脸皮找季云枫问。

有的东西就像一层窗户纸,捅捅就破。

闷头学了几天写字,萧方终于发现,这些字只是跟繁体字的拆字法不太一样,当做密码来重组,很快就能变回他认识的字。

最大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却迟迟见不到班主任了,连着几天都是自习,他只能继续听季云枫给他讲书,俨然变成了季云枫的学生。

而且见到季云祺的次数倒比樊盛玉还多,上朝见,御书房讲折子,到了上书房,还能见到他来接弟弟回家。

季云祺也是讨厌,小来小去地总在话里带着樊盛玉。

萧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樊盛玉对他的压迫感,生怕自己一个走神,被班主任在后门玻璃窗看个一清二楚。

樊盛玉倒不敢罚他,只是万一又夹着小包袱走了,他之前的罪就白造了。

季云祺微笑着代樊盛玉看了他的功课,带着弟弟满意离去,给萧方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小圆,萧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有话就直说。

我总觉得樊盛玉这事,我好像被季云祺给坑了。

怎么会,樊尚书回来了,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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