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喘了几口气,将粗重的呼吸吐纳压了压,云恸才摇头,他们都是一群铁血男儿,只要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同他们能以命相交,谈何镇压?
都说西北将领不好当,西北兵不好带,其实只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误传而已。
怎么喘得这样急?怀中的人儿半响都平复不下去的喘息,让玄湛忍不住皱眉,将人打横抱起,送至一旁的软塌,他眉眼处满是焦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昨日孙敬才来请了平安脉,明知他身子一切安康,可是他心里却仍然止不住的担心,应是知晓他能孕子一事之后,他便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生怕他有一丝半点的不适,毕竟他情形特殊不必旁人。
云恸有些涩然,他身子到底有何不适,这人明明比谁都清楚是何故,却偏偏一有半点风吹草动便急得分寸大失。
无碍
真的无碍?玄湛犹不放心,这半响他连一滴汗都没出,可这人儿满头大汗不说,还喘得这样急,半响都无法平复。
云恸眼神有些飘忽游离,不知该如何与这人说。
恸儿?!
云恸垂着头,忍了半响才拉过他的手扶上他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细若蚊呐的低语了一声,这里有些酸软不止腰,他整个身子都酸软不堪,勉强能跟他对阵不落下风已是难得,偏偏这人却不喘不累,跟没事儿人一般。
即使没有听清这人儿说的是什么,他拉着他手扶上之处已然清楚明白,他松了一口气,用下巴蹭蹭他的额,笑道,小傻瓜,身子不适怎么不跟阿湛哥哥说,还勉强练功?
我没事云恸嗫呢低语。
他无病无痛,哪里有事?
玄湛失笑,直接将人抱起身,身子不适就不练功了,明日好些再来,咱们去沐休梳洗。
陛下
嗯?
云恸缩缩脖子,不出声了,
皇帝陛下哼了一声,直接抱着人前往后殿沐浴。
□作者闲话:写久了虐,怎么写到甜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呢?好晕
第132章南苑秋祢?云恸眼中雀喜一跃而起,手中标记注解的小笔都尚未搁下,人便从书案后起了身。
但一想到前朝事务的繁重,满心的欣喜微微缓了缓,可是朝中事务繁多,而且这般突然匆忙,安排只怕不能妥善中秋沐休一日,紧接着两日,这人都忙到掌灯时分才堪堪回宫,这个时候去往南苑,是否有些不妥?
他听全安提过两次,说往年南苑秋祢都是因朝政繁忙免了的,今岁较之以往的忙碌,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且帝王出行,非同小可,不是三言两语说走就能成行的。这其中需要安排的事宜,只怕是短时之内无法妥善。
玄湛失笑,将他手中小笔取下,接过福全递上的温热湿巾将他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汁擦拭干净。
到底是常年行军打仗的,心思一下就转到紧要的关键上了,不过刮刮他挺直的鼻梁,玄湛有些心疼,摸摸他泛凉的小脸儿和双手,将人揽入怀中,这些事儿自有全安去安排,你只需好好计划一下出行便是,南苑有猎宫,还有一处温泉,这一趟让孙敬将所需之物全数备齐,去行猎是其次,主要还是好好疗养一下你的身子。这才刚刚入秋,你这手脚就开始凉,入了冬可怎么熬?
刚刚回京时正值寒冬,睡至半夜,他的脚手都是凉的,这一年又是几番折腾,今岁这冬,他只怕会更加苦不堪言。以往在西北那苦寒之地,也不知这小东西是如何熬过来的。
如今回了他的身边,他断然是不舍让他受这苦楚。
望了望窗外飘飘忽忽的绵绵秋雨,云恸忍不住失笑,无碍,不冷,今儿下雨有些微凉,我添加衣物了。
晨起时,这人不小心将他闹醒,在榻间缠着他小闹了片刻,全安进殿来唤他起身,说今儿外间降了些小雨,这人就絮絮叨叨让福全给他添上稍稍厚实些的衣衫鞋袜,殿中要注意保暖又要注意通风,更是将早膳中微带凉性的膳食全部剔除,还让福全一早就宣了孙敬前来,来来回回折腾一两个时辰才罢休。
而且听说甫一下朝就急急召见了孙敬前去回话。
似乎有记忆以来,他一直是畏寒的,德叔说,刚去西北的那两年,他身子完全受不住,病得床榻都不能下,后来实在没法子,一到十月,他都是跟罗将军悄悄把他送往滇西,直到翻春才有将他接回。后来大了一些,体魄强健了一些,便没有再去,只是慢慢让他熬着,熬到后来,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只是一入秋,手脚就凉,他瞒着连德叔都没有说,他大了德叔也不好再像幼时那般近他身,才没有被发觉,不成想,回了京,到叫这人这般挂心
一场秋雨一场寒,得仔细些。玄湛嗔怪的作势瞪了瞪眼,孙敬说你又有一些肺燥,眼睛是不是有些不适却瞒着我?
没有。这人做了帝王,将帝王心术学得出神入化,现在是直接将这些用来盯他,他身处这太极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耳目,不谈其他,只他身子这一条,不管细微末节,点滴都瞒不过他。
他肺燥还是之前他初回京在王府这人派孙敬前来请脉时知晓的,可是现在一听孙敬说他有些许的肺燥,立刻就联想到他的眼不适,孙敬都没未发现,他自己也只是晨起时有些许的不适,并无影响,这人却很是上心
以前他只以为这人身为帝王,惯常对举足轻重的臣子都事事留心心思缜密,现在才明了,对他的事无巨细都仔仔细细留意,并非是他所想的那般帝王对臣子的帝王之术,他这般只是因为他爱他疼他。
当真没有?
尽管他言之凿凿,但玄湛却是不信的。但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他这眼睛不适到何种程度,见他一切如常,他也拿不准他到底如何。
嗯,别担心,如若真有不适,我定不瞒着。见他疑心重重,云恸只得一再保证,南苑秋祢之事,朝中那些大臣可有异议?
闷在宫中这些日子,他到底是向往那些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岁月,那是他为之半生征踏的属于血脉的荣耀和骄傲!
他生就属于战场和铁蹄,如若这人是他宿命,那战场就是他命之归宿!
玄湛定定望着怀中的人儿,目不相错。
怎么了?见他这般,云恸下意识的摸摸脸,我脸上也染上墨汁了么?他方才整理了小半个时辰的兵书,是有些投入,衣袍和手上都不小心染上了些许的墨,倒是没注意是否染到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