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玻璃之歌 秦三见 6259 字 2020-08-18

濮颂秋动作很快,在戳破水泡之后立刻拿起桌上干净的纸巾轻轻按压,挤出了里面的液体,然后说:创可贴。

焦望雨赶紧拿起濮颂秋刚才放在自己手边的创可贴,撕开,小心地贴好。

他们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蹲在那里,焦望雨恍惚间觉得这好像有些暧昧。

他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人家不过是照顾自己这个小废物,可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有些出格了。

焦望雨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很怕被看出什么来。

一个水泡处理完,焦望雨说:好像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疼。

濮颂秋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开始给第二个水泡周围做消毒。

两人就这么弄着,还没弄完,简绍他们回来了。

简绍跟程尔进屋的时候看见这一幕都愣了一下,程尔笑:哎呦我的天,这是干嘛呢?

濮颂秋理都没理,倒是焦望雨急着解释:我脚磨得起水泡了,秋哥帮我挑开。

简绍凑过去看,啧啧了两声:真惨。

程尔也过去看热闹,看着濮颂秋握着焦望雨的脚小心翼翼地用针挑水泡,说了一句:真是感动中国的好老公。

话音一落,针尖刺破了最后一个水泡,原本想要解释什么的焦望雨疼得没心思多说,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鞋不合脚啊?简绍说,我们怎么没磨成这样呢?

焦望雨嘀咕:我哪儿知道,鞋码是对的啊。

濮颂秋给他弄好,创可贴也贴上了。

行了。濮颂秋站起来,对焦望雨说,等会儿去上课别穿那个鞋了,换一双舒服点的。

焦望雨点头,冲着他笑:遵旨!

程尔回了自己位置,在椅子上坐下开玩笑似的说:还玩上君臣play了,你俩够有情趣的。

焦望雨吐槽他:你少看点儿奇怪的东西吧!

濮颂秋完全不把另两个人的话当回事儿,听都不往耳朵里听。

他端着焦望雨的水盆出去倒掉,然后又洗好了手,拿着盆回来。

程尔嘀咕: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他说:濮颂秋,我就问一个问题,我跟焦望雨比,差哪儿了?

焦望雨有点儿不好意思,接过水盆的时候说:我自己弄可以的。

没事。濮颂秋没理程尔,把水盆还给焦望雨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始吃饭。

程尔说:我也想有这么个贴身管家,濮颂秋你还有弟弟吗?或者妹妹?实在不行哥哥姐姐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濮颂秋看了他一眼:没有。

程尔:哥,你对我们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我这脆弱的小心灵都被你伤害得千疮百孔了。

简绍在一边添油加醋:你才千疮百孔啊?我昨天就心碎成渣渣了。

焦望雨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说:我俩多年老同学了,你们当然比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确实觉得濮颂秋对他好得有点儿让他意外。

可能人家原本就是这么个人,只是以前没机会发挥。

但不管怎么说,他跟大家不一样,很容易多想。

焦望雨让程尔他们别胡说八道了,然后自己转过来继续低头吃面。

他吃着面,脑子里却乱哄哄的,突然听见程尔说外面下雨了,扭头看出去,突然间觉得好像有什么在随着雨水的降临一起出现。

是什么呢?

他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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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焦望雨算是切身体验了一回。

他们准备出去上军事理论课的时候,雨还在下,焦望雨怎么都没找到雨伞。

走吧,濮颂秋说,跟我打一把。

简绍跟程尔已经出去了,就只剩下濮颂秋在等他。

焦望雨看了眼时间,没办法,再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

你简直是我救命恩人。焦望雨跟着濮颂秋一起出去,锁好了宿舍的门。

他脚上的水泡都贴了创可贴,又换了自己的运动鞋,舒服了不少,走路的时候也不一瘸一拐了。

两人出去,到了楼门口,濮颂秋先撑开了伞,然后转过身来接焦望雨。

濮颂秋的伞是深蓝色的,在夜里看着跟黑色差不太多,不算太大,但他们两个贴着肩膀刚刚好。

雨下得不小,路面已经有了积水,他们没走几乎裤腿就湿了。

焦望雨感慨:这也太有气氛了。

大晚上还得去上课,上课不说,又下着雨。

他觉得冷,一股风吹过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外面冷,可是到了二百多人的教室里,又闷得可以。

焦望雨跟濮颂秋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身后就是开着的窗户,凉风嗖嗖地从他们背后吹进来,吹得焦望雨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他是觉得有点儿凉的,但因为教室人多,窗户不能关。

开着窗户死他们最后这一排,关上了就是死一屋。

忍着吧。

焦望雨趴在桌上,毫无灵魂地听着教官给他们讲那些有的没的,有些昏昏欲睡。

濮颂秋看了他一眼,脱下了自己军训服的外套。

焦望雨奇怪地看着他:你热了?

嗯。

那正好。焦望雨说,借我盖着,快冻死我了。

濮颂秋把外套递给他,然后自己继续坐得笔直,听着教官讲课。

焦望雨趴在那里睡着了,不过睡得也不踏实就是了,没几分钟就醒了过来,他睁眼的时候视线刚好落在濮颂秋搭在桌面的手臂上,裹着湿气的风从后面吹过来,他眼睁睁看着濮颂秋的胳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抬眼看向对方的脸,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高中的课堂上。

那时候也是这样,濮颂秋坐在他身边,永远都很认真地听课做题。

焦望雨觉得濮颂秋像是一棵挺拔的竹子,竹子四季青翠,他也从来都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和变化,但濮颂秋也不是那种毫无灵魂的冷漠,如果非要说他冷的,那也是封印着什么奇妙世界的冰山,神秘,让人难以捉摸。

焦望雨用手指戳了戳濮颂秋的手臂,能感觉到对方的肌肤冰冰凉凉的。

喂,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冷不冷?把衣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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