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头去看陆戎,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额角上多了一块红痕,有些醒目。
林暮皱起了眉,他伸出手,想去碰的时候,陆戎躲了一下。
怎么回事?林暮的手还举着没放下。
陆戎没再躲,微低下头让对方碰了碰。
林暮摸着感觉有些肿。
早上被砸到下。陆戎的语气平静,他等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别碰了。
林暮像是没听见,他被握住了手指尖,陆戎抬起眼,长睫掩着一半的眸子,他轻轻笑了笑,叹息道:别碰了,挺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四十一章约会(三)
老太太排在了小孩儿们的队伍里,陆戎和林暮一左一右陪着,他两身高长相都太醒目,站前面的小朋友们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林暮只能按着前面小男孩儿的脑袋再转回去。
好好排队。他说。
小男孩并不服管教:你年龄可以画画,奶奶年龄不行。
林暮啧了一声,说:你意见怎么这么多呢?奶奶不叫奶奶,叫美美,人家和你一样大。
小男孩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陈美花的脸,明显不怎么相信。
为了陈美花能画画,林暮先前就和绘画室的负责人打过了招呼,对方也挺理解,所以轮到陈美花进去时,管理接待的确认过名字就放了行。
排在前面的小男孩更震惊了,林暮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继续骗他:看到了没有,美美就是小朋友,不能喊她奶奶知道吗?
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喊了陈美花一声美美。
他们三人找了张长桌坐下,林暮去工具区拿了一堆沙子黏土和各色颜料,他帮着陈美花把袖子卷起来,奶奶很兴奋地拍着手,等不及往板子上黏黏土。
虽说是小朋友们玩的东西,但林暮也挺好奇的,他跟着一块儿堆沙子,高高兴兴玩了一会儿才发现陆戎没有动。
你不试试?他挑了些颜料晃着,递给陆戎道,这比普通画画简单,随便涂鸦就可以。
陆戎抿了抿唇,他身量比林暮还要高,此刻坐在小朋友的凳子上看着有些局促,长腿曲起,膝盖几乎顶着了胸口。
他没接林暮递来的颜料,只是说:我不会。
林暮:不会能学啊,玩玩嘛。
陆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我不玩,你玩吧。
林暮不自觉地撅了下嘴,被拒绝太多明显令他气闷,但难得一块出来玩,他不想为这种小事和陆戎吵架。
陈美花一个人玩的很高兴,林暮陪了一会儿也开始觉得无聊起来,陆戎看了看他,突然问:要喝水吗?
林暮瞟了他一眼:你去买吗?
陆戎似乎笑了下,他肩上背了个包,脱下来的时候林暮才发现非常重,男生跟个哆啦A梦一样,从包里掏出各式各样的饮料瓶来。
我给你准备了。陆戎的声音有些沉,他低着头,边翻包边说话,水,奶茶,果汁,碳酸饮料,你想喝什么?
林暮舔了舔唇,他突然就又高兴了起来,忍着笑道:你还带什么了?
陆戎扭开了奶茶的瓶盖递给他,没说话,又把包背了回去。
重不重?林暮问。
陆戎摇了摇头,他说:不重。
林暮还想与他多说些,一旁陈美花手里的黏土似乎掉到了地上,老太太毫无预警地突然哭了起来。
林暮奶茶也不能喝了,急着先去哄人,但一时半会儿哄不太住,陈美花的哭声很大,周围小朋友们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陆戎下意识说了声抱歉,他想板正陈美花的肩膀,制止她哭闹,却不想奶奶一挥手,一盘颜料直接倒在了林暮的身上。
林暮:
陆戎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一把抓住陈美花的腕子,呵斥道:安静点!
陈美花被他吓得打了个嗝,泪水涟涟地看着他。
陆戎一言不发地拿走了她手里所有的黏土工具,拖着陈美花站起身,朝着绘画室的门口走去,林暮赶忙跟跑过来的管理解释清楚情况,怕陆戎走远了,又后脚追了出去。
老太太被拖着走的不快,大概知道自己闯了祸,哭声也小了,陆戎把人带到外头花园边的洗手池旁,开了水龙头按着陈美花洗手。
奶奶又哭了起来,挣扎道:手痛!抓着痛!
陆戎冷着脸,并不理她,直到林暮伸出手按住了龙头。
你抓痛她了。林暮皱着眉,有些埋怨,不要那么凶,对美美温柔些。
陆戎嚯地转过头来,他的眼角不知是因为怒意还是委屈染上了一抹殷红,随即又掩饰般地垂下脑袋,让到了一边。
陈美花还在哭,林暮不得不弯着腰先哄陈美花洗手,他听到陆戎说:你把衣服脱下来,穿我的。
林暮失笑:一点颜料而已,又没事。
陆戎固执地盯着他卫衣领子上的那一片颜色。
林暮伸长脖子给他看:要不,你帮我擦擦?
颜料大部分的确洒在了衣服上,但也有一些溅到了林暮的脖子里,他的肤色很白,连底下青色的血管都能看清一两根,陆戎沾湿了面纸,一点一点将对方皮肤上的颜色抹干净,快接近锁骨的时候,林暮忍不住笑着嘟囔了一声痒。
你擦小姑娘呢?林暮无奈道,他斜着眼看人,凤眼的眼尾有些媚,下手那么轻。
陆戎的眼睫掀起又掩下,他说:你这儿比小姑娘还嫩。
林暮醋道:说得你好像擦过很多小姑娘似的。
陆戎过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只给你一个人擦过。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美美。
林暮笑得有些抖,脖子也跟着一颤一颤,陆戎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掌心盖在了他的喉结上。
林暮:?
陆戎:你这儿生的好看。他的手慢慢移动,又停在了林暮的锁骨上,这儿也好看。
林暮咳了一声,他的耳尖有些红,问他:还有哪儿好看?
陆戎攸地笑了一下,他低声道:其他地方我还没看到,不好说。
林暮:
陈美花终于乖乖洗好了手,也不再哭了,她发病起来闹得厉害,结束后整个人像根蔫儿了的草,迷迷糊糊地坐在图书馆里的休息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