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看出了墨承的某方面喜好——这头墨龙对毛绒生物似乎没有半点好感。
这么可爱的白猫怎么能用丢的呢?!
安顿好旻秋实,瞿嘉宁重新回到莱恩身边:“墨承,还需要什么吗?我去给你弄!”
墨承看着瞿嘉宁,眼里满是无奈:“不必了,你到角落里去,和那只猫待在一起。我答应你救人,就一定会办到。”
瞿嘉宁点点头,慢慢移动到旻秋实身边,有些不安地看向墨承。他看得出来墨承一直不太愿意出手,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相信墨承定不是冷血之“人”。
自己方才脑子一热,就“替”墨承做了主,眼下见男人被迫出手,他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瞿嘉宁抓着旻秋实毛茸茸的尾巴,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仓库中央的墨承和莱恩……
第15章向死而生
墨承站在莱恩身前,确定瞿嘉宁进入“安全区”后,双目一闭——
再次睁眼时,男人的眼睛已变为新婚那夜的模样,墨色长角也在头顶显现。
他抬起右手,覆上莱恩身上仍在缓慢渗血的孔洞,金色的星子在他手下诞生,如夜里被惊扰的萤虫,四下翻飞。
右掌离开伤口时,一只形似黑晶雕琢的毛笔从莱恩的体内被抽出。笔尖沾染着“朱红色”,似乎是莱恩的血液。
取出“笔”后,男人的脚下风旋涌动,他在流淌的金光中离开地面,升至半空。
一阵龙吟回荡,墨承左手扬起,握住“虚空”,流云般的彩霞从他的左掌心涌出,瞬间织造出一段特殊的“长卷”。
长卷的头尾都是升腾的星子,它们环绕着墨承,在风中浮动。墨龙眼中的金光流转,他正在长卷上寻找什么,不断将云绢从他眼前拨开。
瞿嘉宁呆呆地注视着墨承,那个高高在上,举手投足间仿佛在指点江山的男人,此刻神圣得让他心生敬畏。
少年这才意识到男人在他面前从未展露出与其身份相匹配的“架势”,他甚至还让护国神兽帮自己抄过课堂笔记……
瞿嘉宁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受,他很后悔……早先为什么没问墨承若是出手救人,对他自己会造成什么影响?
他问了国运,问了天地法则,怎么就没问他自己?
神兽本就是“孤独”的代名词,曾经有人关心过他自己的想法吗?
瞿嘉宁咬住下唇,早先因为旻秋实和莱恩的事在眼里蛰伏已久的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悄悄逃出了眼眶。
墨承在长卷上找到了他的目标,他左手一扬,长卷从环绕他身体的状态改为平铺在他眼前。
男人抬起右手的毛笔,在空中写下几行字,随后轻轻向前一推——
长卷的两端剧烈“燃烧”起来,火焰迅速向中央侵蚀,只留下墨承眼前的一小块“碎片”。
这时,墨承写在空中的字逐渐亮起:
“天门以曦光
地阙承蟾影
代行天地令
覆收神储恩”
那块长卷碎片在金字中央翻飞,墨承捏碎右手的毛笔,其碎块迅速化作红褐色的微尘流入碎片中央。
火焰在这时吞没碎片,而地上的“猎犬”突然消失,人形的莱恩取而代之躺在那里。他面色惨白,但身上无一处伤口。
墨承眉头微皱,龙角的末端突然放出雷电一般的光线。
金光如大型蛛网瞬间盘踞在整个仓库,每一根光线末端都有一个游走的光球,它们不断向中心收缩,而那个中心,在男人的引导下,缓慢落在地面的莱恩身上。
当万千光球归位,莱恩猛地睁开双眼,似触电一般弹坐起来,大口喘气。
此时,墨承从空中降落,着地瞬间,他的右膝不自然地弯曲,但他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身形,握紧处在瞿嘉宁视线盲区的右手,“平稳”站定。
苏醒的莱恩震惊地环顾四周,在看到昏迷的旻秋实后,立刻冲到白猫身旁,把后者抱在怀里。
瞿嘉宁反应不及,被他推到一边。
墨承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怒意,向他们走去。
少年有些呆滞,他还没从墨承刚才的“施法”中缓过来,错愕地看着莱恩。
男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结束了。”
瞿嘉宁这才回过神:“结束了?……”
“嗯,如他们所求,莱恩已经是普通人了。”
莱恩抱着怀里的白猫,向墨承跪下,刚想说话,却被男人抢先打断:“不用多说,你清楚我是为了谁帮你。你的猫没事,只不过力量消耗过度。”
“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一定……”
“嘉宁,我们走。”
墨承显然不想和莱恩交流,瞿嘉宁跟随男人离开时忍不住回头望,发现莱恩仍跪在原地。
他有很多疑问,但看自家神兽的态度,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和对方再见面。
当两人走出艺术馆时,瞿嘉宁震惊地发现环绕艺术馆的水道里连半滴水都不剩,而且水渠边缘焦黑一片,仿佛被烈焰灼烧过。
见到少年呆滞的表情,墨承解释说:“去神格是极阳之术,没有四面环水的布局,这栋楼都保不住。”
“那……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学校赔水渠啊……”
墨承叹了口气,自家小丈夫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赔水渠?
他刚想说话,一阵压抑不下的力量从喉头冲出!
“咳——!”
“你怎么了?!”
瞿嘉宁惊恐地扶住墨承,后者竟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比那天莱恩被他打退时还要夸张!
四名身着便衣的护卫迅速现身,其中一人拿着通讯器,另外三人紧张地包围夫夫俩。
“神尊殿下!”
一名护卫半跪在地,焦急地询问墨承的情况。
墨承擦掉嘴角的血,抱歉地对瞿嘉宁说:“晚上的讲座不能去了,我必须先回一趟凌光阁。”
瞿嘉宁被吓得脸都白了,忍不住吼道:“你都这样了我还听什么讲座!就是考试我也不去!我们马上回去!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墨承擦掉瞿嘉宁眼角的泪水:“别担心,几天就能养好。”
两人在护卫的陪同下返回凌光阁,他们刚离开地道,就见神侍“洛子书”满脸怒意地守在出口。
“神尊殿下!”
墨承抬手让洛子书后撤:“我没事,几天就能调整回来。”
洛子书气得有些发抖,他转向瞿嘉宁:“为了神尊殿下的安全,本来灵光阁在一年内都应该禁止你们外出的。他的灵力流转才刚恢复没几天,理论上就是普通的障眼法也不该用!你可好?环水之阵,瞬间灼干?神尊不愿意多说,可我看得出来那是什么阵法!”
墨承的脸色不好:“神侍,别说了。”
“除神格的大术就算是正常状态下也不能随便用,何况是这种时期?!瞿嘉宁?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一句话就让自己的丈夫去赴死?!几天能养回来?现在有多少虎狼在外面窥探,这几天意味着什么你懂不懂?!”
“神侍,够了!”
瞿嘉宁被洛子书骂呆了,他在墨承开始施法时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没想过自己的错误竟然如此严重。
墨承将少年往怀中带,直接越过洛子书朝两人的卧房走去:“有需求我会叫你,这几天我不出门,麻烦神侍留意凌光塔的三千金盏,万不能让它们熄灭。”
洛子书对墨承的背影行礼,身形微颤,一时间怒意仍胜,难以平息。
第16章“我主动跪个键盘”
回到屋内,瞿嘉宁扶着墨承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
无心“铸成大错”的少年急得满屋乱窜,他知道事后道歉也只能图个心安,但他迫切想做点什么来改善墨承的状态。
少年“强迫”男人躺下,认真给他盖好被子,又去卫生间打了盆水,端到床头,仔细为墨承擦拭嘴角的血液和裸露在外的皮肤。
擦到一半,瞿嘉宁骂道:“又不是发烧我这是在干吗!”
他把水盆端回去,溜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床头,刚坐下便想起神兽不吃人食,懊恼地把杯子放回木桌上。
墨承确实不太舒服,接下来的几日他都不能再使用任何力量,处于真正的“身体被掏空”状态。
看着少年来来去去好几趟,墨承明白他刚才被神侍“骂狠了”。
“嘉宁?”
没人吭声。
“嘉宁,我不要紧的,你回来。”
依然没人吭声。
墨承怕小孩“病急乱投医”,掀开被子坐起来想去找人。
但男人刚起身,就看到瞿嘉宁一阵风似的地跑回床边,手里还拿着他常用的机械键盘。
瞿嘉宁把键盘往床头一放,“啪”地跪上去!
“嘉宁你在干嘛……”
少年跪完,又将双手一齐往前平伸:“你先吸两口补补。”
墨承无奈地握住少年的手,要将人拉起来,但瞿嘉宁不为所动:“你先吸两口!否则我都没脸和你说话!”
男人不肯:“你先从键盘上起来。”
“不行,我对不起你,我今晚就跪在这不起了。屋里没榴莲,要不我跪那个。”
“……”
“我没顾虑过你的感受,只想着救人如救火,压根没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神侍说得对,我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国家!”
“……”墨承原本只是有些呼吸不畅,这下头也有点疼,“嘉宁,这件事不全怪你,是我一直没说清楚。你想救人没错,在他人有危险时不会冷眼旁观,你是对的。”
“行啦!”瞿嘉宁直接趴在床沿,把脑袋抵在被褥上,“不管怎么样你先吸两口!让我弥补一下好不好!”
“……好吧,那你也得起来。我们这次用脖子。”
神兽先生对下嘴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偏爱?宝贵的手腕动脉有什么不好?
瞿嘉宁一边不解一边老实地爬起来坐到床头。
作为一个正在积极承认错误的“坏学生”,少年马上挪动到墨承身旁,跪坐在床上,把头侧向一边,暴露出自己的颈动脉。
男人伸手抚摸他主动送上门的白嫩脖子,感觉到手下的人又开始下意识得微微颤抖。
这些天里,每一次墨承进食时瞿嘉宁都会下意识颤抖,就像怕“打针”的小朋友,而他越是“害怕”,墨承就越想慢些下嘴……
男人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有点“恶趣味”,但每次看到战战兢兢的瞿嘉宁,他就忍不住想稍微欺负他一下。
墨承摸了片刻,少年只当他在寻找血管,紧张地绷直身子,眼睛也不知何时闭上了,进入惯常的“逃避现实”模式。
只要看不见就没什么好怕的,贯彻这条理念的瞿嘉宁,再次使用“自欺欺人”战术。
男人将他抱在怀里,趁着少年闭眼的时候,靠近对方的脸,在离那两片唇还有一厘米时,他强迫自己转向,来到少年的脖颈。
墨承没有马上下口,他轻吻着瞿嘉宁的侧颈,温热的呼吸打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少年随即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瞿嘉宁以为墨承还在找“血管”,那种酥麻的触感让他很想缩起脖子变成刺猬状态,但自己认的错,诚意得足。于是少年为了壮胆,将手搭在墨承的肩膀上,悄悄给自己找了个支点。
墨承轻吻了几次后,发现少年的举动,一边轻抚少年的后背,一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开始舔舐瞿嘉宁侧颈的皮肤。
湿热的骚扰像蚂蚁一般迅速爬遍瞿嘉宁的脖子,连锁反应似夏日的暴雨,骤然下降。少年只觉得后腰一软,连忙用力圈住墨承的肩,下意识地将上身的重量全压在对方身上。
墨承顺势将人紧紧抱住,在吮吻之间加上轻轻的啃咬,已经外露的尖牙撩拨着瞿嘉宁脆弱的侧颈,没多久,少年惊讶地察觉到自己起了点不好的“反应”……
他急忙向后退,却发现自己紧紧贴着墨承,两人之间连一张纸都塞不下。
瞿嘉宁连忙用手拍墨承的后背:“停一下!停一下!”
墨承不紧不慢地放开他,仍将对方控制在自己的身前。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那边湿热一片……
“你今天怎么,怎么半天不下嘴啊……”
墨承表示:“我已经下嘴很久了啊?”
瞿嘉宁脸一红:“我说的是干正事!你舔了半天也没真啃,你……”
墨承特别正经地表示:“脖颈处的血管太密集,我需要做一点准备,要不然你会很疼。龙涎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可以帮助你止痛止血。”
“……”
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瞿嘉宁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跨坐在墨承身上,两人之间还好隔了层被子,否则万一神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唉!怪我沉迷学习,不早点谈个恋爱,如今被舔几下脖子就把持不住!
“那你快点儿……我、我还得抓紧时间继续跪键盘……”
“……”
墨承察觉到瞿嘉宁的呼吸、心跳都在加快,他明白对方动情了,或者说,对方至少有那么一秒动情了。
男人点点头,再次将少年压向自己。
这次他没有再流连于那片肌肤,而是小心地避开主动脉,咬破血管。
“嗯……”
瞿嘉宁没忍住,一声软软的**从他嘴里溜出。
墨承抚摸着他的后背,放缓吸食速度,感受自己耳边少年的心跳。
当墨承终于放开瞿嘉宁时,后者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刚从油锅里捞出的炸虾。
少年磨磨蹭蹭地往后退,不单是脸红,眼睛都有些红了。
男人看他这副样子,刚想伸手摸两把虾须,却再度不受控制地咳嗽出声。
瞿嘉宁马上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刚吃的饭可别吐出来啊!”
墨承还真不是故意吓人,帮莱恩除去神格,几乎耗尽了他体内仅存的部分力量,刚才通过瞿嘉宁补充了一点神力,力量汹涌而下,一时间没能适应,他竟然被自己的灵力“冲撞”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护国神兽现在真的有点儿“虚”。
瞿嘉宁担心得直冒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帮你加快恢复?再吸点血可以吗?我挺得住!”
男人看着少年微微泛红的眼睛,慢慢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确实有……不过,你可能会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