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进得去……莫不是在逗我……”
少年想起墨龙的半人高“工具”,虽然人形的他必定不会有这种尺寸的大杀器,但是……
瞿嘉宁觉得他高估了自己的学习能力,默默站起来,和墨承说了句“我坐太久了,出去遛个弯”,便揉着腰离开卧室。
墨承放下书,没有跟上去,而是温柔地偷笑。
少年刚溜出卧室,便感到脚边一阵暖意,低头查看,正是早先去请黄爷时,给众人带路的那只小橘猫。
小橘猫用脑袋蹭他的脚踝,发出软绵绵的“咪呜~”。
瞿嘉宁蹲下来,把小橘猫抱起,后者立刻在他怀中蜷成一团。
少年摸了摸小橘猫的肚皮,它呼噜了两下就闭上眼开始打瞌睡。
“你们真幸福呀,什么都不用愁。”
瞿嘉宁就这么抱着小猫,慢悠悠地在凌光阁里散步。早先的入侵事件爆发后,凌光阁内又增加了一些他看不懂的高科技仪器,巡逻和站岗的特种兵也变多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凌光阁的情景,当时他被这些布置吓得不轻,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祭天了。短短几十天,少年没料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是不是得联系一下爸妈?直接通信不太方便,但近期见面也不太安全……”
瞿嘉宁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凌光阁的小花园中。
这处花园是凌光阁最温柔的地方,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古代园林——弯曲的河道,精致的假山亭台,装点着自在的游鱼与摇曳的荷花。
少年走到池塘边,看着莲叶上摇晃的水珠出神。
怀里的猫突然扑腾起来,窜到地上,并冲着少年的身后嗷嗷叫。
瞿嘉宁回头,才发现是九祸现身。
“九祸前辈,你怎么不跟着神侍?”
九祸不悦地拨弄了一下发尾的绒球:“政府有些会议我不方便参加。你不和墨承在屋里忙活,在这出轨小野猫?”
少年撇嘴:“吃完晚饭再忙,有力气才能持久。”
九祸贼笑两声,翘起腿坐下。
瞿嘉宁靠在围栏上,注视着身边的大狐狸。
九祸与墨承的气质截然相反,长相也不是一个风格,但毫无疑问,他们的颜值都超出了一般人类的“美人”标准。
这只活了几千年的九尾狐,和神侍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瞿嘉宁迟疑了两秒,还是决定发问。
“九祸前辈,您和神侍到底是什么关系?”
九祸挑眉,笑嘻嘻地看着瞿嘉宁:“小傻子你还真敢问?”
瞿嘉宁耸肩:“你要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有什么不敢问的?”
“哎哟呵~”九祸直接把地上的小橘猫隔空抓到怀里,不顾对方的抵抗使劲揉搓起来,“你这性子好,不藏不躲的,小墨龙真是被天地眷顾啊……”
第49章老狐狸与小子书
小橘猫在九祸怀里挣扎着,拼命往瞿嘉宁的方向伸爪。
少年看猫都炸毛了,便去九祸怀里抢它。狐狸欺负了一会儿小动物,笑着放开它:“你看,走兽和人类不一样,它们对异类更**,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人总会被表象迷惑。”
瞿嘉宁安抚完小橘猫,把它放到地上,只见它左摇右晃地向内院跑去,显然不想和老狐狸同处一地。
“九祸前辈,您修行了多少年啊?”
“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地问一个美人的年龄?”
“……”
瞿嘉宁头疼,九祸这种一句话就带好几个弯的人,他并不是很擅长应付。
少年偷看狐狸,后者正悠然自得地靠在栏杆上晃腿。
……唉,我还是想问神侍的事。既然他是自己凑上来的,也不能怪我“不解风情”?
“九祸前辈,我还是很好奇您和神侍到底是什么关系……”
九祸的腿猛地停住,他换了个姿势,挑眉看瞿嘉宁:“你还问啊?”
瞿嘉宁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相当乖巧:“我觉得您也不是不想答……”
九祸风情万种地笑起来,一手摸上栏杆边的某个荷花苞,捏了两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无非就是我追人追劈了。”
瞿嘉宁从未听过这种形容:“……追劈了?”
狐狸放开那个小花苞,面带微笑地回忆起旧事。
洛子书如今25岁,在21年前,当他还生活在洛家时,便遇到了四处游荡的老狐狸。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六月,九祸刚从某家酿酒的老作坊出来,喝得有些半醉,正打算回窝睡个好觉。穿行途中,突然在一家人的院落里,瞥见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正在雨中玩占星板。
确认四下无人,九祸便现身落地,凑到那孩子跟前。后者无比专注,根本不在意突然出现的访客,仍一心操作工具。
九祸观察了许久,耐不住寂寞便抽走他的一根木雕细棍:“玩什么呢小孩?”
4岁的洛子书想从闯入者手中抢回自己的工具,却因为体型弱势完全够不着自己的目标。洛子书发现抢不回,不哭不闹,抱起占星板,默默准备回屋。
九祸没料到小朋友居然是这种态度,急忙拦住他:“你要是能算出我是谁,我马上把这个还你,而且附赠一个宝贝!”
洛子书停下:“算对了就还我?”
老狐狸点头,立刻把工具放在地上。
洛子书重新把占星板放下,调整上面的各种小部件,并抓起九祸抢走的那根细棍。
九祸兴趣盎然地蹲在他跟前,看洛子书用胖胖的小手,熟练地操作星盘上的各种工具,越来越觉得有趣。
没过多久,洛子书抬头看向九祸:“为什么星盘显示你是只狐狸?你明明是人。”
九祸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话还说不全的孩子居然真能“算”出东西。
“小孩,你这卜占术是谁教的?”
洛子书摇头:“阿妈说不能告诉外人。”
九祸又问:“那你叫什么呀?”
洛子书抱起星盘要走,根本不想回答,却又被九祸拦住。老狐狸将小孩整个人抱起来,圈在怀里:“你要不说我就不放你走。”
“……”洛子书委屈地皱眉,瞪着眼前的闯入者。
“说嘛,我先说~我叫九祸,九重天的九,福祸相依的祸。你算的没错,我还真是只狐狸。”
九祸说完,立刻展现出他漂亮的九条尾巴,洛子书一下子看呆了。
小孩伸手抓住其中一条狐尾,谁想他没有轻重,竟然直接薅下一撮毛来。
“哎哟!”九祸夸张地皱眉,“我都把宝贝给你看了,你咋还这么凶?”
洛子书看着手里的毛:“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这样我就原谅你。”狐狸把人抱得更紧,还趁机在他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洛子书觉得自己办了错事,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洛……洛子书……”
九祸得知对方的名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子书宝宝啊~原来你是洛家的人,那可难怪了,真厉害哦。”
洛子书让九祸放他下去,老狐狸小心地放下小孩,本想再戏弄一会,却被小孩拉着手带进屋内。
小孩把星盘放到桌上,在屋里找出一支勾针和一颗小珍珠:“你等一会儿。”
洛子书坐到床边,专心操作手里的东西,没过多久,就把散乱的白毛,勾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绒球。
“还给你……”
九祸看着洛子书手里的小绒球,有些错愕:“你这是……”
洛子书奶声奶气地说:“我只会做最简单的,虽然不太好看,但那些毛好歹不会散开了,你可以收起来……”
老狐狸原本就没怪小孩,他这千百年来掉的毛都够织几件毛衣了,哪会在乎那点“损失”。但小孩认真地将绒球送到他眼前时,他却觉得自己从未见过比小孩更可爱的人。
九祸收下绒球,次日就将它串到自己发尾系着的玉石旁边。
“后来我就每天去洛家看他,子书宝宝太可爱了……和我以前见惯了的那些妖艳神兽一点都不一样……”
瞿嘉宁见九祸满脸陶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听到了这段子一样的“告白用语”。
“陪了他三年,我觉得自己是真喜欢他,便想找机会把他从洛家拐走,谁知道这时候凌光阁来了。我也就离开去准备了三天的‘聘礼’,结果一回洛家,我老婆就被政府征召了!”
九祸颇有些咬牙切齿:“凌光阁有上任神尊和各家氏族一起下的阵法,没有神尊的许肯,我压根进不去,也查不到任何信息。好不容易从洛家人口里打探到子书宝宝的去向,我却只能借着望远镜在天上偷看我的媳妇儿?!”
狐狸一把拍向瞿嘉宁的肩:“你知道我前十几年怎么过的么?那时候子书宝宝连凌光阁都不能出,我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一点点被凌光阁养得沉默寡言,唉……我的心……”
瞿嘉宁打断一脸伤春悲秋的狐狸:“单是如此,神侍也不会突然对您这么反感,九祸前辈……您后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才把人家惹成这样的?”
九祸马上转过身去,连连摆手:“那哪儿能呢?子书宝宝就是以为我抛弃他了,所以才生我的气……”
您可别瞎说了,我也是读过微表情学和犯罪心理的人!
瞿嘉宁明白九祸和洛子书肯定没这么简单,但狐狸不肯说,少年也不想刨根究底。他站起来,拍拍裤子,准备回屋找自家神尊共享刚才听到的八卦。
九祸依然悠闲地靠在栏杆边,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却又马上无奈地皱眉,神情颇为复杂。
第50章没时间上车了!
(文末又有图了嘻嘻嘻)
瞿嘉宁一路小跑回到卧室,刚推开门就毫无防备地被男人抱起。
少年捏住墨承的脸颊:“哇!你居然搞突然袭击!万一进来的是陈队长可咋办!”
墨承将人抵在门上,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虽已彼此告白,但初次恋爱的瞿嘉宁还是保有一丝少年的矜持,他红着脸让男人将他放下,溜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羞赧退去,少年立刻兴致勃勃地对神尊同学说道:“我刚才闲逛,遇到九祸前辈,还听他说了他和神侍的过往!”
墨承在少年身边坐下:“他怎么会突然和你说这些?”
瞿嘉宁的手指划着杯沿:“神侍不是开会去了么?他不能跟着,感觉整个狐狸都欲求不满了。九祸前辈看起来总是春风得意的,不过应该很少有人能和他聊心里话吧?”
男人把少年的手握住:“那你怎么就突然走进他的心里了?”
瞿嘉宁歪头:“你这语气……怎么又有点酸……”
男人挑眉。
少年连忙挠挠他的掌心:“他也就是需要个树洞,我正好撞上了。”
“什么是树洞?”
“就是那种能让你倾诉心事的对象,但这对象不会给啥回馈,你倾诉完也就完事儿了!”
墨承点头:“但你这树洞还带回放功能。”
瞿嘉宁大笑,“威胁”道:“你听不听嘛!不听我不讲了!”
男人当然听,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少年心里的骚动一定压制不下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老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于是在墨承的配合下,瞿嘉宁把九祸与洛子书的初遇经过绘声绘色地转述给他,并指出狐狸现在隐藏了某个小秘密。
“我觉得九祸前辈藏着的信息应该达不到你手里晶石的程度,更可能和神侍的一些隐私有关。”
墨承给他倒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追问了。”
瞿嘉宁点头,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个性。又是半杯水下肚,少年念叨着:“我突然发现啊……九祸前辈居然在神侍7岁的时候就想娶他,他这不是恋童癖吗?”
墨承手一抖:“神兽对于时间和年岁的概念,与人类确实不太一样……”
“苍涿当年干那破事的时候,神枢几岁?”
“14……”
“?!”瞿嘉宁猛地站起来,“哇!我出离的愤怒!”
墨承有些无奈:“我当时看你资料的时候,看到5岁也已经……”
少年立刻护住胸口:“我才5岁你就能确定你想和我过一万年?!那时候我还在院里拿尿浇天牛呢……!”
男人回想起那个画面,温柔地笑起来:“你们院里那个摄像头的位置很好,你儿时屋里屋外的事基本都没逃掉,虽然它的硬盘被定期清空过,但技术人员好歹是修复回来了。”
“你这样滥用国家资源好吗……就为了看一个五岁孩子用尿浇天牛?”
“你小时候虽然也调皮,但很善良,发现天牛不对劲后,还亲自把它从尿里捞出来,用衣服擦干了放到野外去。”
“……”瞿嘉宁脸颊发烫,这些丢人的事他自己都要忘了,居然一帧不落地被自己的丈夫全盘欣赏过。
“那些资料,现在还在吗?”
“在啊,我偶尔还会看的。”
“在哪儿?”
“……嘉宁,你删了没用,凌光阁还有备份的。”
被看穿心思的瞿嘉宁痛苦地走到床边,把自己摔上去。
但没多久他就振奋了,看光自己黑历史的墨承还能喜欢上自己,虽然他的眼神或许有那么点问题,但这已经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绝对是真爱了!
“嘿嘿。”
瞿嘉宁爬起来,不意外地发现墨承已经坐在他身边。少年挪动到男人背后,挂在他身上:“咱们晚上要不要学以致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