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闻父又喊了一声:你是不是喝可乐了?
没有!闻灼条件反射的挺起了小肩膀,站起身来,回头看向闻父,顺带捂紧了可乐罐,死不承认:我没喝。
闻灼家里有严苛规定,如果被发现吃小零食,是要被闻父体罚的,闻灼的小身板儿可受不了。
这一回头,闻灼才发现闻父手里居然还牵着两条德牧犬。
闻灼还没来得及多看这俩狗一眼,闻父突然抬手,吹了个口哨。
然后闻灼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俩狗快速的向他扑过来,这两只狗根本就没有叫,没有张嘴,而是跳起来把闻灼扑倒在了地上。
一个撕开了闻灼的上衣,一个撕开了闻灼的裤子,闻灼穿的都是简单的睡衣,腰间别着的可乐罐立刻被一只狗发现了,那只狗叼着可乐罐子,四只爪子踩在地板上,一路跑到了闻父的面前。
闻父拿过可乐罐,奖励似得伸出手,揉了揉那只狗的脑袋,笑着说:封契,你说的没错,这真是两条经过训练的好狗,它们确实应该让懂得它们的人收养。
封契落后闻父几步,他刚刚把院子的大门关上了,所以走得有些慢,此时他正关上门进来,看到闻父正高兴地拿着一罐可乐看着他。
封契嘴角微微勾起来,把别墅的门关上,快步走过来,一句我那里还剩下一些狗粮,明天帮叔叔送过来才刚到喉咙口,还没吐出来,他就看到了厨房里的场景。
闻灼跌坐在地上,上半身的睡衣扣子被扯开了,露出来从脖子到肚子的身体,他正在努力的把扣子扣上,但可能是因为手抖,一直没成功,他的睡裤被撕扯开了一条大口子,能看到里面白色的贴身衣服,他坐着的地方有一大小片被褐色液体浸湿的地方,还在冒着小泡泡,看样子是可乐。
察觉到动静,闻灼抬眸看了他一眼。
兔子眼里像是含着泪,眼尾微红,看见是他,又飞快的垂下眼睛,有些无措的摆弄了一下腿上坏掉的裤子,似乎是想遮盖住自己腿上露出来的地方。
封契的心头像是被个锤子砸了一下,以至于他到了喉咙口的话都没说出来,他的嗓子闷了两秒,才低唤了一声:叔叔?
闻父听到了封契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闻灼,扔下一句他不听话,你不用管,然后扯着两只狗往客厅走。
来,叔叔给你找找当年我参赛的地图。闻父的声音逐渐从厨房飘到客厅里,又渐渐飘向书房。
封契没动,他就一直盯着地上的闻灼看,刚才闻父在的时候他没有抬头,闻父走了,他才抬起脑袋来,抿着唇,抬着头,凶巴巴的和封契对视。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了,可是他抿在一起的嘴唇一直都在抖,眼底有泪在晃,像是一只被人类打过的小狗,缩在遮挡物下面,凶巴巴的冲人汪汪叫。
封契轻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大步走到闻灼面前。
他没管闻灼还没扣上的衣扣,而是把人直接搂着腰抱起来,带着他快步往二楼的卧室走。
闻灼似乎是被他突然的接近吓坏了,拼命的推他,但是却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像是害怕让闻父听见。
封契顺利的抱着闻灼,一路回到了闻灼的卧室里,用脚把卧室的门关上,然后抱着闻灼进了洗手间里。
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闻灼的嗓门一下子就大起来了,他刚想喊封契停手,就听见撕拉一声响,封契已经把闻灼身上的裤子给脱了。
闻灼现在对这件事可太敏感了,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难不成封契又要在他家的卧室里搞一次这个吗!
放开我!闻灼羞恼的想推人,但还没反应过来,封契已经单手把他的两只袜子也给脱下来了,然后抬手开了水龙头。
彼时闻灼正被封契一只手抱在怀里,封契的手臂足够长,直接圈住了闻灼的下半身,导致闻灼的胃部贴在封契的脸上,他羞恼的低下头,就看见封契伸手撩起水珠,缓缓的擦着他的大腿。
冰凉的水珠落到腿上,温热的手掌细细的搓洗,闻灼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封契这是在帮他洗掉他身上的可乐。
从闻灼的角度,他一抬头就能看到镜子里面的封契的脸,封契大概不是很高兴,嘴角绷得很紧,三角眼微微垂着,显得更凶了,察觉到闻灼的视线,封契抬头,从镜子里和闻灼对视了一眼。
闻灼慌乱的撇开视线,他动了动腿,试图挣开封契的手,薄唇抿到一起,声线又细又小的冒了出来:你,你干嘛这样,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碰我了!
封契还在给他洗腿,甚至还想把他贴身衣物扒下来把他其余脏掉的地方也一起洗了,但闻灼是绝不可能让的,他的小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语气凶巴巴的说:不要碰我,我说过很多次了,封契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明你昨天才把我丢出来,今天为什么又要来这样!
封契抱着他,把他放在洗手台上,然后不顾闻灼的反抗,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只要一想到闻灼刚才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的样子,他就觉得胸口处涌着一股窒息感。
他垂着眉眼,一只手掌轻轻地敲着闻灼的背,一只手摁着闻灼的脑袋,不让闻灼看到他的脸。
闻灼在挣扎,但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几乎能够忽略不计。
封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顶着一张淡漠的脸,没人知道他那张皮囊下面汹涌着的是翻江倒海的愤怒,还是如同花儿一样微微颤抖着的心痛。
闻灼今年十八岁,他想,过去的十八年里,闻灼都是这样活着的吗?
在闻父刚才的表情和神态中,封契甚至觉得闻灼在他眼里可能都不如那两只听话的狗,这种感觉让封契手脚冰冷。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闻灼为什么胆子会那么小,会严格遵照老师和长辈说的每一句话,会像是个软绵绵的团子一样任人揉捏。
他大概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是父亲的依靠,他没有足够的胆量去做那些超出界限的事情,所以只好乖乖的顺从,希望能够讨别人的欢心,从而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
更让他难受的是,狗还是他送的,是他经过严格挑选的两条狗,他为了讨好闻父花的心思,转头全都施加到了闻灼的身上。
这两只狗是他拿来送给闻父的礼物,经过严苛训练的退役军犬,能够严格执行各种命令,在某些方面,闻父和他的父亲惊人的相似,不管是行为处事的方式还是喜好。
可是刚刚,这两只狗都成了帮凶。
封契想,除了这两只狗,还能有什么呢,闻灼成长的十几年里,也许还能碰上一些其余的人,其余的物,每一样东西都由闻父的父权赋予不一样的光辉,闻灼就这么被压了十几年。
封契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着,翻滚着,把他的神智搅得翻江倒海,直到闻灼痛呼出声,他才清醒过来。
他的力气有些大了,把闻灼弄疼了。
封契调整好状态,缓缓地松开了手。
闻灼几乎是立刻从他怀里抬起了脑袋,一张脸都憋的通红,他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见封契板着那张冷脸,唇缝一抿,轻轻吐出来几个字:是我不好。
闻灼愣住了,半响没反应过来。
封契大概是第一回跟人道歉,说话的时候语句还有些生硬,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点太轻,他蹙眉想了想,又着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是我不好。
闻灼的兔子眼眨巴眨巴,他坐在冰凉的洗手台瓷砖上,屁股早都被可乐浸湿了,显得粘糊糊的,他一坐下来都黏在了瓷砖上了,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太上了,他不太舒服的扭了扭,两只手扭在一起,左手抓抓右手,右手抓抓左手,过了一会儿,才不太高兴的别过脸,抿着小嘴嘴说:谁管你好不好。
过了几秒钟,闻灼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蛋微微鼓起来,扭过脸来,飞快的瞥了一眼封契,又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哼哼唧唧的问:你哪里不好?
封契的唇越抿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