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眼神闪了闪。
商陆去各桌转了一圈，重又回到主桌，举起酒杯对谢离道：“谢前辈，我一直都以您为奋斗目标，这次有幸，能和您合作，受益很多。我敬您一杯，表示我的感谢。”
谢离浅浅笑了笑，拿过了一杯酒，却被人拦住了。
一桌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夏禾。
夏禾尽量自然地接过了那杯酒，笑着站起来道：“谢离哥手腕还有伤呢。我一直受谢离哥照顾，这杯酒，就我帮他喝了吧？”
说罢没管商陆，一口饮尽。
谢离侧头看着夏禾，没有说话，眼中却慢慢浮现了笑意。
商陆有些尴尬，也只好一口饮尽，眼睛却盯在夏禾身上，尽是恨意。
林密很头疼地看了一眼谢离，后者很无辜地回望过来，似乎在说我也不清楚。
林密打了个哈哈：“谢离，你人缘还真是好啊，怎么没人敬我酒呢？”
夏禾笑道：“大家伙都想敬你来着，可是一人一杯酒，明天林导还拍不拍戏了？干脆就都不敬，也免得说林导偏心谁！”
众人都笑了起来。
商陆握紧了酒杯。
夏禾其实酒量也不好。后来又来了几人想敬谢离酒，夏禾都挡了下来，渐渐觉得有些迷糊了。
他站了起来想去洗手间洗一下脸，不知怎么走到了一条无人的走廊，刚想折返回去，忽然听到谢离的声音。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用不上。”谢离客气而疏离道。
“谢前辈，我不知道您对我到底有什么成见。在我心里，您一直是值得尊敬的人，为什么总是对我避而远之呢？”另一个人的声音，赫然是商陆。
夏禾顿时觉得酒醒了一大半。他躲在了转角处，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也没什么，可能性格不合吧。”谢离语气平淡。
商陆似乎轻声笑了笑：“哦，谢前辈和夏禾就性格很合吗？”
夏禾一颗心悬了上去。
谢离淡然道：“嗯，合。”
商陆的语气却变得有些古怪：“我想，恐怕不只是性格合吧？我可听说，当初林导不想签夏禾，是谢前辈力荐他演男一的，那个时候，谢前辈就和夏禾认识了？”
谢离的语气没有丝毫动荡：“不认识，觉得合适而已。”
商陆哈哈笑了两声：“谢前辈，你也不用和我解释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搭线，让LJJ签我。你也知道，我合同快到期了。”
谢离似乎极轻地笑了笑：“为何找我？”
商陆冷冷道：“这些，还不够吗？”
谢离沉默许久，方才冷声道：“你倒是有心。”
商陆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本来也不想的，可谢前辈总躲着我，我总要想点办法。”
谢离语气冷得快要结冰：“很好。”
夏禾听得云里雾里，脑子一直转不过弯。
自己的角色，原来是谢离帮忙的吗？谢离哥为什么帮自己？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呢！
商陆要跳槽去LJJ？为什么找谢离？“这些”又是什么？
这和他又什么关系？
夏禾头疼起来，一下撞到了边上的花盆。
商陆听到声响，两步走了过来，神情颇为讥讽：“怎么，师哥一会儿都离不得，找过来了？”
夏禾头疼得紧，不知道商陆在说什么，抬头看到谢离走了过来。
夏禾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偷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对话。他慌忙解释道：“我去洗手间，路过。”
谢离扶住了他，语气中听不出来喜怒：“洗手间在那边。”
夏禾想要挣扎着自己站稳，却被谢离扶着带走了：“我带你去。”
夏禾还想说什么，谢离却低声附耳道：“等会说。”
夏禾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谢离头也不回，对商陆道：“记得也发我一份。”
什么也发一份？夏禾越来越迷茫，糊里糊涂地就跟着谢离走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和谢离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夏禾心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
“谢离哥，我……”
谢离回头笑了笑，伸出了手：“房卡？”
夏禾不自觉地就把房卡给了谢离。
谢离打开了门，又开了灯。
夏禾就呆呆地看着谢离，直到他走了过来。
“酒量不好还挡酒？”谢离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一只得逞的护理。
夏禾觉得头疼，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谢离担心他站不稳，离他很近。
酒味中夹杂着谢离身上的雪山松香，原本清冷的味道也带上了危险的热度。
夏禾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燃烧着，神智也被烧迷糊了。
他侧头看着谢离，看着他眉眼间的温柔，看着他嘴角浅浅的笑意，看着他浑身透露出的淡淡疏离。
夏禾忽然就有些想哭。
这就是他拼命了三年，才有机会站在他边上的谢离。
而今他就在眼前，听着自己，看着自己。
美好得像在梦里。
他伸出手，轻轻摸上了谢离的脸。
谢离微微皱起了眉。
他拉住了夏禾的手，语气不容置疑：“你醉了，早点休息。”
谢离试图把夏禾带到床边，却不想夏禾忽然蹲了下去，低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谢离哥，我还是太差劲了……我一直拖累你……”
谢离嘴角轻轻一笑，原来夏禾是个喝醉酒喜欢倾诉的人。
反正席都逃了，也不缺时间。
谢离坐了下来，认真看着夏禾，递过去一张纸巾。
夏禾抹了抹眼泪，越发难过。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多开心，你还……还等我粉丝拍完才走。可我呢？我在听到你出车祸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白姐说，本来……本来那些人是要跟我的，错把你的车当成我的了……本来，本来谢离哥不会有事的……”
“你看，就见我一眼，谢离哥就这么倒霉了……”
“我居然……我怎么还能不死心呢？还……还和谢离哥合作……还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们说的是对的啊……我就是毒瘤，就是拖谢离哥后腿……”
谢离把头埋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我也不想这样的……”
谢离轻轻拍着夏禾的背，柔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夏禾抬头，脸上泛着潮红，还挂着泪，眼神迷离着。
谢离忽然就想起了某个遥远的梦境。
笑容灿烂的少年和眼前的人重合，更让人意乱神迷。
谢离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突兀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者也是按头小分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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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商陆到底给谢离看了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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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决战
谢离走到了角落，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沈姐。”
沈星语速很快：“你让Angel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是酒店公用的IP把那段视频发给的那个粉丝，她再发出去的。但她不肯说是谁，说是要见了你才肯说。”
谢离低声嗤笑：“当我是侦探啊？我不会去的。”
沈星顿了一下：“你知道是谁了？”
谢离浅浅笑了：“嗯。”
沈星想了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曝光吗？”
谢离道：“不必费心。你告诉詹总，让他把商陆签到公司。”
詹总正是LJJ的总经理，与谢离交情不错。
沈星一头雾水：“商陆？不是夏禾吗？你怎么又对他感兴趣了？”
谢离轻轻笑道：“你们就是想签夏禾，人公司也不会放。好了，你去找詹总就行了，我能掌控。”
沈星忽然明白过来：“谢老师，您是有什么把柄在商陆手上？需要准备公关吗？”
谢离本想挂电话，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也好。你们准备着吧。”
沈星：“什么事呢？”
谢离淡淡道：“恋爱。”
沈星：……
挂了电话之后，谢离回头，夏禾却已经睡着了。
谢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抱起夏禾放到床上，又替他脱了鞋袜，盖上被子。
夏禾呼吸平缓，眉间却微微蹙着。
谢离轻轻伸手抚平了额头，笑道：“晚安，好梦。”
第二天夏禾赶到片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不过好在他上午本来也没有戏。
谢离正下了戏往休息室走，看到夏禾，停下道：“你好些了吗？”
夏禾红了脸，犹豫道：“谢离哥，我昨天……麻烦您了。”
谢离淡淡道：“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
夏禾想起谢离醉酒时的细节，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谢离哥，我昨天没闹您吧？”
谢离好笑道：“怎么才算闹呢？”
夏禾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谢离轻轻一笑：“你没闹我，不必在意。”
说罢掠过他去化妆间改妆了，留下夏禾在原地愣愣地看了一会儿。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很顺利。夏禾每天和谢离对对戏，演技也肉眼可见地稳扎稳打起来。
商陆从剧组离开，回去居然也没接通告。夏禾还模糊记得当时听到的对话，看来商陆是真打算离开了公司了。
不过这和夏禾关系并不大。毕竟，虽然公司里有许多艺人，但公司的资源重心还是放在夏禾身上，走一个对夏禾来说，根本毫无关系。
恐怕只有商陆自己才会觉得，公司太过偏心，什么资源都往夏禾身上砸。
极少人知道的是，这公司本来就是曲总为了不让儿子受委屈组建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夏禾就不会有这家公司。自然公司争取来的资源都往夏禾身上砸。
好在夏禾本身条件也不错，声音好，唱功佳，舞蹈棒，一举跃入顶级流量的行列，这才让曲总放心让他在娱乐圈闯荡。
不过这些，夏禾都是不知道的。
很快，剧组就结束了在棚里的拍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天山。
八月酷暑，天山脚下的山谷温度反而非常适宜，倒是让之前在棚里闷到快中暑的演员们开心了不少。
林密原来是摄影出身，对镜头美感要求变态到了极致。之所以选择实景拍摄，也是为了在镜头中展示极致的美。
“爱美狂魔”林密选择此地，主要原因有二：一则是因为皑皑白雪，正适宜拍最后的一段独行；二来这边的山谷里有一条铺满了蝴蝶的小路，林密决定选择此地来拍摄大决战。
电视剧的拍摄往往和剧本时间线不一致，这本来是常事。但是要夏禾从前期的状态直接到后期悟道之后转变，还是十分困难。
林密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化妆师后面，眉头皱起。
他侧头对谢离道：“谢离，你待会放开点演，不然这小子恐怕入不了戏。”
谢离从剧本上抬起了视线，微微笑道：“好。”
夏禾有些羞愧地看了看谢离，小声道：“麻烦谢离哥了，我会努力拍好这一段的。”
林密拍了拍夏禾的肩膀：“小夏，我实话实说。进组以来你的演技确实进步了不少，这我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一场的情绪毕竟还是复杂，你要是入不了戏很难表现好。让谢离带带你也是想早点拍好的意思，你也不要多想。主要是这个场景可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修复，所以尽量少NG，行吗？”
林密这些天看着夏禾是越看越顺眼，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所以说话都客气了不少。
夏禾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林密是一片好意。他就是有点懊恼自己不争气，一定要对方给戏好才能演好。
他总是麻烦谢离，下一场没有谢离呢？下一部戏呢？
夏禾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忙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林密又道：“一会你记得，看他的眼神不要那么狠。秦寒是杀了不少人，但这一路上走来你也多少能明白他的苦衷，所以还有敬意。但是你的道不允许你看着封印打开而不作为，所以你必须要杀了他。但不舍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了。这时候你已经悟道，不会像之前那么执念了。你能明白吗？”
夏禾点头：“我明白。”
林密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人走向了拍摄点。
一整片山谷全都被最平凡的白色蝴蝶盖住了，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全都微微颤抖着翅膀，脆弱而宏大。
夏禾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光替找好的点，直面谢离。
谢离今日换了那身白色镶金边的长袍，微风一吹，衣摆飘飘，恍如谪仙。
谢离抬眼轻笑道：“你来了。”
夏禾则是一身暗红云纹的黑色劲装，按住了刀柄，无悲无喜地回道：“我来了。”
谢离笑的更灿烂一些：“这么久不见，一杯酒都不请我喝吗？”
夏禾眼神中闪过了两人策马同游的许多画面，神色缓和了些，平静道：“此间事了，当痛饮三百杯。”
谢离愣了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好，那就来了结此事吧。”
谢离抹开长剑，一剑劈向夏禾。
夏禾侧身躲开，用刀鞘挡住了长剑。
谢离后撤一步，执剑道：“阿羽，我早就想同你痛快打一场了。你可不能留手。”
夏禾闻言，眼中有些不忍，却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