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分4.5分的洗钱电影罢了,之前阮衿查过她的资料,但在这一瞬间只能记得这一部而已。
“是吗?原来你是我的影迷么……但可我明明记得之前……”白疏桐还欲再说下去,忽然腰身被温热的手掌轻轻一勾,一带,光裸着的肩胛骨
就撞到后面那个人胸膛上去,腰也被顺势搂住了。
她稍侧头一看,那站着的人正是李隅,一时间要说的却都忘光了,不过她也不准备挣扎。
“父亲。”李隅冲微微李胜南颔首。
李胜南看着他,又看看他揽在白疏桐腰上的手,大概是没想到李隅和白疏桐有点不同寻常关系,不过这显然是一个意外之喜,如果能和白家大小姐攀上关系,那当然是很好的。
他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笑来,“本来在公司还想顺便搭你的便车一起来,谁知道你溜得那么快,”
言下之意,来这么快或许就是为了白家大小姐吧?
李隅也只是笑而不语,循着着那不远处蓝色舞池中响起的华尔兹音乐,牵着白疏桐的手从阮衿身边擦肩而过。
白疏桐跟李隅在舞池里轻飘飘地贴面跳着,就像两株分离的水草,只是叶片偶尔碰撞在一起,彼此都很意兴阑珊,她冷哼了一声,“呵,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利用我啊……”
李隅难得要必须低头一次,“你帮了我,到时候我也会帮你,礼尚往来。”
“你能帮我什么?”白疏桐故意不按照舒缓的音乐节奏来,往前踏了一步,那没有防水台的高跟鞋底差一点就要踩中李隅的鞋面,“我跟你讲,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那个阮衿是你安插在李胜南身边的眼线吗?你这么怕被露馅……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是谁,你现在得跟我一起把戏演完。”
真是一团糟啊一团糟,全都乱了套了……李隅陷在一大片朦胧的蓝光之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四周扭动的人影看上去都像黑黢黢的鬼影。
他不喜欢被人拿捏,可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搂着白疏桐的腰,他能嗅到那股混合了洗发露,,再度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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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衿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不慎以李隅司机的身份和白疏桐见过面,在酒会上又撞见的话,那将是一副怎样两难的局面。
可是李胜南执意要带他过来,大有他不去就拿阮心做威胁的势头。他之前所说的要让阮衿帮他做成的一件事,始终讳莫如深,不肯说清楚,到今天总算是要兑现了。
先是主持人上台致辞开幕,而后穿着一袭红裙的白疏桐在那道追光下推着轮椅上的寿星出来,青春与老朽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衬托得她美丽动人。八十岁的老爷子也说不了太多的话,便由她侧耳倾听,拿着话筒代为转述。
“你觉得她怎么样?和李隅在一起般配吗?”李胜南在台下忽然冲对阮衿,而且是用点评儿媳的语气说的。
“郎才女貌,他们很般配的。”阮衿没有往台上看,回答得干脆利落。
李胜南笑了笑:“我也觉得不错,他还有点儿我当年的风范。白家就这独一个Omega女儿,多少人献殷勤啊……我倒是没想到李隅能够成功攀上去。”
阮衿对他所使用的“攀”这个字,莫名有点犯恶心。
李隅刚刚是为了解围而已,阮衿知道李隅不是那样的人,可李胜南把他自己过往经历和李隅混为一谈,这令他觉得非常恶心。
再过了一会,台上宣布开酒,开启香槟之后从香槟塔顶倒下,礼花齐放,灯光霎时重新大亮,这场酒会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那阵令人眩晕的口哨,掌声,以及刺目的白光中,阮衿终于按捺不住先等到那把刀落下了,他主动向李胜南发问,“您要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李胜南笑了笑,领着他去了角落的黑色皮沙发上。
对面坐着一个男性Alpha,西服外套脱了,那白衬衣上勾勒出了肌肉的形状。他看上去算英俊,但放在才俊颇丰的今天,并不算够格的人物。
阮衿注意到他眼底下松弛发黑,而宴会才开始,衣领上就已经洇出了一圈深色的汗渍和酒渍。这一丁点细节就已经表明了,眼前这个人身上全是酗酒和纵欲的陋习。
李胜南拍了拍阮衿的肩膀,轻声耳语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白老板了,半年时间。”
原来如此,李胜南是把他转手给别人了。阮衿早该知道,李胜南不信任自己,又处处怀疑他,当然不愿意放在身边久留。但是杀了或者虐
待未免浪费,他还想从阮衿身上榨取剩余的价值。
不知道为什么,阮衿的内心变得极其平静。
“他比照片上看着要更好。”,白峻像看牲口似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阮衿,觉得很满意,先前李胜南给他一堆照片让挑,他就看中这种类型的,所谓高岭之花遥不可攀,需要哄需要宠,这种温润型的,长得也很不错,带在身边长时间应该十分舒心。
不过白峻又狐疑道,“你真的愿意让给我啊?之前不是打算结婚的吗?”
“可惜啊……他的心不在我这儿,人留着没用。”李胜南也是无奈笑了笑,推了一把阮衿的肩膀,“养了很久可没动过,小白啊,人都给你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得帮帮我那件事。”
作者有话说:
生死时速赶榜单,另外不会出啥事的,阮衿很聪明,李隅也是
第87章花枝
眼前的人显得格外平静,平静得好像把所有事情都已经预料到一样。
李胜南刚瞅见一个做海上贸易的老板,忙不迭拿着酒杯迎上去了。
现在沙发上只有白峻和阮衿,四周人来人往的,白峻饶有兴趣地盯着阮衿的脸看了半晌,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李胜南之前说过让你跟着我的事吗?你看上去好像也不吃惊。”
阮衿摇了摇头,“他没说过。”
“不管怎么说,你该高兴点,毕竟你跟着我肯定要比跟着他要好过。”白峻自诩长相不错,出手阔绰,未来事业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他当然要比李胜南那种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强多了,被看中还是阮衿的福气。
白峻看阮衿低着头,目光停驻在自己的旧表上,于是手腕抬起来左右晃了一下,“喜欢吗?”
“嗯,挺好看的,您在哪儿买的?”阮衿的语气听起来只是这么随口附和着一说,白峻立即把腕子上的表给摘下来,隔着摆着酒杯的小方桌塞进他手里去。
“我爸收藏的小玩意,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这是从他爸的收藏里随便拿的,听说是早年一场SexParty活动中赢来的奖品。
听说是从一个Omega兜不住的**中取出来的,上面沾满了各种Alpha的体液,总而言之肮脏而恶心,就像是刚刚被分娩出来的一团未知生物。
但是对于追求刺激的富人来说,金钱早已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准了,猎奇才是。
阮衿把那只表紧紧握在手心里,也没有客气一下退还回去的意思,“谢谢老板了。”
白峻倒觉得非常舒坦,这种不矫情做作,拿钱就收的嘴脸,他其实还是很欣赏的。
李胜南说阮衿性格还算可以,做饭家务之类的也都行,养在家里基本不会出什么差错,如果嫌性格太闷没有趣味,大不了玩腻退货即可。
白峻先前同李胜南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顺带提了一嘴,“那他要是跑了,我怎么找你算账?”
此话讲起来还是有渊源在,他出手阔绰是因为玩人太狠,签了合约又跑掉的先例大有人在。
李胜南则笑着说:“不会的,他没这个胆子。”
现在看阮衿的样子,白峻也没特别大的思想负担,不过对李胜南那种老狐狸塞来的人还应该提防着。
但大庭广众倒也不至于在白氏酒会上就调情,另一边有人在喊他,于是白峻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他最后交待了几句,“我叫白峻,待会走的时候你就直接上我的车了,回去我们再签个半年的合同就可以了,知道吗?”
阮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块表被他放在无知无觉地搁在口袋里,过了一会,李胜南果不其然又返回来找他了。
隔着较远的距离,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如何,李胜南的脚步看起来有些虚浮,他穿过了摆着各色冷盘的长桌,那里的灯是暖橙的,把他照得像在融化,他和心不在焉正在往嘴里塞金枪鱼刺身的Tiffany擦肩而过。
他穿过了中间跳舞的人群,那里的灯是烟雾一样的蓝色,又把他的脸孔又照得很可怖,音乐声正好卡点,白疏桐被李隅牵着抬高手做了一个标准的转轴,她飘飞的红色裙摆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瓣从李胜南的膝盖上拂过,如同一种危险的抚摸。
他又来到大厅中央,不慎撞翻了侍者端着的盘子,白色的餐巾像蝴蝶一样铺在红色的地毯上。
站在一边的方如昼像个绅士般顺手搀扶了他一把,他笑着说,“伯父,这么早就喝多了吗,你要小心看脚下啊……”
最后李胜南终于来到阮衿的面前,他有些头疼地躺在供客人休憩的小沙发中,还是在尽力吩咐一件事,“我要你办的那件事还没说……”
“我知道,你想要我从白峻那里拿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事吗?”阮衿也猜测到了,不可能送过去只是当玩具而已,这不划算,他那么抠门,
就算是拜托别人帮忙,还是要从别人身上薅羊毛。
“猜得不错……我要你帮我拿一样东西,不过现在……啧……”李胜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先不说了,到时候我随时联系你……”
他还真是藏的滴水不漏,什么都要谨慎缓一缓,放着以后再说,避免节外生枝,可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滋生什么变故。
李胜南暂时要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便用手撑着头先休息,一场宴会才将开始,他就已经微醺了。
五分钟之后,李胜南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应了没几句话,马上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本来眯缝着的眼睛骤然之间睁大了,面色也变得逐渐凝重起来,阮衿只听到“工地”“材料”“审查”之类的词。
而跳完两支舞回来李隅恰好揽着白疏桐回来,李胜南当着她的面也不便发作,只能压低嗓音对李隅说,“去那边说。”
李隅于是松开了白疏桐的手,礼貌地说了,“失陪一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露台上去了,白疏桐找到机会和阮衿单独相处,看他脊背挺直地坐着,不言不语地盯着远去的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疏桐好奇地撞了撞阮衿的肩膀,“我说,你跟李隅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必要告诉白小姐。”
“怎么没必要?我现在跟他现在关系可不一样了……”
阮衿心理烦躁,不想听白疏桐继续扯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注意只是眼睛恨不得望穿了那道藏匿在黑暗中的玻璃。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是工作上出了问题,还是最坏的那种,李隅私下做的那些事情败露了?
紧张已经凝结成了几道弦,不上不下地切割着他狂跳的心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隅先行拉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的人才是李胜南,应该是一场激烈的吵架结束了。
阮衿看着李隅往楼上去了,阮衿知道一楼所有的厕所在维修中,去二楼必定是厕所。他按捺不住坐了一会儿,就偷偷地绕着从另一边上去找他了。
刚到拐角,李隅一晃眼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阮衿被他吓了一跳,差点直挺挺地撞上他胸口。再一抬头,正对上淌着水的下颌,李隅脸上沾了一层水,眉梢眼角都是清凌的,就像挂着冰霜似的。
但再看,阮衿注意到他右边嘴角边缘往上一直到太阳穴,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微鼓的红痕。
那是顺畅的一个弧度,并不蜿蜒曲折,有点就像滑稽的小丑裂开的嘴角,但并没有可怖到那个程度。可即使没有那么可怖,阮衿的心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是扇耳光之后,指甲不慎刮过留下的痕迹。
他伸手去碰李隅的脸,有点语无伦次道,“你脸怎么了,他打你了吗……”
李隅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摘下来,“先让我提问。”
在这里讲话始终有风险,李隅打开了一间供醉酒客人睡觉的空房,带着阮衿进去了。
门一阖上他果真就开始先提问,那显然是质问的语气,“你好像没跟我说李胜南要带你来?”
阮衿忙着解释:“对不起,你最近比较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跟你先说,而且他之前也没说清楚具体要带我做什么,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先到这里才知道。”
“你会不清楚他要做什么,那能有什么好事?”李隅看着他,说话时脸上那道痕衬得眉眼越发锋利逼人,微微低下头来说,“那请问你今天跟白峻交谈的还算愉快吗?你已经准备好当他下一个性/丑闻对象了是吗?”
李隅是什么时候看到的……他不是和白疏桐在跳舞吗?原来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我……你先听我说……那个白峻家里和李胜南以前肯定有。他以前开的那些party和他家里一定脱不了干系,而且李胜南还让我去白峻那里,托他帮忙办事,又让我帮他拿一样东西。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肯松口说清楚,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
“所以你现在给我的答案是,你想去白峻那里对吗?”
“不是!我一点都不想去的。”阮衿伸手抓住李隅的手臂,他显得很痛苦,“但如果想弄清楚我就必须得……”
李隅看了一下表,没头没脑道,“时间到了。”
话音未落,阮衿的视线就全暗下去了。
李隅最后那个字的尾音非常模糊,好像也同样被吞没在随之而来的黑暗中。
楼下宴会的灯估计也熄了,那些宾客躁动喧哗的动静都传到楼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