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燕殊!”李长天喊了两声,没喊住人,连忙要去追。
“你别追啊,追他干什么!”沈玉树一把拽住李长天,“这人脾气好坏的!”
“不是的。”李长天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沈玉树说,“他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沈玉树一脸‘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的神情看着李长天:“行吧行吧,对了,你不是还要见锦瑟坊坊主吗?我们晚上直接锦瑟坊碰面,如何?”
“好,谢谢,太感谢你了!”李长天连连道谢。
“不客气,你去追人吧,我先打道回府咯,这破客栈呆的我浑身难受。”沈玉树松开李长天。
李长天对沈玉树抱了抱拳,匆匆去追赶燕殊。
-
李长天追到楼梯拐角口,往上瞧往下看都不见人影,想着燕殊应该是准备去办事所以才来喊自己,于是起身要往楼下去。
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咒骂:“往哪撞呢?没长眼睛吗?”
“抱歉……”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长天蓦地刹住脚步,往楼上赶去。
李长天跑到客栈三楼时,正好看见燕殊的客房门被关上,他疾步走过去,抬手正要敲,又蓦地停住。
李长天想了想,收回手,匆匆往楼下跑去。
而此时,客房里,燕殊进屋后,呆愣愣地站在那,忽然不知该做何事。
他缓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喂进嘴里,却觉得太凉,以至于难以下咽。
他只能这么轻轻含着,含到微温,不会冰牙齿的程度。
谁知那水,依旧难以下咽。
燕殊这才发现,原来不是水凉,而是他心堵。
他急急吞下水,竟还被呛了一下。
燕殊掩唇轻咳几声,忽然听见敲门声,他缓了缓,起身去开门,见到来人,不由地愣住。
李长天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递给他一样东西:“这个给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会喜欢吃。”
燕殊低头一看。
一串糖葫芦。
燕殊:“……你哪来的钱?沈公子给你的?”
“不是啊。”李长天摆摆手,连忙道,“前些日子在路上,有住客栈的话,我晚上都会去问问客栈老板有没有活干,劈柴挑水换些钱,可惜攒了这么久,也就攒了十几文,买完这串糖葫芦就没了。”
燕殊:“……”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猜错了吗?我看你总给别人买,还以为你喜欢吃呢……”李长天挠挠头。
燕殊连忙伸手接过糖葫芦:“喜欢。”
李长天顿时喜形于色,他吁了口气,“那就好。”
“进来罢。”燕殊侧过身,让李长天进屋。
李长天边走进屋子边说:“对了,我打听到一个能见着锦瑟坊坊主的法子了。”
“嗯?”燕殊关上门,“要如何才能见到她?”
“只要拿到风、花、雪、月四位阁主的信物,就能见到坊主。”李长天说,“沈公子告诉我的,他让我们今晚和他在锦瑟坊碰面,助我们拿信物。”
“……”燕殊眼眸沉了沉,他轻声道,“嗯,知晓了。”
“你……你是不是……”李长天见燕殊语气冷淡,忍不住破罐破摔地问,“开始怀疑我是‘寒鸦’的人了?”
燕殊微微一怔,他看向李长天,说:“李长天,我从未这么怀疑过,我说了信你,便是信你。”
他说得极为坚定,没有半点虚情假意,着实让李长天感到惊讶。
惊讶过后是感慨。
这就是燕殊啊,爱憎分明啊。
在他看来,浊便是浊,清便是清,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
也难怪秦决明不放心自己跟着燕殊走了……
但凡他有一点坏心思,都能把燕殊拐走了。
“那你……”李长天忽然有些困惑,“之前在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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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你不去我也不去
燕殊一愣,小声道:“我,我,我并未生气……”
李长天:“咦?算了算了,没生气就好,那我们今晚再去锦瑟坊一趟?”
“好。”燕殊点点头,“费心了。”
“对了。”李长天抬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说,“沈公子让我们去天阙山庄住,去吗?”
李长天问完就后悔了。
刚才沈玉树还那样指责燕殊,燕殊怎么可能愿意去天阙山庄。
果不其然,燕殊垂眸,不再看李长天,只是淡淡道:“我就不去了,你去罢。”
“你不去我肯定不去啊。”李长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燕殊略有惊讶地抬头看他。
“我得跟你在一块儿啊。”李长天说,“我还得帮你查案子呢!”
燕殊眼神温柔了一些:“多谢。”
“嗐!你谢我干什么呢!你不嫌弃我拖你后腿,我就感激不尽了!”李长天挥挥手。
“我从未这么想,你帮了我很多。”燕殊认真地说。
李长天开心地弯眸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了,先回屋了。”
他明显心情愉悦,就连告别挥手都挥得特别起劲。
燕殊目送李长天离开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糖葫芦,轻轻咬下一颗,细细地嚼着。
酸甜柔柔地包裹着舌尖和牙齿,燕殊的心情,也慢慢舒畅了起来。
-
转眼便到了晚上,燕殊和李长天赶到锦瑟坊的时候,沈玉树已经在牌坊前等了。
见两人走来,沈玉树挥着手,小小跳起,喊道:“长天!这!这里!!!”
李长天走过去:“沈公子久等了。”
“什么沈公子,不要叫得这么生疏嘛!”沈玉树拿着手里的水墨画扇,笑着敲了下李长天的肩膀,“你喊我玉树就行!”
“啊……好的。”李长天点点头。
“来来来,我们先去风阁,我和风阁的阁主熟!”沈玉树拽着李长天的胳膊就往锦瑟坊里跑。
李长天蓦地回身,把低着头的燕殊拽上了。
燕殊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愣了愣。
三个人就这么一个拽一个地小跑进锦瑟坊。
那些堵在牌坊那的大汉也没拦,还抱拳对沈玉树打招呼:“沈二公子。”
沈玉树挥了挥手,算是应了。
李长天和燕殊跟着沈玉树走进风阁,顿时被里头的奢华晃花了眼。
风阁的一楼摆着许多金玉檀木所制的步障和屏风,隔出许多小块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放着雕工精致的矮桌和柔软的绸垫。
每处都有身姿曼妙、腰肢柔软的舞女在跳舞,喝酒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胭脂香气柔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角落。
“沈公子~”有姑娘看见沈玉树,笑着走了过来。
沈玉树笑道:“你们阁主在吗?”
“阁主在五层呢!”
“好勒,谢谢。”
沈玉树转头对李长天说:“走走走,我们直接去找阁主。”说完撩着袖子急吼吼地往楼上奔去。
李长天和燕殊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沈玉树的脚步。
风阁的楼上显然不是谁都能去的,每个拐角处都有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可他们见到沈玉树不但没拦,反而抱拳行礼。
沈玉树带着李长天和燕殊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风阁第五层。
第五层只有一间屋子,沈玉树毫不犹豫地伸手叩响门。
“谁呀?”娇媚的声音传来。
“我!”沈玉树笑道。
不过片刻,房门被打开,一名长相艳美的女子站在那,笑着说:“我说今日左眼为何无故直跳,原来是沈小相公记起我了呀~”
她赤裸着双足站在那,发髻微散,绛紫色的衣衫半敞,露出雪白令人浮想联翩的肩膀,说了两句,便依靠向门框,好似骨软无力。
风阁阁主风情万种地看了沈玉树身后的李长天和燕殊一眼,笑着说:“三位小相公,进来吧。”
说着风阁阁主自顾自地转身,走进屋中,姿态妩媚地半倚半躺在香气笼人的罗汉榻上。
沈玉树跟着走了进去,说:“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噢?”风阁阁主轻轻勾唇,“何事啊?”
“我朋友想见坊主。”沈玉树也不拐弯抹角,大大方方地问,“你的信物可不可给我啊?”
风阁阁主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声勾魂夺魄:“哪位想见我们坊主啊?”
“我。”燕殊上前半步,看向风阁阁主。
“哎呀~好生俊美的公子~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样貌呢~”风阁阁主笑着说,她对着燕殊轻轻勾了勾手指,“公子,来,你凑近些,我告诉你风阁的信物该如何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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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我真的很能打的
“公子,过来嘛~”风阁阁主声音柔媚得好似能摄人心魂,皓白的牙齿轻轻咬着红唇。
燕殊岿然不动,淡淡地看着她。
“哎。”风阁阁主收回手,叹口气,“没想到公子竟是个无趣的人,罢了罢了。”
她忽然又嘻嘻一笑:“要拿走风阁的信物,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的风阁,是这锦瑟坊里,唯一能带走姑娘的阁,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带姑娘走的,其一是要姑娘答应,这其二嘛……便是只有像沈公子这样大富大贵的人,才能带走,所以这信物,也是如此,我和沈公子素来交好,就卖给你们这个面子,所以只要给的金银够,这信物便是你们的。”
“多谢姑娘。”燕殊说,“敢问需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风阁阁主笑着拖长音,“金子~”
燕殊的表情蓦地变了,他轻轻蹙起眉,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
他久久沉默着,显得极为窘促。
“拿不出来的话。”风阁阁主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打了个呵欠后,神色慵懒地对燕殊笑道,“你让我睡一次,也行。”
燕殊、李长天:“……”
李长天瞳孔地震:“啥玩意儿!?”
“公子来嘛。”风阁阁主冲燕殊抛了个媚眼,“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燕殊长叹了口气,抱拳说:“叨扰阁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忽然有人开了口。
“等等。”沈玉树喊住燕殊,他想了想,对风阁阁主说,“姐姐,这一千两金子我给你,等等我就让人把金子给你送来,如何?”
“哎呀,不愧是沈公子,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呢。”风阁阁主掩唇笑道。
“哪有不眨啊,这千金给了你,我可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锦瑟坊玩了。”沈玉树嘟嘟囔囔地抱怨。
“那就别给嘛。”风阁阁主笑道。
“给!等等就喊人送过来。”沈玉树狠下心,咬牙说。
“好好好,知晓了。”风阁阁主起了身,拿出一个贴着金箔的梳妆匣,从里面拿出一块刻有‘风’字的玉牌,递给沈玉树,“来,沈公子拿好。”
“谢谢姐姐。”沈玉树道谢后接过玉牌,转过身,将玉牌丢给燕殊,“给,收好。”
燕殊稳稳接住,面露惊讶,敛眸轻声道:“受之有愧,我与公子素不相识,不该接受这等馈赠……”
小公子嘴一撇,打断燕殊的话:“我乐意!你竖起耳朵听好了!我!乐!意!”
“多谢。”燕殊攥着玉牌,诚恳地道谢,“昨日,是我唐突无礼了,幸而公子胸襟广阔,不曾怪罪。”
“哎呀!”沈玉树被夸得很高兴,“你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啊!不错!长天的眼光不错!行!以后我就当你是朋友了!走走走,去下一个!花阁!”
说着沈玉树雄赳赳气昂昂地又拽着燕殊和李长天去了花阁。
“我和你俩说啊,听说这花阁的阁主呢!是位武功高强的绝色女子,要见到她,必须签生死契!”沈玉树边走边和李长天、燕殊说着。
“生死契?”李长天问。
“嗯!对!因为想见到花阁阁主,得比武,只有赢的人,才能见到她。”沈玉树解释道,“花阁每日只允许十二人在生死契上签字!”
李长天想起昨日在花阁看到的花瓣形状的比武台,恍然大悟。
正说着,三人走进了花阁,红绸绕梁,莺莺燕燕,乱花迷人眼。
燕殊看着花阁四处放置的武器架,略略有些惊诧。
沈玉树拦下一位从三人面前翩然走过的女子,问道:“姑娘,姑娘,生死契在哪签啊?”
女子掩唇笑了笑,给三人指了指比武台的方向。
三人走过去,见比武台的左侧,站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那大汉身旁放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锣,身前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生死契就是这里签吧?”沈玉树问。
那大汉用他的吊眼凶巴巴地扫过三人:“对,白纸黑字,红手印画押,签了名字,上了比武台,就生死由命了。”
听见最后几个字,燕殊的眉头轻轻蹙起,他正权衡着利弊,李长天忽然从他身边走到桌前。
燕殊一愣,还没来得及伸手拦,李长天已经潇洒地在生死契上签了字,并盖了红手印。
“你……你怎么……”燕殊慌忙抓住李长天的胳膊将他拽到身边,“如此冲动!?”
“啊?没有啊,没有冲动,我觉得我还是很擅长打架的。”李长天笑着说。
燕殊皱眉不语,上前要涂改李长天的名字。
大汉伸手拦住:“公子,不可反悔。”
燕殊的眉皱得更紧了,他拿起笔墨,要在生死契上签自己的名字,谁知大汉又是一拦。
“公子,真不是我针对你,但是花阁有花阁的规矩,每日只允十二名江湖人士签字画押,这份生死契,今日已经被签满了,刚才那位公子是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