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2 / 2)

虐文BE之后 神经不正常 11824 字 2020-09-06

不成气候呀!

青帝哂笑着立在徐长歌右侧,慢慢地扫过庭中每一个人。

“青澜……”见青帝神色不对,徐长歌轻唤了青帝一声,“你怎么了?”

“无妨。”青帝将视线转回到徐长歌身上,“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因为那坏丫头吗?”徐长歌紧张到嗓子发干,“青澜,你说待会本小姐就告诉他们,那幅字是写的如何?”

“嗯?”觉察徐长歌音色有异,青帝适时地往徐长歌的杯盏里添了一些水。

添水之事青帝原不必做,但寄居徐府的日子长了,青帝发觉眼前这丫头并不懂得照顾自己。虽然青帝也不怎么会照顾人,但在一些琐事上,她自觉比眼前这丫头好些。

“先润润嗓子。”青帝柔声与徐长歌叮咛,闭口不提徐长歌所说的事情。

见青帝不愿提,徐长歌有些着急了。

侧身扯出青帝的衣袖,徐长歌较真道:“青澜,庭中明明是你的字!庭中那些夫子眼光都比较毒辣,若是今日不说清楚,那日后……”

“日后便说本皇女仰慕徐大小姐便是了。”青帝淡淡地勾唇,换个壳子将字迹的真相和盘托出,“咱们的字八分相似,较起真来,我的字差你又何止一星半点儿?若是有好事者问,你便说,本皇女写字是你开的蒙便是。本皇女这边也会好好应对,说是自幼描你的真迹……”

“可是……”徐长歌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快别想了。就这样还说比本皇女聪慧?”躬身趁递茶盏的契机曲指刮徐长歌的鼻梁,青帝的笑容干净极了。

“嗯……”徐长歌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动荡的心静了。

借着案上融融的烛火,徐长歌将眼前这张温暖的面庞刻到了心里。

“青澜……”

徐长歌一边轻声唤着青帝的名字,一边拼命地在青帝的瞳仁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不怕……”

青帝轻轻稳住徐长歌接茶盏的手,又将珠帘微微撩开一条缝。

“瞧——”青帝有意将两人暴露在长乐的视线里,低声道,“她也乱了。”

“嗯?”

她是谁?

徐长歌不解地跟着青帝的动作往外看,恰好撞到了冯长乐的视线。

那坏丫头在看她?

徐长歌与冯长乐对视了片刻,待确认冯长乐当真有意往自己这处瞧后,徐长歌唇边勾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挑衅地朝冯长乐的方向举了举杯盏,徐长歌翻腕将杯中的茶水倒掉。

庭中的夫子还沉浸在两人书法哪个更好的争论中,徐长歌倒茶的动作也仅仅落到了几个不关心书法的人眼里。

不知长歌杯中之物是茶,盯着徐长歌手中的空杯盏,冯长乐咬白了下唇。

青都上下谁人不知,如此敬酒是敬死人?

徐长歌见冯长乐的举止有变,满意地朝青帝眨眨眼,青帝心领神会,顺手将珠帘复原。

冯长乐目睹着那双得意的眼睛被珠帘遮盖,眼里只剩下浓浓的不甘。

凭什么这一世与上一世不一样?

凭什么那个在院中欺凌自己的娇蛮小姐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对自己的墨宝赞不绝口?

过了近二十年,冯长乐忘记了徐长歌的脸,却记得徐长歌的眼睛。回想往事,冯长乐记得最清的,便是上一世徐长歌在夜宴上看到《兰亭集序》时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眼神?

震惊、欢喜、失落、镇定……

徐长歌一连串的眼神,一度让冯长乐以为自己的惊世奇才。同时,徐长歌也是个用行动证道的人。在徐长歌真正欣赏她的字之后,不仅当场甘拜下风,还据理力争,帮她挡了不少闲言碎语,助她博得了一群啰嗦文人的好评。

甚至徐长歌事后,还主动在各个宴会上自谦书法不敢与她争锋。

如是,她才获得了一个入宫面圣的机会。

而就是那一次机会,她在宫宴上第一次遇到青川。

……

但这一切总不足以让冯长乐拧转对徐长歌的不良印象。上一世,她没有提前来徐府,也没有借着引路婢子不备,私自闯到徐长歌院中,更没有被徐长歌用剑指着。

冯长乐没有见过徐长歌的面容。上一世,徐长歌在珠帘后说罢甘拜下风,就戴着面纱出现到中庭。而后似乎再也没有在大众眼前取下。

冯长乐记忆里的徐长歌就是个温婉守礼的大家闺秀。故而,冯长乐也从来不认为徐长歌的举手之劳,能构成她感谢徐长歌的理由。

纵然徐长歌在书法上对她退避三舍,但冯长乐记得清楚,徐长歌一直以太子妃自居。这便挡了她冯长乐的前路。

……

愤恨自己没穿越到徐长歌身上,只捡了小郡主这么个废柴身子,继承了些无用的记忆,冯长乐恼羞成怒道:“时间已不早了,不知诸位夫子更喜欢我与姐姐谁人的?”

冯长乐的声音不小,一时左右都静下来了。

“呵!”左边的夫子率先不满,丢冯长乐了一个白眼,“老夫品鉴字画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不守规矩的丫头!诗云,‘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敢问丫头,你宴间失仪,是打算归去后,以死谢罪么?”

“你——”冯长乐面容扭曲。

这是哪里跳出来的刻薄夫子?一言不合,就要她死?

“尚夫子……”见冯长乐在失控的边缘,坐在右边的何夫子忙起身打圆场,虽然何夫子也知道自己的徒儿方才那话说得不对,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是做了夫子,他自当护着徒儿一些。

朝尚夫子方向拜拜,何夫子赔礼道:“郡主方才出言不当是年幼所致,尚老弟您见多识广,还望您口下留情。”

“是呀!”居右的赵夫子帮腔道,“徐相常言,来者是客。咱们都是做客的人,莫惹了主人清净。”

“是吗?”看不惯何夫子的做派,坐在尚夫子旁边的邢夫子猛地起身,朝何夫子身上掷一个酒杯,不屑道,“若是真当自己是客,怎么好意思替主人决定参宴的人选?姓何的你才高不假,但你借着徐府夜宴推举自己的徒儿,委实不要脸!天下英才何其之多,你偏偏要挑一个与自己最亲的!这两幅字画摆在这儿,烂的不相上下,你让我等如何评判?是,这两幅字出自两位后辈之手确实稀奇,但你且看看徐小姐的那幅,可还有当年那幅墨宝的灵气与风骨?与你这等误人子弟的庸师同席,真是奇耻大辱!”

……

“咳咳……”

坐在珠帘后听完邢夫子的点评,青帝轻咳了几声。邢夫子那句“烂的不相上下”,让青帝耳根微微发烫。

虽然长歌已与青帝解说过左边夫子的秉性,但百闻不如一见……饶是打心底不在意庭中那幅字,青帝还是惊讶邢夫子的直白。

当然,邢夫子的眼光是不错的。

若是庭中那幅字当真出自长歌之手,那长歌的前路确实也断了。

运笔的技巧可以训练模仿,才气可以沉淀,风骨与灵气却是一个人本真的东西,丢了如何能寻到?

赞赏地望着徐长歌,青帝觉得邢夫子说的有道理。

“可是开心了?”笑盈盈与徐长歌添水,青帝打心眼为徐长歌高兴。

徐长歌对字画的喜欢,青帝是看在眼里的。

故而,徐长歌的风格能得到同行前辈的认同,青帝便替徐长歌高兴。

“青澜——”没想到一向寡言的邢夫子会那么欣赏自己笔下之物,徐长歌也笑开了。

“你呀!”见徐长歌笑了,青帝将杯盏推到徐长歌手边,挤兑道,“看把你美的!”

“难道不该?”徐长歌欢欢喜喜地喝上一杯茶,笑意从眼里流淌到全身。

“该。”青帝点头。

徐长歌则隔着珠帘朝外看。

此时珠帘外的中庭已是乱作一团了——左右两边的夫子都为两幅字的好坏争得不可开交。

吵到胶着处,有人提议让赵夫子来做决断。

之所以选赵夫子,原因有三,一则赵夫子擅长评鉴,二则赵夫子是徐长歌的夫子,三则赵夫子与小郡主的夫子何夫子是同窗。

如此,由赵夫子做决断,既能避免偏私,又能避免误判。

……

得了众夫子的推举,赵夫子没有客气。

起身朝着四周的夫子一一拜过,赵夫子顿了顿,不快不慢道:“众所周知,鄙人是徐小姐的夫子,徐小姐是鄙人的得意门生。徐小姐的字如何,想必诸位都心知肚明。而庭中徐小姐那幅字,说来惭愧,是鄙人所定,非徐小姐本意。至于郡主的字,诚如邢夫子所言,确实胜在笔法老道。若是论天资,定是徐小姐要略胜一筹。但若是论人力,当推郡主……天资不可强求,而人力皆是我辈可为。故而,鄙人以为,若要勉励四方,该……”

赵夫子说到关键处,徐长歌若有所思,青帝则皱皱眉。

虽然听懂了赵夫子意在教化,但青帝并不买账。

将喝了一半的杯盏重重地落到案上,青帝扬声道:“夫子此言差矣!”

第24章第二十一章

“诶……”赵夫子把话头断在了最关键的地方。那话音似乎是从珠帘内传出来的?

且还是不高不低恰好将“郡主”二字盖过?

仔细辨别声音的主人,赵夫子眉目里尽是困惑。这宴会上怎会有他不知的女子,那女子又怎敢当众打断他?

思索着说话人的身份,赵夫子试探着开口:“鄙人以为鄙人方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青帝不急不躁的回应:“在下也说了,夫子您错了。”

“这……”

赵夫子气势弱下去,青帝借着歪理拉同盟道:“夫子您方才也说自己是徐小姐的夫子。这天下哪有不偏自己徒儿的夫子?方才邢夫子已是说过了,这庭中两幅字明明烂的不相上下,您莫不是看不出?”

“呃……”赵夫子闻言身形微颤,青帝也不急。

堪堪饮下半盏茶,青帝质问道:“徐府夜宴原就是文士之宴,赵夫子您如此随意的决断,可是问过徐相的意思?”

听青帝提到了徐府的主人,赵夫子脸色一变。想过本次宴会的主人确实是徐相,随即转头将视线投向徐封疆。

望着坐在珠帘旁的徐封疆,赵夫子语调变得恭敬:“姑娘提点的是,鄙人也觉得鄙人方才的决断略有不妥……”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冯长乐顾不得场合,高声打断赵夫子:“徐相常年将夜宴交与夫子定调,今日为何要例外?”

话罢,冯长乐忙向冯郡王眨眨眼。

冯郡王得到女儿的示意,抬头冲坐在正对面的何夫子使了一个眼色。

知道同窗好友已然指望不上,坐在席中的何夫子率先出言挑开话头:“老夫何开满,是小郡主的夫子,不知阁下是何人?”

“在下是何人并不重要。在下只是觉得赵夫子的决断有失公允。”冷哼着将茶盏落在案上,青帝气势又强了几分。前世坐了那么久朝堂,几个倚老卖老的,如何能奈何得了她?

“你不知道赵夫子是何人吗?”何夫子将借着赵夫子的名头压人。

“不就是徐小姐的夫子?”

堪堪丢个钩子与何夫子,青帝等着何夫子上钩。

头一次遇到不知赵夫子的人,何夫子不疑有他。志得意满地望向珠帘,何夫子秉着看笑话的心思侃侃而谈:“不单单如此。赵府原是书香门第,赵夫子十岁观书法,十四岁通百家,二十五岁中状元……”

何夫子与赵夫子相交数年,了解甚深。以至于一提起赵夫子,何夫子便如数家珍。

眼看着盏中茶添了几次,徐长歌有些着急。赵夫子与何夫子私交确实不错,但何夫子这般说话,委实坏了赵夫子声誉。

“何夫子!”出声断住何开满的话头,徐长歌压了压自己的怒气,慢慢道,“赵夫子名满天下,在座的都明白……您还是不要跑题,专心说当下的事吧。”

“呃……”何开满有些难堪,但碍于说话的人是徐长歌他又不好意思发难。

将右手紧紧握拳,何开满转而冲着青帝泄愤道:“阁下可是听清楚赵夫子是何人了?”

“似乎清楚了些。”青帝轻笑着应了声,又话锋一转,不屑道,“不过这与在下又有什么关系?在下只是说赵夫子的决断有失公允。”

“呵!赵夫子的决断有失公允?不知阁下的高见是?”

何夫子甩袖挑衅。

“高见谈不上。在下只觉得徐小姐更适合被推举。”青帝将语速放缓,“赵夫子方才说徐小姐的字胜在有灵气,而郡主的字胜在能出力。故而想推举郡主,以为四方之范。此言虽立意颇高,但敢问诸位,赵夫子说的有灵气是指庭中的字吗?如此削足适履,当真不怕贻笑大方?”

“这……”何夫子想想,发觉同窗方才的话确实漏洞颇多。何夫子收藏过不少徐小姐的字,他深知徐小姐的字确实有灵气,但庭中那幅却恰好没有。且凭着他行家的眼光看,庭中徐小姐那幅字确实是靠苦功夫出来的,和以往只靠天分也不同。

何夫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更不是看不懂形势的人。怀着歉意朝珠帘望望,何夫子松开了右手:“阁下一番高论,鄙人受益良多。不知阁下师从何处?”

“呃……”青帝右眼皮直跳,想过熙妃一直没给她张罗识字的事儿,青帝揉揉眉心,敷衍道,“家父未曾替在下……”

“这么说……”何夫子起了爱才之心。

冯长乐却坐不住了。她才不要这种坏事儿的师妹呢!

忽地拍案起身,冯长乐怒斥道:“一个女婢竟敢对赵夫子的决断指手画脚?”

女婢?冯长乐的话引得庭中人一阵惊呼。方才开口的人是徐府的女婢吗?

耐不住看热闹的心态,席间的宾客都好奇的望珠帘那厢看。

“原来赵夫子的话都是对的。”以一种“原来如此”的姿态应和,青帝头一次像今日这般烦长乐。

“赵夫子的话对不对乐儿不知道。但乐儿以为,徐府的夜宴并不是无名之辈大放厥词的地方!更不是不学之人撒野之所!”冯长乐走到中庭,一字一顿,“乐儿以为,赵夫子方才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

“大放厥词?无名之辈?撒野之所?原来小郡主您竟是牙尖嘴利到这种程度?”噎上冯长乐一句,青帝索性把底牌翻出来,带着几分嘲讽道,“本皇女也认为本皇女方才说得够清楚了。赵夫子自幼读圣人训,自该知晓如何辨别是非。依本皇女的看,这庭中两幅字就数徐小姐的好!赵夫子不是要号召天下学子苦学吗?徐小姐因夫子您一句话,便苦练出中庭这样的笔法,如何比不得小郡主?才与力,得一份便足了,徐小姐兼而有之,如何比不得小郡主?”

青帝言罢,庭中陷入死寂。

庭中宾客皆知澜皇女要参加夜宴,但没想过澜皇女会坐在珠帘后。

冯郡王前面那个空着的席位让众人以为澜皇女当真是病了。

“澜皇女身子可是好些?”不动声色地帮青帝圆场,徐封疆坐在正位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微臣府上的夜宴一向吵闹,让皇女看笑话了……”

“徐相客气了。”得体地接上话茬,青帝偏头与徐长歌对视,见徐长歌在笑,青帝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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