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宫人都是知晓皇帝陛下喜静的性子,更别说现在寝殿内室还有一位主子身子不适正在病中,个个做起事儿来都是小心谨慎,悄静无声。
大总管,宣化门的侍卫说有事稟告。殿外的小太监推开殿门悄悄的进了来,看见殿内的静谧,知晓主子尚未起身不能惊扰,直接凑到了全安身边说话。
宣化门?全安不解,人在何处?
人在殿外候着。
全安看了看内殿,他直接往外行去。
小的见过大总管。门外候着的内侍卫看见全安,规矩的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被外间的凌冽雪风一吹,全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小李子说你有事稟告,何事?
回大总管,四更初刻,有一位手执陛下金牌的少年公子从宣化门出了宫。
什么?!全安豁然睁大了眼睛,仅剩的那点困倦之意也在听闻这话的顷刻间消散无踪,你说谁出宫了?
看着全安的反应,内侍卫吓了一跳,是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他、他手执陛下的金牌,小的没敢拦
是如朕亲临的那块金牌!?全安牙齿一声错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是。
全安脸色丕变,猛一拍大腿,坏了!低吼一声坏了,他转身就冲进了殿中。
啊?!看着他这般急怒交加的模样,侍卫也吓坏了,这坏事儿了?!
全安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路急急冲进寝殿内室,龙榻的帐幔并未放下,全安一眼就看到了那空荡荡的龙榻,他心下一紧,疾步上前去将伏在床畔的皇帝唤醒。
陛下!陛下!
全安唤到第二声,玄湛就猛然睁开了眼,何事?
陛下!世子殿下出宫去了!
什么?!玄湛大惊,猛一侧头去看,看见那只余枕被却空无一人的床榻,他豁然起身,却因为起得太急而差点摔倒,恸儿人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回陛下,宣化门的侍卫来报,说是四更初刻。
四更初刻?现在什么时辰了?玄湛急问。
刚刚五更一刻
玄湛一听,甩开全安喝到,即刻给朕备马。一个时辰,他理应是回到府中了!
是。全安忙不迭的转身出去,吩咐备马。
玄湛急匆匆的转身去着衣,却看到轩杆上还挂在原处的衣衫,他霎时大惊,全安!陛下。
确定世子出宫了吗?!
全安忙不迭的点头,侍卫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还手持您赐给世子的那边金牌,定是错不了的。
玄湛闻言,差点栽倒,指着那轩杆上的衣衫和一旁摆放的云色锦靴,急怒交加的大吼,恸儿的衣衫和鞋袜都还在此处天啊全安一看,神色大变。
转头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大惊失色,世子他、他只穿了殿内的软底小鞋
玄湛闻言,想着那昨夜才刚刚退下高热的人儿,顿时心惊肉跳!
快!快备马!他怒斥一声,随手扯了轩杆上的披风,往身上一裹,转身就冲了出去。踏出殿门去,一路狂奔。
第52章追
驾
驾_一行人行色匆匆的从长安街大道飞驰而过,惊醒了尚在梦中的长安街百姓,惊碎了寒凉的飘飞雪花。
街道上早起的小贩远远的看着那十数匹高头大马,躲闪得快的连连喘息,躲闪不及的一片鸡飞狗跳,纷纷攘攘一片,谩骂声不绝于耳,可看见一队人直奔长安街头那偌大的云王府府门而去,小贩却又纷纷歇了,只道一声,原来是奔王府去的,算了算了,便作罢。
骏马疾驰速度太快,到了府门前,马背上的人猛力收势,马儿吃痛,撕鸣声骤起。
不待马儿安静顺服下来,他便甩开缰绳,跳下马背,三五两步疾步跃上府门前的门阶,大力敲门。
来了来了敲门声太急,远远的就听到门房的应和声。
朱红色大门很快打开了一条缝,开门的门房看见门外站着的人,顿时有些惊怔,尊驾您是
你家世子呢?可回府中了?!来人一张嘴,便急喝问道。
啊?!
你家世子可回府中了!?来人再一次急问,一边问一边伸脚一踹,将府门踹开两人宽的缝隙来,说着就要往里闯去。
等等等一你是何人!?怎擅闯王府啊!?门房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忙不迭的伸手来拦,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擅闯王府可是死罪!
大胆!紧随而来的全安听到门房那不知死活的话,立刻怒喝。
我看你们才大胆!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上来就打听我家主子不说,还二话不说就敢擅闯!活腻了也别大清早上这儿来找晦气啊!
天色并不亮堂,门房并未看清外间那厉声大喝的人的面容,被这一再嚣张跋扈的态度也给惹怒了,即刻更大声的呛了回去。
你好大的狗蛋!陛下在此啊全安话还没有说完,玄湛就狠狠一鞭子甩了下去,直接将那门房打翻在地,惨叫声骤起。
朕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家世子可回府了?玄湛冷着一张脸,话语又急又怒。
啊?!
全公公一一远远的,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并不识得皇帝陛下龙颜,却明显是认识全安金字招牌的那张脸的,这一大清早的,您怎么亲自来了?!
全安顺着那愕然的询问声看去,看到是王府中的另一位管家云旬,他顾不上其他,急急问道,云总管!你家世子殿下可回府了!?
世子?云旬有些讶异,不知公公您
到底是回了还是没回!?全安这会儿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急吼道。
世子殿下身子还病着,可是这大半夜却只穿了单薄的衣衫,连鞋袜都没更换,这风雪漫天的,如果是出了事儿,只怕大胤朝是要翻天了!
世子差不多一个时辰前回府了。看着全安这般急切失态,云旬不敢在废话,连忙点头听到这消息,玄湛猛然松了一口气。
可没等他把这口气松下去,云旬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几欲栽倒。
可是世子刚刚回府,又即刻走了。
走了?!!
走哪儿去了!?
看着立于全安身侧一身玄色披风的颀长男子,云旬仔细一看那披风上的明黄刺绣,霎时大惊失色,这是恸儿他去哪里了!?玄湛怒喝。
云旬撩袍一跪,恭恭敬敬的垂目回稟,启稟陛下,世子说是有要事,已经即刻动身去往西北了。
走了多长时间了?!
回陛下,半个时辰。
一得到答案,玄湛旋身疾步,踏出府门,快步冲上前去翻身上马,狠狠一甩马鞭,转身就朝城门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