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当你凝视深渊 漠溪mx 5986 字 2020-08-12

能让我看一下聊天的内容吗?万桐不甘心。

小万,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还是走吧,对不起,打扰了。褚涛打断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拽着她,告辞起身,急匆匆踱出别墅门。

涛哥,我还是感觉不对劲,但她又不像在说谎。万桐抿着唇思考,对了,报警号码呢?

这儿。褚涛拨了出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机械的女声致使两人的眉拧成一道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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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龙县万源乡夕蒙山。

漆黑的夜晚,寂静幽深,偶有脚步声踏动,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十几束清冷的手电白光打在地上,扩散开,仲夏时节,竟能感觉丝丝凉意蔓延。市公安局加上县公安局49位民警,从下午4点开始大范围排查,到深夜10点,一无所获,突然有人喊道:这儿有发现。

周围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

聂队,泥土松动,扒开后,刚好是可以容下一个人的坑。县公安局一位民警道。

聂芷兰关上电筒,保存仅有的余电,问:这儿平常有人经过吗?

白天爬山倒有人,但也少,晚上基本没人往上跑。

紫色土壤水土流失快,物理崩解风化也快,土层浅薄,通常不到50厘米,这一片更薄,所以没有农民愿意种植作物,都空置着。

马昭思索道:如果说,这是第一埋尸现场,凶手发现土层太薄,害怕暴露,又把尸体运走焚烧?

仔细搜寻周围有没有新的线索。女人言简意赅的发令,不想再浪费时间。

是!

民警分散而去,聂芷兰灭掉电筒,在大坑旁边蹲下。

聂队,昨天凌晨那场大雨,把附近的脚印和该有的证据都冲刷掉了,痕检工作的难度太大。马昭和聂芷兰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聂芷兰捻了捻左手虎口的软肉,截然道:再难也得继续往下查,黄金48小时已经过了,我们竟然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确定!

她微睁着眼,眸色深沉,不知过了多久,才站起身,独自朝夕蒙山的另一半山脚走去。聂芷兰个高腿长,走得很快,顺着小路往下,她瞧到街道尽头有一家面馆还在营业,虚弱地亮着两盏灯。

走近了看,里面一对约莫有60岁的老夫妻立在灶台前忙碌着,六七张桌子,坐着两三个人。

大妹子要吃面吗?我们这家凌晨面馆,三十多年历史了,很多外出发达的小伙子,大妹子,过几年衣锦还乡都还惦记呢。

好,煮一碗排骨面吧。聂芷兰挑了一张靠外的桌子坐下。

老大爷,最近乡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老爷子把一溜面扔进锅里,吸了口左手叼着的旱烟,瞬时吞云吐雾,心满意足:不寻常?没有哩,我们万源太平得很。

谁说没有?老头子,东郊的银杏树被雷劈坏了枝干。老婆婆往碗里放齐了酱料。

哦,你这样一说我才记得嘛,还有小林子前天中午说晚上来吃面,我们等到凌晨打烊,都没见着他人。

他现在是大老板,肯定忙事,忘了正常嘛。

老大爷,谁是小林子?聂芷兰眯着眼,思维飞转。

万源乡走出去的人才,他小时候最爱吃我们家的素面,一天三顿都可以。

老婆婆帮着把面盛进碗里,端到聂芷兰桌前,抢过话说:小林子去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经营几家机械厂,还有煤场,乡里很多小学都是他捐钱修缮的,大好人哩。

嗯,他是大好人,但愿好人有好报,婆婆,银杏树往哪边走,我想去瞧瞧。

哈哈,大妹子也是去求姻缘的?那棵是雌雄同体的银杏树,附近很多乡邻的年轻人都慕名而来。

嗯,是呢。聂芷兰嚼着面,含笑回道。

但那边晚上黑,人又少,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老婆婆好心提醒她。

没关系,婆婆,我哥哥在,他等会儿就来。

这条街走到那边的尽头,然后向右拐,再走200米就到了。

好,谢谢婆婆,面真好吃。聂芷兰放下20元钱,趁她佝偻着背转身,下了桌,疾步离去。

诶!大妹子,要不了那么多,我找给你15元。老大爷步履蹒跚追出,女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昭哥,带几个人来村里姻缘树这边,有重大发现。聂芷兰边走边说,像是又想到什么,接着道,最好是熟悉万源乡的人,还有,问他,被雷劈断的树干在哪?拿过来。

夜越发深黑,月光隐近层层的雾里,不知哪来的野猫哇呜乱叫着,似婴儿哭啼般,挠心撕肺,声音愈来愈近。

聂芷兰打着电筒,因迈步太快,心如击鼓,疯狂地跳动着,好像真相就在不远处,她急切想追逐,再紧紧抓牢。

右转,又疾走两分钟,抬起头,偌大的两相交缠的银杏树映入眼帘,枝叶繁茂,上千条红色布条,承载着美好的愿望挂满枝头。然而此时此刻,白光的影射下,树影重重,却显阴森怖怖,聂芷兰深吸一口气,缓着紧张跳跃的脉搏。半晌,她再次睁眼,开始围着大树,仔细搜寻,走半步,翻动一下,再走一步蹲下来用手扒找,不放过一丝一毫。蓦地,她发现,一枚金黄色的指环,安静地藏在几张枯叶之下。聂芷兰不慌不忙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捡起来放于掌心,指环内壁,林字清晰可见

第8章

Chapter7

月色全然隐没,大地蜷缩,四处都阴沉沉的,像被野兽吞噬般,没有一点星光。聂芷兰手中的照明工具电量耗尽,她停下搜寻,背倚着宽厚的银杏树干席地而坐。

远处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两三束白灯撕扯开黑夜,摇摇晃晃。女人微阖着眼适应光亮,利落的动作起身,他们已经迎了上来。

聂队,折断的枝干。雷龙县一位民警伸手递给她。

谁说是被雷劈的?断截面一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雷电乃极端气象,接触必定会产生高温烧灼,可聂芷兰手中握着,直径大概12cm的枝干断截面木色洁净。

女人的语气有些生硬,仿佛在质问,身材矮小的民警哆嗦了一下,管辖区域如果发生命案,他们肯定也想尽早侦破,随即道:那晚确实雷电交加,邻里们传的,乡干部也没做处理,以为是自然现象。

断截面不规整,甚至有点粗糙。她捻着发刺的木面,陷入思考。

你是说?马昭问她。

可能承受不了什么重物被折断,你们看,表皮有磨损,应该是麻绳绑在上面,来回摩擦造成。聂芷兰又摸出衬衣左上角口袋里的指环,我推测这应该是死者遗留的,放进证物袋,带回去。

再仔细搜查,多走访一下附近的村民,了解有没有目击者。马昭适时把工作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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