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山河恸之龙眷 君太平 5895 字 2020-08-18

玄湛摸摸腰间的荷包,俯身亲了亲他的额,还要谢过恸儿,送了为夫这么珍贵的一份生辰礼。

待他俯身时,云恸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时,他卷翘的眼睫颤颤巍巍的,如同双翅翕合的蝶,双手紧抓着胸前的荷包,气息略显急促。

温热的唇自额往下落在鼻尖,又滑落到唇,浅浅的啄,软软的亲,待他微扬起下巴主动承受这个亲吻时,又挑逗似的以舌尖缓缓破开唇齿,探入满是蜜津的口中,终是一改温柔轻缓,霸道又蛮横的几乎将人亲得背过气去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桎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是我这一生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荷包中装的正是那一日帝王索要的生辰礼,他的一段头发,只不过除了他的,还有一段取自帝王头上的宝贵帝发结发。

帝王甚至没有让奴才动手,自己亲手取下,亲手辫结,一段给了他,一段留给了自己,自带上那一日,便再也没有取下,即便穿着衮服也贴身放着。

结发为夫妻

终有一日,朕将许你一场昭告天下的大婚。这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的帝后,终有一日,他会让天下都知道!

大婚

听到他说大婚,云恸始终惦记的那事儿再度袭上心头,他想问,却一直没问,可是如果不问,这件事只怕会一直梗在心头,当年大婚,你和皇后

嗯?

云恸咬了晈下唇,当年你和皇后大婚,也结过发吗?皇后林氏乃他的元后,且不是自太子妃自然晋升为后,而是登基之后才册立的元后,理应是结发之妻。

玄湛闻言一愣,如何也没想到,这小人儿竟会询问他此事。

见他不答,云恸皱了皱眉,是结过么?按照皇室大婚的规矩,册立元后,是最盛大隆重的,只怕也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人的帝发也与那身为他皇后的女子这般辫结在一起,也被皇后这般贴身放着,他心里如何也不能坦然受之,他有过皇后,有过后妃,即便那些都是他身为帝王不得不娶的,可是他心里却如何都放不下那小小的结他到底不是他少年结发的那个人。

他不想自己像个女人那般,心念着这些无足轻重的事不能释怀,他也从未想过,他有一日竟会有这样的心境。

可心动情动后,再洒脱的心性到底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说到底,他到底不是个心性洒脱的性子,对情爱,不动则已,一动便无法自制。

傻恸儿玄湛呵呵的笑起来,将人揽入怀中,又是满足又是欣喜。

听到他的笑,云恸越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他身为男儿,怎就如同那些困仄后宅深宫的女子一般动辄拈酸吃醋?

朕唯一的爱妻远在边关十几年,朕念着盼着,就想着等他长大,用最隆重的册封,最盛大的九礼,将他迎进这宫廷,成为朕比肩的帝后,朕这一生唯一的爱妻。玄湛笑着说,边说边叹,朕说过,朕这一生,只有你,心上只有你,连身子也给你守着,既然朕连身心都给你留着,这结发又怎能许给他人?

云恸豁然瞪大了眼。

见他吃惊,皇帝陛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恸儿为我拈酸吃醋,也算是值了!

云恸一听,陡然垂下了头,脖项耳根通红。

听到车厢中传出的打开大笑,暗一甩甩赶车的鞭子,心里想着,陛下和殿下如今感情这么好,不久的将来,宫中就应传出好消息了。

先云王战死沙场,亡时不过弱冠,云家子嗣不丰,传承至先云王时,已是独子,血脉凋敝,与之相应的沐家虽说子嗣血脉不丰,但也未至云家这般,外间传言,这乃是皇室弹压下的结果。

相较沐家,云家以战起家,历代子孙皆能征善战,就连云氏家奴都将才辈出,自立朝便将大胤三分之一的兵权握在手中,手握重兵,还传承数代,这正是犯了帝王大忌。所以云家子嗣凋零,沐家富贵荣华。

可是只有历代君王才真正清楚,云家子嗣不丰,跟所谓的皇室弹压没有丝毫关系,当年自成帝始,往下这几代帝王,与承继云家的云王皆亲如兄弟,从未生隙。

当年你父王在世时,父皇才得以在外戚纷乱之下喘口气,你父王离世,沐王又受掣,父皇越发举步维艰,终是撒手归西。回忆起当年的往事,玄湛有些感叹。

这么一个偌大的天下,还有一个纷乱的朝堂,独自以一人之力硬抗,他以前不懂,登基继位之后,他才知晓父皇的艰难,甚至一度,他也几乎被这天下重担给压垮,索性,他还有惦念的人儿,所以逼着自己咬着牙关撑了过来。

云恸用巾帕仔细擦着墓碑,先帝和父王

他们很好,就如同亲兄弟那般,你父王幼时也是抱养宫中数年,随父皇同吃同住。他们君臣从无嫌隙,皇家从未算计过云家子嗣血脉,你可愿相信?

云恸笑笑,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了,那毕竟是尘封的往事了。或许先帝为算计,可往上数呢?那些已经埋入地下的事儿,谁有知道呢?

也是,但至少父皇与你父王情同手足,当年若是你父王在世,父皇的身子也不会垮得那么快。当年,他是亲眼看着父皇一点一点倒下的。

云恸侧目看向玄湛,他那时太小,不记事,但也可以想见当时的局势到底是艰难到了何种地步。父王离世,除了尚在母妃腹中的他,云家血脉断绝,身为先皇唯二助力的威赫天下的云王府行将溃散,受外戚挟制掣肘的帝王自是举步维艰。

可再难,至少先帝还是做了数十年帝位的成人,这人年少登基,还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只怕是比先帝难上百倍千倍。

你当年的情形只怕不比先皇在位时好吧?

好?哪里能好?要不是念着西北还有一个你,只怕我已经做了亡国之君了。

陛下云恸不甚赞同的皱了皱眉,这人身为帝王,怎么说话丝毫没有忌讳?

玄湛摸摸他的头,笑了笑,不再多言当初艰难往事,转了话头,也不知云王知道我将你拐了,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云恸,

威严庄重的皇帝陛下难得跳脱一回,眨眨眼,继续道,不过我知道,父皇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将我痛揍一顿,让我这么胆大包天,竟将云王娶进了宫。

云恸,

说着,玄湛煞有其事的朝着墓碑作了一揖,还望岳父能多多劝慰父皇,待来年恸儿诞下皇孙,再来向岳父赔罪。

云恸听到这人越说越不像话,有些哭笑不得,这人那所谓的清冷性子和那金銮殿上的威严都是装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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