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2 / 2)

郭孚其实不赞同他跑这一趟,天气恶劣,王爷身份贵重,若是有个闪失他没法跟寇将军交代啊。

王爷,要不我们住城里去吧,这边的条件也太差了些,您的身体要紧。

不,以寇骁的性格,从这里过去后未必会进城,万一他不进城岂不是不知道我们来了?而且这家的院子修的挺好的,屋里还有炕,冻不着本王。李煦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跑这一趟,明明一年都挨过来了,眼看寇骁就要回京了,他却忍不住从宫里跑回了家,然后想起西北下了大雪,头脑一热,就带着人出城了。

那属下再去安排安排,看这天气肯定估计还要下雪的,屋顶也要加固下,免得被雪压塌了。

去吧去吧,顺便帮镇上的百姓也弄一弄,让他们看到有骑兵经过来通知我们一声。天气太冷,李煦也没法出门等候,一天到有大半天时间龟缩在屋里,更准确地说是坐在炕上,他们住的这个院子是镇上乡绅的别院,李煦花了钱租了几天,顺便还问主人家借了几本书看。

那乡绅不知他身份,不过从他带来的护卫人数和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权贵,每日都派下人来给李煦他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的非常周到。

郭孚留了几十人守在院子里,其余的人分批出去,一边暗中观察这个镇子的周边环境,一边和乡亲们混个脸熟。

这个帮忙修屋顶,那个帮忙铲个雪,乐于助人的人总是格外受欢迎的,何况这群大老爷们看着就格外精壮,非普通百姓。

三天转瞬即逝,李煦却度日如年,借来的书都快翻烂了,他最后干脆猫在厨房里做吃食,不仅做了好几样寇骁爱吃的甜点,还做了腊肠和熏鹅。

郭孚顶着风雪推门进来,门才开一条缝,凛冽的寒风就钻了进来,李煦扶了扶帽子,回头交代他:让大家都回屋子里去,等会儿喝点小酒吃火锅,暖暖身子,也不用派人去了,这天气估计他们也会留在某个地方等雪小点再走的。

郭孚点点头,把门栓好后过来帮忙,满厨房的肉香,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来帮忙的下人们最初还惊讶这位看着很高贵的公子竟然会下厨做吃食,到如今,一个个流着哈达子闻着食物的香味,只盼着贵族公子稍后能给他们留一口吃的尝尝。

李煦忙活了大半天,最后端出去了几口大锅,锅放在炭盆上,里头是用骨头熬制的浓汤,还有各种能找到的吃食。

反正吃火锅就是吃个氛围,只要能入口的都能丢下去涮。

好了,剩下的那口锅给你们,自己弄点食材下去煮吧,这几日多谢你们的照料了。李煦客气地对别院的下人说。

回到堂屋里,护卫们已经暖好酒等着了,见到大口的铁锅端进来,欢呼一声,这天气就该吃涮锅子,还是王爷亲自下厨做的,我们有口福了。

李煦和他们很熟悉了,平时也没太大的架子,坐到主位上,说:酒适当喝点就行,别喝醉了,肉和菜尽管吃,不够再去买。

出门在外,大家也不敢放肆地喝酒,只浅尝辄止,暖了胃就算完了。

吃到一半,有人来敲门,一名下人跑来找郭孚,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郭孚脸上露出喜色,见李煦吃的正香,站起身偷偷溜出门去了。

来报信的是一个少年,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帽,双手揣在腋下,跺着脚说:官爷,我是来报信的,您说看到骑兵经过就来告诉你们,我刚才出镇子拾柴的时候看到一队人马进了镇子,进了镇上最大的那家客栈,不知是否是您要找的人。

他们多数人,长什么样?

大约百十号人吧,全都裹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帽子围着围脖,看不清长相,不过气势汹汹的,看着像是军爷。

你在前面带路。郭孚给了他赏钱,然后带着两个小兵跟着出门去了。

小兵捂着嘴大声问:郭副将,我们不先告诉王爷一声吗?

不,先去看看,万一不是将军他们呢,这天寒地冻的,没得让王爷白跑一趟。而且论规矩,也该是将军他们来拜见王爷才是。

镇子不大,客栈并不远,还没进门郭孚就看到了栓在外头的高头大马,这样的品种绝对是战马,他心头一喜,加快脚步走过去,还未进入就被人拦了下来,慢着,这间客栈我们包了,没有多余的空房,你们去其他家吧。

郭孚抬头看了拦着他的人一样,果然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认出了人来,可不就是昔日的战友么?

他一手拍在那人的肩膀上,厚厚的棉衣听不到一点声响,嘿,大熊,怎么你混到今日还要给人看门?

郭副将?那名寇家军兴奋地叫了起来,您怎么在这儿?快进来。

郭孚大步走进客栈,大堂里坐满了人,桌子不够用还有人端着碗坐在楼梯上吃饭,呲溜呲溜吃的香。

郭孚摘掉帽子和围巾,大叫一声,寇将军在哪?

是郭副将!寇家军们来到熟人惊呼出声,一个个端着饭碗凑过来,他们分别也有一年多了,着实想念家乡的同伴。

啧,一个个路上辛苦了,看你们这吃相,别是饿了好几天吧?郭孚打趣道。

饿到没饿着,就是吃不好,这天寒地冻的连火都很难生起来,大半的日子都在啃干粮,到了有人烟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吃口热的,舒坦。

有人回答了郭孚刚才的问题,寇将军、姜军师还有其他几位将领先上楼沐浴了,条件有限,咱们想洗个热水澡只能轮着来了。

楼上哪间,我有急事找寇将军。

大家在这儿见到他,心知肯定是急事,一名寇家军给他带路,顺便还替他敲响了寇骁的房门。

寇骁刚从水桶里出来,他们在大雪中赶路,每个人身上都有冻伤,尤其是手和脚,冻疮长着长着都拦了,寇骁脚上没事,一双手十根手指肿的跟萝卜似的,刚才泡在水里刺痛刺痛的,这会儿正在抹药。

敲门声起,寇骁懒洋洋地说:进来,把吃的放桌上就行。

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道:将军,是属下来了。

寇骁回头,皱眉问道:郭孚,你为何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王爷吗?

郭孚挠了挠脑袋,笑着说:因为王爷也在这个镇上啊,属下是护送王爷来的。

什么?寇骁嗖地起身,越过他往外走去,边走边问:他在哪?为何会来这里?什么时候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郭孚只好边追边回答。

寇骁得知了李煦的所在,下楼抢过一名小兵身上的棉衣披上身,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马儿的嘶叫声。

怎么了?将军去哪?

郭孚摆摆手,大声交代:你们就在此等候,将军去去就来。

说是去去就来,但这一整晚他们都没见到寇骁的人影。

别院里,寇骁破门而入,迎面几个护卫拔刀冲过来,见到是他纷纷收起武器行礼,等抬起头来,寇骁早跑没影了。

郭孚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自言自语,跑这么快,您也不知道王爷住哪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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