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山河恸之龙眷 君太平 6120 字 2020-08-18

云恸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缓缓靠在了床头的引枕上,枕被间那若有似无的冷香不是他的错觉,那人是在他身旁躺过

殿下,您劝劝陛下吧,孙大人说陛下这几日殚精竭力几乎都要把身子熬垮了,昨日想起大总管的叮嘱,福全猛然收声。

云恸似乎也未听到他的话一般,垂着眸子静坐着。

看着这阮自抗拒着的小主子,福全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想要让小主子释怀此事,绝非一日两日的事儿。

但是他相信,总有一日陛下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他并不知这一日到底还要等多久。

不知是因皇帝那般方式的强喂,还是因他心中郁结稍稍减缓,福全将膳食传上来时,云恸并未推拒,默默的用了。

虽然不再抗拒进膳,但是对于服药他却始终抗拒。

福全看着一口未动的药碗,无奈不已,但是劝慰的话,却终是没有出口,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劝,都是徒劳无功的。

外间的咳嗽断断续续的响起,一直没有停下,他昏昏沉沉的侧耳听着,除了压抑的咳嗽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殿内静悄悄的,外间的风似乎大了一些,灌进了屋里来,无端有些湿冷,他裹紧覆在身上的锦被,感觉还是有风往被中钻,唤了福全来给他加了一床被子,身上的寒意才被驱散了去。

不知道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但是直到身后那处温热的热源贴着他的背,他才真正睡沉。

一早,天色微微泛白,身后的热意抽离,他在安稳的睡梦中被突然惊醒,翻身过去时,床榻前的帐幔微微浮动,很细微。

然后帐外响起了说话声,是全安的声音,压得很低。

咳咳他昨夜睡得不安稳,仔细些,切勿惊扰了他然后是那人压抑着咳嗽的低语。

他的咳症似乎很重,可是昨夜他就睡在他身侧,他却一晚都没有听到他的咳嗽声...是.把早膳备上,待他醒了就传

是。

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咳咳,外间还在下雨?

回陛下,比昨夜大了些。是全安的应承声。

咳仔细将殿内的门窗掩好,别漏了风进来,告诉殿中伺候的奴才,不可随意进出内殿告诉孙敬,平安脉不可断,请脉之后前来回话另外,告诉膳房,让他想法子将调养身子的药参入膳食中

是,奴才记下了陛下,奴才吩咐膳房备了些参汤熬的粳米粥,您用一些吧,一会儿好服药。

让孙敬今日仔细请脉,看朕是否将病气过给了他他身子虚,万不可大意

随着脚步声响起,说话声渐渐远了,但是那人却一直在说,所说的全都是叮嘱他的事云恸拥着锦被翻了一个身,枕被间的冷香比起昨夜越发浓烈了一些,他皱皱眉,侧身翻过去,保持着昨夜面朝里侧的睡姿,但是鼻翼间那股子冷香却久久挥之不去。

福全以为他还沉睡着,并未前来惊扰,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帐幔厚实,帐内昏暗不明,他迷迷糊糊闭着眼,并没有真正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帐幔轻轻掀开,他几乎是瞬间就被惊醒,他以为是福全,并没有动弹。主子。却不想掀开帐幔的却是云德。

他抬手挡了挡眼,德叔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先起身用些东西再睡吧。云德将帐幔打开分挂在龙塌两侧的蟠龙挂钩上,反身去取了镶着一层驼绒里衬的披风过来,才将人扶起来靠在引枕上披上披风,今日外间有些凉,仔细别受了风。

什么时辰了?云恸随手将披散的墨发拢了拢,神色困倦。

辰时正。

云恸揉揉眉心,果真是不早了,那人五更走的,他不知不觉竟在榻上昏昏沉沉躺了快两个时辰。

福全说你昨夜睡得不好,是不是头疼?看着他揉眉心,云德顿时有些紧张,老奴去请孙大人即刻过来吧!

皇帝似乎受了风寒,昨日白日里和夜里都是挨着小主子身畔歇息的,小主子如今的身子骨正是虚的时候,可千万别给过了病气!

德叔,不用。云恸唤住云德,一早醒得早,躺得久了的缘故,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皇帝得了风寒,您现在身子骨虚估计是过了病气,哪里能大意了事?!云德急切不已的说道。

云恸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云德劝住,结果没等福全将早膳传上来,孙敬便在殿外候上了,说是来请平安脉。福全和云德两人一听,忙不迭的将孙敬请进了殿中来。

云恸无法,只得让孙敬先行进来请脉。

看着这一夜之间便恢复了生气的云恸,孙敬暗暗咂舌,果然还是皇帝陛下有办法!

仔细的诊了脉,确定无异之后,孙敬一口气没歇,出了太极殿便前往皇帝议政的枢密院赶去回话。

本来朝中政务就繁多,又因雍州水患一事,更是多事之秋,整个朝廷的政务更是繁复不堪,上至皇帝陛下,下至朝廷百官,个个都忙得喘不过气来。

只从那一日之后,云恸看上去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郁结,每日里按时用膳歇息,孙敬开的调养身子的药全都想法子做成了药膳,他也只当不知一般,默默的吃了。

皇帝则整日整夜的忙着前朝的政务,白日里不是在御书房批折子就是在枢密院与众大臣商讨朝中的朝务,偶尔有空的时候,他会回来太极殿陪着云恸用膳,只是每晚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太极殿安歇。

看似回到了出事之前那般的相处,帝后不再相互折磨苦熬,太极殿中的宫人齐齐送了一口气。

但是贴身伺候的全安和福全却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不再折磨,两人之间的隔阂分明是比之前越发严重了。

这是昨天的,今天的晚点

君君:你们两口子折磨我,我就折磨你们,你们两口子啥时候不折磨我了,让我顺手了,我就不虐你俩了~~~~吼吼~~~~皇帝夫夫:

第96章小王爷

两匹健壮的高头大马并头而进,步伐矫健而一致,车轱辘缓缓往前压进,云德和暗一分坐车辕两侧,两人似乎都专注在前方的行进的道路上,并无言语交流。

暗一面无表情的紧抿着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云德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一般,手中拽着套马的缰绳,仔细观其神色却能不难发现,他不时都在走神。

车厢中,玄湛靠着引枕在批阅奏折,车厢的小窗帘子已经打开了,车厢中的光线十分明亮他身子左侧放着一个小几,上面置放着高高的一摞奏折和一些笔墨纸砚,小几颇长,靠着车门边的那段上放置着红泥小炉,其上煨着的小壶上一缕淡淡的水雾腾起,有些微混着杏仁儿香的奶味在车厢中弥漫。

他身子右侧的车厢更为宽敞,置放着枕被,被中静静安眠的人儿眉峰微蹙,似乎睡得不大安稳,玄湛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折上,另一只手却不时轻拍一下身侧卧着的人的背,似乎在安抚他一般。

暗一,将车赶得慢些。车子微一颠簸,车中的皇帝陛下便立即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暗一忙拽了拽缚马的缰绳,将马速拉缓了一些,以免惊扰到车中那位小主子的安歇。

云德双手成拳,强压下回身掀开车帘子的冲动。

这一个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忍了多少次这样的冲动。

不断的告诫自己,就算不为了自己这颗脑袋,但是为了主子,为了云家,为了王府,他都不能这么冲动,否则,他就是将主子将云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人!

但是看着皇帝这么将小主子当个女人一般的宠着,他又忍不住后牙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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