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和三个男人修罗场》TXT全集下载_19(1 / 2)

首先,不管是拒绝与否,他们都绕不开傅承安的养父母和傅鸯的爸爸妈妈,也就是那对长年不见踪影、每个月的到账提醒都比他们有存在感的夫妻。傅承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拐跑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而且还字面意义上地一脚把人踹开。

其次,即便傅承安和傅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外人不一定知情。他们好歹以兄弟相称生活了二十多年,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该怎么面对身边的人比如褚修远的眼神呢?他们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乱伦的变态?

还有……傅承安飞快地扫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傅鸯,心下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不是简单地说两句“我喜欢你”和“我也喜欢你”就可以高呼爱情万岁的。兄弟相恋本就惊天骇俗,要承受的压力远超普通的同性情侣。如果光靠旺盛的荷尔蒙的话,那么他们注定走不远。

现在傅承安最担心这不过是傅鸯的一时兴起,只是因为闹到台面上了他才不得已硬着头皮告白。要真是这样的话,说明傅鸯只是想把褚修远和杜文生比下去,想要抢回哥哥的注意力,而不是“我想要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如果傅承安今天答应了他,那可能真的害了他。但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激起傅鸯的逆反心理,使他越挫越勇呢?好像不管选择哪一条路,傅承安都看不到未来。

傅承安揉了揉鼻梁,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愁容满面。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睛,疲惫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傅鸯虽然在哥哥面前还会像个孩子一样闹情绪,但看眼色的能力却一点都没减。他别别扭扭地把脸转过来,不情不愿地说:“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很确定,我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想拥抱、接吻和上床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之前做事太冲动,伤害到哥哥了,但是我真的不甘心。凭什么我求而不得的人,要这样被杜文生这种坏蛋欺负啊?还有褚修远,他早干嘛去了啊?害得哥哥这么伤心之后,居然还能这么轻易地被原谅。我只不过犯了点小错,就要被惩罚……”

傅鸯原本只是想加深哥哥的内疚感,谁知道把自己的情绪给搭进去了,越说越激动,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紧攥成拳头,擤鼻子的声儿有些大。换做是一个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承安也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见不得弟弟掉金豆豆,慌得连忙倾身握住他的手,柔声细语地安慰。傅鸯乘机反手抓住哥哥的手腕,假装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怯生生地说:“哥哥,不要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再丢下我……”

傅鸯早就掌握了哥哥的软肋,那就是自己。小时候犯错被哥哥教导,只要他皱着鼻子,将哭未哭,哥哥就会放低声音,揉着他肉嘟嘟的脸,无奈地用“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作结尾,然后递给他一个雪糕结束这次训话。

傅鸯何尝不知道哥哥在顾虑些什么。成年之后,他就一直在为他和哥哥的未来作准备。父母那边是靠不住的了,他也没有将父母列入考虑范围内。

他已经和父母商量好了,毕业之后他会先在其他公司工作一段时间,积累工作经验。三五年之后,他会选择家里的其中一家公司作为跳板,学习怎么管理一家公司。如果得到认可的话,他会继续留在那家公司工作,直到他有能力开展自己的事业。

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幼稚,但这是傅鸯在他的年龄里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想给哥哥一个很好的生活,那相应的他要付出更多。父母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们还会定期给哥哥打一笔的生活费,但是让哥哥进入家族企业是想都不用想的。作为独子的傅鸯,注定要承受更多的期望。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基于哥哥愿意陪伴在他身边这个假设上。如果哥哥拒绝了他,那么他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就是一个笑话。

他为了能和父母见面,还去求他们的助理来安排。席间,他看着这对连恩爱都不想装的夫妻,心情很复杂。当他提到他喜欢哥哥时,父亲居然对此嗤之以鼻,冷嘲热讽地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即使有那也是一时糊涂,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母亲虽没有嘲笑或者痛骂,但也表示会将哥哥从遗嘱和家族基金名单上踢出去,理由是他没有教好她唯一的儿子。

回忆到这里,或真或假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凝成泪珠子,在傅鸯的眼眶里打转。他抓住哥哥的手腕,哀切地问道: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吗?”

第64章

那天晚上,傅承安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记得晚饭吃了什么,但傅鸯的眼神、表情和语气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句话像一支穿云箭,直击傅承安的命门。更让他难受的,是接下来傅鸯说的话。

“……算了,哥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傅鸯收回抓着哥哥手腕的,胡乱地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花,“我对哥哥做了那种事情,也没什么资格留在哥哥身边。而且,以后哥哥还会有其他男朋友的,我就更没有资格了。不过哥哥你放心,我懂分寸的。”

傅鸯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安慰哥哥。但是他笑得比提线木偶还要勉强,叫看的人更加难过。

还没等傅承安说些什么,他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当哥哥开口想说话,他就轻飘飘地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不让哥哥有机会再提这件事。

晚餐结束后,傅承安刚想说送弟弟回去,顺便看看他住哪一家酒店,打算以后有机会周末送饭给他。傅鸯却说不麻烦了,反而提出要送哥哥回家。他走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为傅承安打开后座车门,然后坐在哥哥身边。

傅承安侧着身子躺了好几十分钟,他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和右腿了。他调换姿势,双手相叠放在腹部,眼睛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窗帘没有完全拉紧,路灯的光从缝隙里透进房间,在墙壁上照出一片亮黄色。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谁都没有说话。傅承安心里很想跟弟弟说话,但是他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人。傅鸯也想借这个机会为基争取,但是他得保持人设,等哥哥先开口。所以直到出租车停在天和苑附近,后座依然保持着安静。

“我、你……”傅承安像是卡住了,吞吞吐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傅鸯低下头,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声音也闷闷的,“哥哥,回去了早点休息。有空的话……有空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傅鸯的姿态低到几乎没入尘埃,说话低声下气的同时还带着些许颤音,这让傅承安不禁又一次怀疑,自己这样对他是不是错了。可惜车门关上,出租车带着难闻的尾气扬长而出,他都没有把那句“今晚回来住吧”说出口。

说到底,傅鸯的本性不坏。哪怕他以前有多调皮捣蛋,都没有伤害到其他人。这一次可能只是他一时冲动,并不是有意为之。但自己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而惩罚他,难怪傅鸯宁可待在酒店也不愿意回家。

傅承安这么想,既是为傅鸯开脱,同时也是为自己解开束缚。自从弟弟跟自己表白之后,他就不断地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虽然他不清楚养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从小到大身边人对待他和他弟弟的态度让他隐约有了猜测。有时候他看着提着大包小包上门的助理,忍不住想象要是自己长大赚钱了,一定要带着弟弟买很多很多东西,不会再让这些人到家里来,提醒他们只是一场联姻的附带品。

可是这个像泡泡一样透着五彩斑斓的光的幻想在他十四岁那一年被戳破了。傅鸯是傅家的血脉,迟早会走上父母为他铺垫好的道路。毕业,入职,空降,联姻,生子,衰老,最后葬入傅家祖坟。傅鸯会有光明的未来,傅承安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当他发现傅鸯觊觎自己的时候,他既害怕又担心,害怕的是自己长久以来引狼入室不自知,担心的是自己会妨碍到傅鸯未来的发展。要是让养父母知道他们的亲生儿子爱上了养子,那种滔天怒火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慢悠悠地从床上升起,却又很快被飘进来的风吹散,落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傅承安用余光瞄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闹钟,时针才刚走过十二点这个数字,但是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三个小时了。他听傅鸯的话,洗完澡就睡觉。可是无论他是侧卧还是仰卧,他都找不到睡意。三个小时后,他依然清醒。

褚修远发来信息问傅鸯有没有去上班,傅承安告诉他傅鸯住在傅氏旗下的一家酒店里,不用担心他。

怎料褚修远回复说:“我不是在担心他,我是在担心你。昨天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很久都没能好好休息。”

是啊,星期天傅鸯离家出走后,每晚傅承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大脑一直回放着那天他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傅鸯。这一幕不停地折磨他,像鞭子一样反复抽打在他的心上。

傅承安原以为今天见到傅鸯会骂他,会说他不知好歹,会再给他脸上来一巴掌,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上前一步,问傅鸯这几天住哪里,问那天被踢到的地方还疼不疼。

傅鸯隐忍的表情几乎刺伤了他的眼。他希望他的弟弟永远开开心心的,不会为生活中的琐事烦恼。可是让他伤心的人是自己,让他烦恼的也是自己。傅承安实在没有资格去苛责傅鸯离家出走了。

回到住处后,傅鸯开始收拾带过来的行李。这几天他因哥哥还没来找他而心焦,又忙着提升演技,任由几个行李箱躺在地上,就连在房子里走动也得绕开这几个障碍物。

这个复式公寓是他的父母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于四年前购入,半年前才完成装修。但那时傅鸯满脑子都是跟哥哥同居,把这个房子抛置于脑后,一直到那天他拉着行李箱在路上东倒西歪地走着,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套房子的存在。

他将衣服按照之前哥哥教的方法分门别类放在衣柜里,袜子内裤都一一叠好整齐地摆在抽屉里,像哥哥教过的一样。哥哥给他买的那几件衣服用蒸汽熨过之后再挂在衣柜里,曾被他揉皱的领带也享受了这一堪称衣物SPA的过程。

哥哥不喜欢他乱放东西,傅鸯便推着已经空了的行李箱到书房里待着;哥哥喜欢吃他做的便当,傅鸯就下单订了次日达的蔬果;哥哥会定期更换房间加湿器里的香薰,傅鸯也学着买了一个扩香瓶放在客厅,闻着就很舒服。他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只等哥哥成为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主人了。

最后,傅鸯拿起相框,照片中两人的对望让他心驰神往。今天他看到哥哥的表情已经有点动摇了,他打算暂时缓一缓,不要把哥哥逼紧了,适当的时候露一下脸就可以了。

他痴迷地抚摸着照片中哥哥的侧脸,喃喃道:“哥,给我一个机会,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就在傅鸯陷入幻想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他随手将相框放在书桌上,朝门口走去。

难道是下午定的芍药送到了?傅鸯记得哥哥似乎喜欢颜色鲜丽的芍药,便订了一束,打算放在书房里做装饰。

他的脚步变得十分轻快,心情雀跃几乎要跳起来。可是当他走近显示器,准备摁下门锁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好久不见,小弟弟,怎么搬新家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显示器里,是笑得令人生厌的杜文生,以及看表情是来揍人的褚修远。

第65章

傅鸯死死盯住显示器里的两个不速之客,眼神似乎能喷火。连哥哥都不知道这套房子,这两只猪是怎么摸到这里的?

现在他开门不是,不开门也不是。开门的话,如果他们进来捣乱怎么办?要是不开门的话,他们跟哥哥告状怎么办?

傅鸯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决定还是让他们进来,看看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他摁了屏幕上的开锁键,不一会儿两个人影就出现在门口。

“哇,这房子还挺大的。”杜文生一进门就好奇地东张西望,完全把自己当作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反而是走在他身后的褚修远很有来情敌家示威的自觉,气势汹汹地瞪着傅鸯,似乎在谴责他不告而别害得傅承安这么伤心。

“不好意思,刚搬来没多久,家里还是很乱,我就不招呼你们坐下了。”

傅鸯双手插着裤袋,吊儿郎当地倚着墙,懒懒地看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还在他们经过自己身边时翻了一个白眼。

杜文生扫了一圈还有些凌乱的客厅,回头问傅鸯:“什么时候搬来的?”

“你都找到这里了,难道连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吗?”傅鸯的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冰冷刺骨。

他刚才想了一下,父母买房的时候房产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小区的物业管理费也是用他名下的银行卡缴纳的。如果他们有心的,还是能顺藤摸瓜找来的。只是……他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似乎无害的大学老师。

比起从小一起长大的褚修远,傅鸯更警惕半路冒出来的杜文生。他看过哥哥前男友的资料,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在哪个城市长大,在哪间学校读书,最后又在哪里工作。从资料上来看,杜文生无疑是一个普通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傅鸯觉得是杜文生先找到这里,顺便带上褚修远来找自己。

眼下,他不确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杜文生笑了笑,没有回答傅鸯的问题。褚修远倒是很激动,要不是自制力强,恐怕已经攥着傅鸯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了。

“小安也许纵容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褚修远迈开步子慢慢靠近傅鸯,企图在气势上压制他。但他们的身高相近,并没有体现出那种压制效果。

“你最好老实交代,那天你对小安做了什么?”

那天结束和杜文生的通话后,褚修远越想越不对劲。之前小安有多宠傅鸯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放任弟弟一个人在外面住呢?而且小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出家门,蹲在路边哭呢?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不可能没有关系。

虽然没有确实的依据,但褚修远担心是傅鸯对小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导致今天这个场面。所以当杜文生联系他,说找到傅鸯的住址时,他立即开车赶来。

“哼!”傅鸯冷笑一声,扬了扬下巴,眼里带上了嘲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哥不早就拒绝你了吗,怎么还来干涉我们家的家事?”

他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后半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足以看出他对褚修远的不屑。

褚修远又羞又恼。本来这种话要是让其他人说他还可能无所谓,可偏偏是从傅鸯的嘴里出来的,而且还是在有杜文生在场的场合,这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似乎怕他的怒火烧得不够旺,傅鸯还添了一把柴,“还有,不要以为我哥跟你上一次床就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一次和一辈子还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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