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季云祺直起身,声音平静:臣在。

朕念你初犯,又以君国社稷为重,恕你无罪,下不为例。萧方飞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两黄金是十五两白银,一百两黄金就折合一万二人民币,提成算一千二。

给得起!

你心系边关安危,朕很欣慰,赏你黄金百两

有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人面面相觑。

季云祺拱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声音抢先开口:臣以为不妥。

萧方差点哭出来,如果是别人的话也就算了,他就当有倒霉鬼撞上门,正好给他机会复刻老娘那一脚,可开口的人居然是俞相。

真不是卧底吗?

皇上宅心仁厚,体恤下情,臣等感激不尽。

俞相难得对着萧方说话,却始终垂着目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可法不行,国不兴,若连矫诏一罪都只有赏没有罚,将来若有人效仿,则法无威,国无威,君无威。

萧方被彻底将了一军,因为这话说得对。

他倒的确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爱咋咋样,可这样一来,他跟之前的小皇上有什么区别?

虽然怎么看他都是一条咸鱼,可爹妈从小就教育他,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过来的时候光想着当皇上爽了,现在才意识到,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法不行,国不兴,国不兴他上哪儿赚钱?

季云祺也拱手叩下,缓声开口:臣知罪,臣自请入狱,以正国法。

太和殿上登时又安静下来,连小圆也有些紧张,甚至琢磨着是不是要尽快联系下一单,反正根据他的经验,男主这种东西嘛,翻脸跟翻书似的,鬼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黑化。

萧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安静地坐了半晌,忽然呵地笑了一声:小圆!

小圆忙躬身上前:皇上吩咐。

俞相说的有道理,矫诏传令,于情可恕,于法不容,萧方的手拢在袖子里:黄金百两是该赏你的,该罚的也一样少不了。入狱就免了,还有许多事劳烦将军小圆,把这个拿给季将军。

从袖子里抽出来的是一个透明塑料瓶,满满的暗红色液体在里面摇晃。

早上刚从袖子里拿到的可乐,感谢老爹私藏的可乐解了燃眉之急。

对于季云祺这事,罚重了总是觉得不对,太寒人心了,罚轻了又好像糊弄不过去,别人不说,俞相的眼睛还看着呢。

他自然对这边的民法刑法诉讼法一窍不通,在场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可乐是啥玩意儿,两边算是扯平了,谁也别哔哔谁。

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他爹藏的可是九百毫升瓶,这么大一瓶喝下去,会不会死人啊!

就算死不了人,季云祺这么个倾城绝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嘴就打出一长串嗝来,他这事是不是做得太造孽了!

小圆,等等一下,萧方忙扯住小圆:去拿个杯拿个大碗过来。

季云祺如果不先一步把罪认下来,也不至于让他为难成这样,只喝一小杯的话简直太便宜人了。

可乐还没开封,一倒在大碗里,发出响亮的嗤嗤声,在安静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刺耳,摇晃之间,掉落在地上的可乐泛出一片白沫。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滚着泡泡的碗端在季云祺面前。

季将军,此水名叫肥宅快乐水,萧方看着众人精彩纷呈的目光,还有点小得意,被这些令人头大的事搅和一早上,终于轮到他扳回一局:季将军,敢接受朕的惩罚吗?

少将军季云祺身后,有人忍不住轻声叫起来。

连俞相那双略显浑浊的眼中也满是无法掩盖的焦虑,他没想到皇上会拿出这种不知名、却一看就十分凶险的毒物。

难不成云祺这一次的赌输了?

他正要开口,却对上季云祺平静的眼睛,还有微不可查的摇头。

臣谢主隆恩。

从今日闻登鼓响起,季云祺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慢慢落了回去,一切都很好,比他料想的还好。

那种遥远又熟悉的甜味和捶打着味蕾的刺激,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又一次尝到。

在身后焦躁不安的目光中,他双手持杯,一饮而尽,叩头谢恩后,才抬眼看向已经拂袖退朝的背影,嘴角带着一点笑。

许多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问着。

少将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尽快传太医?

不要紧,不用担心。他起身,向众人摆摆手,径直向俞相走来,伸手一请,两人当先迈出太和殿。

俞相直走到台阶下,才回身看他:云祺?

季云祺明白他的担忧,微微颔首:相爷不必担心,只是糖水而已。

俞相见他说得笃定,也不再多问,带着他自学步道走过,又站住脚,看着天边轻轻叹了口气。

相爷季云祺主动问,心中也难免忐忑,移花接木这种事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可相爷毕竟与太后和皇上为血亲。

这两人身上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他并不确定俞相会不会发现什么蹊跷,心中又会怎样想。

俞相沉思了许久,才答非所问:云祺,我也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吧,别忘了祖宗的训|诫,民为重,君为轻。

季云祺深深躬身。

如果他们都能回来,就好了,俞相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去把樊盛玉和那个人找回来,见到他们的话,就说这是老夫的意思,想必他们也该给些情面。

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俞相轻念了几个字,拂袖离去。

季云祺送他离开,又回转身,看向太和殿的方向。

这个小皇上今日的做法倒是给了他咬牙坚持下去的信念,只是这个喜欢胡闹的性格,倒真有点像那个人。

过去六年时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个生命中的不速之客,而且他始终放不下的是,他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们之间隔了不知多少时空,已经不可能再相见了。

想念而不可及,每次想到那个名字,他都会眼睛发涩。

除了家国,他心里自然也有极小的一块地方藏着自己的私情,那个地方只容了一个人。

季云祺轻轻地捂着心口,极小声地唤了一声:萧方

第29章出城

我靠我靠,你看到没有!在回去的路上,萧方拉着小圆,不敢相信地小声叨叨:季云祺居然喝下去了!面不改色啊我靠!真英雄,大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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