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完了,所以我最近才放松了对她的监视。可是却在前几天,据我的线人来报,她开始大量搜集一个传说。我开始并没有在意,后来有一天我搜了一下那个传说,才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我又开始再次关注玛丽黛佳的踪迹,”华琛说道:“最近有人无故失踪,但是没有任何踪迹对么?”
季凉死死盯着华琛,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华琛还一直关注着玛丽黛佳,这应该是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份文件。
华琛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我非常感激她救了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也或多或少的暗中照顾过她,”华琛顿了顿,“不过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她是布莱恩的女儿,他们父女俩的身体中都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
这一点季凉是相信的,华琛此人深不可测,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摸清他内心在想什么,更没人可以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
同时,华琛是一个严谨到几乎变态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一点意外的发生。
华琛说道:“在布莱恩家族倒台之后,他们将最为重要的那份文件交到了玛丽黛佳的手里,那份文件中有当年五峰联盟安插进华国各大集团中的人员名单,这也是我此次从从华尔街归来的原因。”
季凉将资料甩到一旁,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11点整,距离束辛失踪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他的手心中开始微微发汗。
“这些都是后话,你先告诉我,如何能找到束辛!”
华琛从兜儿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季凉,“这是玛丽黛佳在九龙村购买的别墅。”
季凉拿着照片箭步走向隔壁房间问小宸道:“这里是你妈妈工作的地方吗?”
小宸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根据华琛所提供的线索,季凉捞起外套迅速带着警队众人一起向九龙山出发。
此时明明是晌午时分,可渭江市的上空却压着一层厚重的乌云,空气里泛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似乎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正在逼仄的角落里发酵。
看着季凉脸上焦急的神情,华琛将头转向了车窗外,他很少见到季凉有如此焦急的时候,印象中的季凉总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许束辛真的是他十分在意的人吧,华琛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希望他的决定不会害了这个不会说话的少年。
他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胡渣,曾几何时他的心上也曾住过这么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渐渐模糊了华琛视线,一些几经淡忘的记忆缓缓铺开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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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温哥华中央大厦
中央大厦第十六层,保安们如临大敌般守住了电梯楼道所有出入口。
会议室宽敞明亮,能容纳数百人的大厅里座无虚席,本州的经济联盟体正在这里召开秘密会议。
一位金发碧眼,身穿黑色笔挺西服的中年男子拿着话筒,用一口纯正的美式口语说道:
“现在,请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为尊贵的客人,来自华尔街的布莱恩先生讲话。”
在万众瞩目之下,头发花白的布莱恩微笑着站起来,向与诸位会者挥手示意,然后操着浓厚的美国南部口音开始演讲:
“先生们,女士们,我知道此次演讲的内容在那些正义之士的眼里看起来很自私。我们财阀和你们联合起来对付那些中小型企业,掠夺他们的财富以此来让我们的人民更富裕……但是,这是千百年来人类社会发展过程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富人的财富从来都是从穷人的手中所掠夺而来!”
布莱恩侃侃而谈,从M国历史谈到南北战争再到二战,□□裸地向与会者宣扬掠夺的意义,只有继续打压遏制其他强势经济体的崛起,才能保持富有。
对五峰联盟来说,这样的会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与会者早已抛弃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开始纷纷拍手鼓掌。
布莱恩的演讲进行了半个小时,详细地讲述了发达国家面临的种种问题,并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继续打压部分经济体。
坐在布莱恩旁边的一个亚洲男子戴着墨镜,神情专注地听着台上所有人的演讲。
参加会议的都是华尔街的巨头,年龄层大都在在45岁以上,这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显得很特别。
布莱恩讲完后,看了一下旁边的亚洲男子,低声问道:“华,怎么样?”
亚洲男子耸耸肩,做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布莱恩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华琛。
会议结束的两天后,华琛拉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温哥华14街散步,他俯下身对着身旁的少女柔声道:“黛佳,这里是温哥华最大的化妆品店,我们进去看看吧。”
玛丽黛佳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华,我听说这里的奢侈品全都是从原产地直接空运过来,货真价实,我对这里期待已久。”
此刻和华琛并肩而行的少女正是老布莱恩的女儿,也是布莱恩家族的掌上明珠——玛丽黛佳。
华琛的父亲曾在布莱恩家族工作了四十年,父亲去世后,华琛被布莱恩收养,从华国接了过来。
布莱恩送他去哈弗读书,考取学位,毕业后直接进入了家族,深得布莱恩的器重。
华琛英俊帅气,年轻有为,同样也赢得了玛丽黛佳的爱慕。
这次来布莱恩来温哥华开会,黛佳硬是缠着父亲要一起来,就是为了能和华琛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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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家店是温哥华当时最为奢华的珠宝店,里面的珠宝全是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来这里购物的都是世界各地名门望族。
“华,我喜欢这个项链。”黛佳惊喜地指着橱窗里一个金光闪闪地项链喊道。
华琛看了服务员一眼,示意服务员取下来亲手给黛佳戴上。
华琛望着玛丽黛佳在镜子前欣喜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幽光,笑道:“这个项链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我买下来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黛佳柔情地看着华琛,眉眼间皆是欢喜。
这条项链价值三十万美金,华琛丝毫没有犹豫,当场买下。
黛佳温柔的望着华琛的面庞,心中想起和华琛在学校初见的模样,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可这是当时的华琛自己都不曾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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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山
束辛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麻袋里被拖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梁辉和梁墨发现自己还醒着。
“梁墨,人已经弄来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近近模模糊糊的传进了耳朵,“出生日期准确无误吧?”
“当然了婉姐,”梁墨拍着胸脯说道:“请你相信我,我盯束辛已经很久了,我确定他是三月三日出生。”
“那就好,带上他,咱们该去和其他几个人会和了。”谢婉谢婉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谢婉老师,我真的能再次见到死去的儿子吗?”一旁的夏婉君带着敬畏的眼神望向谢婉,她用沙哑的声音再次问道:“我罪无可赦,如今已别无他求,只希望下辈子还能和儿子在一起。”
谢婉并未出声,而一旁的梁辉笑道:“你放心,谢婉姐一定会赐福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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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束辛就被粗暴地扔在了一个越野车里。车子在山路上上下起伏,颠簸的山路让束辛心里的恐惧不断加深。
他们到底是去见谁?
为什么要抓住自己?
我的出生日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与此同时,他隐约可以听见梁氏二兄弟在车内讨论的声音——
梁辉笑道:“弟弟,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哑巴?”
梁墨在哥哥面前丝毫不掩饰,“嘿嘿,每当我看见他时就会起生/理反应!”
梁辉边开车边嗤笑道:“如果我说我也是,那怎么办?”
“那就难办了...”梁墨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一直以来,有什么好东西不都是咱哥俩一起分享吗?”
“哈哈...”梁辉若有所思地大笑起来,脸上露出了无比狰狞的表情,“就怕他到时候会受不了!”
束辛隐约听见了梁氏兄弟的对话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开始焦急,季凉应该会看见自己留下的手表吧?
他一定已经得知自己被绑架了。
束辛深呼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象梁氏兄弟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如果事情真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他一定要与梁氏兄弟这一对畜/生同归于尽!
25、血祭08【一更】
九龙山上的空气稀薄且气压极低,阵阵冷风刮在脸上犹如锋利的刀片划过一般。
“你们当时合作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林齐压低了声音,用余光瞟了一眼还搞不清情况的刘梦。
“我……”林木迟疑了一下,显然有些难以开口。
“不必记起来了,因为我来了!”一个暗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谢婉忽然出现在了林氏兄弟的面前,身后还跟着梁辉等人。
她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林木,“你做的不错,三个人都到齐了呢。”
此时,梁墨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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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他决定先按班不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暂时还不想让扛着他的那个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他是个哑巴,就算想要让人来救他,也喊不出口。
林齐看到面前的谢婉之后,心中的惊讶不是一星半点。他认识谢婉,这个女人是市里著名的女企业家,长相极其具有异域风情,
之前,谢婉经常去林齐所在的医院做体检,自己不止一次见过这个女人出现在医院里
林齐愤怒道:“谢婉,你费尽心思地来欺骗我弟弟,到底是想要对我们兄弟做些什么!”
谢婉冷笑一声,“林医生,你遇见的熟人可不止我一个人吧?”
随着谢婉的声音,一旁的梁墨将肩膀上的麻袋放了下来,他缓缓抬起了头,用充满仇视的目光盯着林齐。
“梁墨?”林齐看见梁墨后无比诧异。
“林医生,您还记得我啊?那你还记得沈云云么!”梁墨扬起一抹轻蔑又带着些许哀愁的笑容。
被装在麻袋里的束辛大吃一惊,外面说话的那些人虽然都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声音,但是有一个人——那个被梁墨称为林医生的人,简直和林磊大哥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而且对方也姓林,他真的是林齐吗?林齐也是被梁辉绑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木也一定在身边。
束辛暗自忖度,如果按照现在的阵营来算,自己这一边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他咬了咬下嘴唇,继续悄然等待出逃的最佳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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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齐的记忆随着梁墨的出现缓缓浮现,当年的往事瞬间在尘封已久的记忆中全部的展开.....
大学课堂上,教授播放了一段自己游历江南的视频;小石桥、青石板、高高低低的小房子,当下就击中了林齐沉溺已久的心,仿佛回到了初见沈云云的那天。
林齐和林木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但是当年林家也确实养不起三个孩子,只能将老大林齐送到外祖母家中暂时寄养。
也就是那段时间,林齐结识了江南小镇里的姑娘,沈云云。
匆匆数年,孩提时代本来模糊的记忆,在踏上这个古老小镇的那一刻瞬间清晰了起来。
那时候,沈云云总是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的身后,每每都会投来无比崇拜的眼神。
还在上大学的林齐非常怀念当年的那个江南小镇,以及说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想回去看看那里是否依旧岁月静好,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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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颗歪脖子树,还是那个小河流水人家,林齐终于在暑假期间抽出了时间回到过去住过的老房子。
外祖母家中还算的上干净,虽然两位老人已经故去,但这件房屋估计有亲戚时不时来打理一番。
林齐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出了门,他赶紧来到了隔壁家,他记得沈云云当时就住在这里,然而却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
林齐失神的盯着已经衰败的房屋,果然孩提时候的玩伴已经离开了么?
“你是哪位啊?”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约莫13、4岁的男孩正奇怪地盯着他看。
“你好,我是隔壁孟家的林齐。”
“林齐?唉,不记得了。”小伙子朴实的挠了挠头,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你是来找云云姐的么?”少年梁墨用诚恳的眼神看着林齐。
林齐笑点了点头,“是啊,我就记得10岁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沈云云每天都会来找我玩,可惜这里没有人,我想问问她如今还好么?”
小伙儿立马笑嘻嘻的说道:“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嘛,你要是在这里长大,我一定认识你。”
梁墨咧开嘴笑道:“我叫梁墨,是沈云云的表弟。”
“哟,是梁墨啊,”林齐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梁墨,当时梁家和林家都住在九龙市中,两家是故交,林齐第一次见梁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3岁大流着鼻涕的小毛孩。一晃数年,没想到都长成大小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