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
无头无尾。
可许一凡瞬间就get到了南宫斐话语里的意思。
卡壳
妈的，失忆了的南宫斐，竟然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也真是无语。
不回答，总感觉自己心虚一样。
所以无语了一瞬后，许一凡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我可从来不会想死，我这人惜命的很，不为我，为了那些爱我的人，我也得好好活着。”
他故意把南宫斐的问话曲解。
回答完，快走了几步和南宫斐拉开距离，朝幼儿园走去。
回去的路上，念念左手一个叔叔，右手一个爸爸，左瞧瞧，右瞧瞧。
末了，好奇地问许一凡：“老鹰叔叔，你和我爸爸吵架了吗？”
许一凡：……
“没有啊，你爸爸还不能说话，而且男人是不会吵架的。”
男人只会用拳头说话。
念念不太相信：“是吗？”
“是啊。”许一凡觉得和小姑娘扯这种话题绝对会越扯越长。
倒不如赶紧把话题转移。
“猜猜今天老鹰叔叔做的是什么菜？对了你在幼儿园吃的什么呀？合不合胃口，有没有吃饱？”
念念没有回答，抿着唇，望着许一凡。
许一凡：“怎么啦？”
念念：“你和爸爸有了小秘密不告诉我。”
许一凡：……
妈呀，真是比窦娥还冤。
不过，好像还真有秘密，许一凡只得说：“我和你爸爸商量着，给你看看哪个小学好，以后让你上个好点的小学。”
念念扭头，望向南宫斐：“爸爸，老鹰叔叔有欺负你吗？”
虽然念念这“欺负”两个字特别单纯的就是指的欺负。
但许一凡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把南宫斐压在身下的画面了。
许一凡反射性地望向南宫斐，生怕这家伙真和念念“告状”，影响他在念念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叔叔”形象。
好在，南宫斐还是挺识大体的。
对念念摇了摇头。
念念就叹气：“你们大人呀，真是复杂的东西，算了我不管了，心累。”
许一凡：……
四岁的孩子说心累。
嘤嘤嘤心疼他家小姑娘。
所以晚上，许一凡额外又给小姑娘做了个拔丝苹果和拔丝香蕉拔丝核桃安抚向姑娘。
从前是个厨艺傻白甜的许一凡，自从有了念念，他的厨艺就像是突然间开窍了般突飞猛进，做什么像什么不说，还能举一反三。
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那个人的胃。
许一凡现在，就想抓住念念的心。
不期待自己能在念念心底把南宫斐取代。
只希望自己能在念念心底有那么一席之地。
“爸爸，我妈妈呢？”念念一边吃着拔丝苹果，一边仰头望着南宫斐：“我那个同桌说他妈和别人跑了，我妈是不是也和别人跑了？”
正在把拔丝核桃端在茶几上的许一凡闻言差点一个创超栽倒。
女儿，有个悲伤的事情忘了告诉你，你没有妈！
咦不对，南宫斐生的念念，医学上来说，南宫斐就是念念的妈。
嗯，你妈就在你跟前，只是他伪装成了个男人！
等许一凡站好望向南宫斐，想听听南宫斐的回答，发觉南宫斐也瞟了他一眼。
虽然清淡的一瞥眼，可还是?
?做了坏事的许一凡觉得心虚。
麻蛋，总觉得南宫斐这个家伙已经得知了真相。
不，这个应该不可能，嗯，绝对是他想多了。
许一凡自我否定完毕后，心安理得地绕过茶几坐在沙发上念念的身边，与念念一样瞪着南宫斐的回答。
“不知道。”南宫斐打：“我忘了。”
念念叹了口气：“我也忘了。”
许一凡：我没忘！！
念念抬手，大概是想摸摸自家老爹的头安慰。
结果发觉够不着，于是拍了拍南宫斐的膝盖算是安慰：“小胖子说他想让刘老师当他的新妈妈，”
“爸爸你呢，你想让谁当我的妈妈？”
南宫斐闻言，低头望着念念：“你想要妈妈？”
念念却摇头：“不太想要，不过爸爸想要的话，我也可以想要。”
沦为背景墙的许一凡：……
默默吃了一块自己做的拔丝苹果，把喉头那些话全都压了回去。
说起来也真是催泪，他竟然变成了个唯一知情人。
他这心里的天秤左摇右摆着，既想把真相说出来，好让念念认了他这个爸爸，又担心自己说出来，这辈子就和南宫斐完全扯不开关系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也只能憋着。
“不想要。”南宫斐话落，鬼使神差地瞟了眼许一凡。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一瞬，各自都飞快地移了开。
倒是念念，扭头望向许一凡：“老鹰叔叔，你呢，你怎么不娶个妈妈。”
许一凡果断摇头：“不想要。”
在女儿面前，任何时候，表忠心才是第一条。
许一凡补充：“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念念用叉子叉了一块拔丝香蕉喂进她爸爸的口中，无奈的叹气嘟曦：“老光棍！”
许一凡：？？？
这说的是他吗？
不对，南宫斐和他一样也没老婆。
所以念念这三个字肯定指的是南宫斐。
但是，念念这么小，老光棍这个词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种词，念念知道什么意思吗？
还有，念念还是有点偏心啊，给了她爸爸一块香蕉就停手了，完全没有要投喂他的意思。
许一凡心酸酸，却只能故作坚强地问念念：“念念，你知道老光棍的意思吗？”
念念：“知道啊，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
她望着许一凡说：“就像你啊，上了岁数，没有女儿陪着，也没有娶个妈妈回家。”
许一凡：……就差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抬头瞪向南宫斐。
这家伙，怎么教育女儿的啊。
怎么能把孩子给教成这样子！！！
沉默……许一凡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哭出来。
倒是一旁的南宫斐，对念念说：“说话要委婉，不能揭人痛处。”
念念一脸歉疚点头，然后朝许一凡道歉：“老鹰叔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揭你的痛了。”
许一凡：……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第二天是个周末。
许一凡带着念念和南宫斐去看了一趟老爷子。
老爷子住不惯医院，已经回了他自己的老宅子。
许一凡一家三口到了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念念的位置旁摆的都是念念爱吃的几样菜。
老爷子前段时间有气无力，自然也就没有关注过一直跟在自己孙子跟前的这个男。
这两天他身体恢复了些，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调查南宫斐。
这一查还真是意外。
这个叫南宫斐的男人，老爷子动用了很多人脉关系，黑道白道都用上了，依旧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人只要活着，就会在这个世上留下痕迹。
但，这个男人，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老爷子今天，特别关注南宫斐。
虽然许一凡坐在他身边，但他彻底把许一凡忽略，而是与南宫斐说着话。
从这两天的天气说到了如今新闻里报道的楼市问题。
又从楼市问题说到这个月上面下发的打击贪污腐败的文件以及各地报道的成果。
许一凡完全无法插嘴。
只能用耳朵听着两人谈话。
—个是喉咙还没大好，一个是年老没多少精力，都说的挺慢。
也因此，显得相谈甚欢，氛围甚好。
老爷子突然打住话头，目光落在了念念身上。
念念刚刚剥了三只虾。
给老爷子的碟子上放了一只，剩下两只全放在了南宫斐的碟子里。
至于许一凡……
许一凡碟子里空荡荡。
他是不奢望念念给他投喂东西的。
这么大人了，他劳烦小孩子干啥，要自给自足。
第177章做了变性手术
念念察觉到老爷子的目光，仰头朝老爷子甜甜的笑：“曾爷爷，你还吃虾吗？我继续绐你剥啊。”
老爷子摇摇头，笑着摸了摸念念的头：“念念自己吃，不用给爷爷。”
末了，又朝南宫斐笑：“你和念念的关系真不错。”
南宫斐客气地笑了笑，回答的天衣无缝：“一凡之前把念念托付给了我，是我一手把念念带大的，念念如今看着我比一凡还要亲切，小孩子都是这样，谁陪她多，她就喜欢谁。”
“是啊。”老爷子虽然附和南宫斐的话，可瞧到许一凡一脸不以为然，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
所以饭后，老爷子单独找许一凡聊了聊。
“爷爷，你瞅瞅你满头的白发，你这就是操心操的太多了才成了现在这样。”
“你个混小子，你这交的什么朋友，他身份证户口本都是你帮办的吧，你要是和我说清楚他是个什么身份，我也就不这么操心。”
“爷爷，你还是别知道了，你知道了会糟心的。”
“呵，爷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头都要入土的人了，我有什么可糟心的，你倒是说出来，别咋呼我，我不是被吓大的。”
许一凡长长叹了口气：“他是念念的亲妈，之前在国外做了变性手术，成了男人。他不喜欢当女人，喜欢当男人，所以现在和我变成好哥么了。”
老爷子：……“放屁，男人和女人，老子会看不出来，你……”
许一凡：“这种话，我干吗骗你，爷爷这事情我也就和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他现在变成男人，想以男人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以前的一切他都不想再提了。爷爷，你可不要在他面前戳他伤疤啊。”
不等老爷子接话，许一凡继续：“爷爷你要不相信，你可以去做鉴定，他真是念念的亲妈，不过这件事情，我希望爷爷能保密。”
老爷子：……懵逼状态中……
他倒是不愿意相信。
可孙子这一脸煞有其事，连让他做鉴定这话都能说出来。
可见这事情是百分之分的了。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爷子，突然就搞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了。
他那个儿子好好的老婆求着念着的娶回家，结果娶回来没过久就在外养女人也就算了。
他这个孙子，竟然……
他都不知道怎么描述此刻心情。
好在，老爷子虽然内心一片凌乱，口中的问话还是直入要点：“那，那你和他现在，现在……”
许一凡叹了口气，没回答，只一脸无语的望着自家老爷子：“爷爷，我和他现在就是好哥们，其实之前也是好哥们，当时有点喝多了，才有了念念这个意外。他的事情念念不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拜托您以后也当不知道，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说着话，还不忘双手合十朝老爷子连连作揖。
老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
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和一个心理上是男人的家伙有了个一///夜//情，顿时对自己这孙子的眼光无比鄙夷：“什么眼光啊你。”
末了，又松了口气般地补充：“幸好念念没像你们两个。”
许一凡：“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能像我们这种糙爷们。”
话落，又炫耀般地说：“不是我说啊爷爷，你们老许家这往上数三代就没出过个像我家念念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我们家的念念懂事又贴心，你都不知道她多懂事，她说我做早餐太累，踩凳子上给我刷碗筷呢，她还会绐我按摩，给我端茶倒水，幼儿园老师都夸她聪明懂事，谁见了她都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她还特别聪明，和她同龄的都在学123,她已经会写很多字了，过目不忘……”
许一凡夸起了念念那是没完没了。
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其实他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念念为南宫斐做的。
许一凡之前心酸酸的无比嫉妒。
但是此刻炫耀的时候，一脸自豪骄傲，似乎念念真对他做了这些事情。
老爷子果然听的一脸羡慕。
老爷子没女儿，还是在念念这里发现了有个小丫头是个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
只能羡慕嫉妒一把。
许一凡炫耀完毕，心满意足地辞别了老爷子，晃悠悠地出门朝车库走去，一边盘算着，晚上给念念做点什么吃。
“哥！”
远远地，听到这么一声。
许一凡没扭头去瞧，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般，继续朝车库走去。
许离然快步走到许一凡面前，堵住许一凡的去路：“哥，你去看爷爷了？爷爷现在怎么样？我来了很多次，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想惹他生气。”
许一凡抬头，目光平静盯着许离然。
他曾以为，回到这个世界后，他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许离然碎尸万段。
但回来后，他再次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许离然，不仅没有半点愤恨杀意，反而连瞧都不愿去瞧。
此时此刻，盯着眼前的许离然，许一凡的目光，就像是盯着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
他不回应，但讥屑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许离然张了张口，神情黯然：“哥，我也关心爷爷，他一直都是我敬重仰望的人，你别这样盯着我，我如果有恶意，就不会去找你回来。”
“你这个不孝子，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许震霆，许父几步走到许一凡旁边，一脸愠怒地盯着许一凡：“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么任性。既然都改名换姓和许家没有关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滚的远远的，不要回来！”
许一凡扭头，望向许震霆。
这个男人，就是他父亲。
这个男人，比漫画里的许震霆还要自大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