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他只看见客房那扇半开着的门。

下一秒,他就已经随着妈妈出了门了。

走出热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别墅,迎面就是冷冽的寒风。

寒风刀子一样刮过来,将他身上的热气儿刮走,吹干了他头上的冷汗,也刮走了他胸口处的紧张憋闷,闻灼小小的吐出了口气,跟着他妈妈上了车。

因为爸爸喝了酒,所以就坐在了宽敞的后排,闻灼坐到了副驾驶,妈妈开车。

从别墅里回去的时候,闻父有些艳羡的提起了别人家的孩子。

老封家的那孩子,长得是真好啊。闻父拍着膝盖,引了话头。

陈女士赞同的点头:是啊,那张脸,电影明星似得。

那身体素质。闻父把下半句补齐:我们全校第一名呢。

夫妻俩人齐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对方肤浅,唯独闻灼靠在副驾驶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记起来,他跟封契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总要见面。

这时候,闻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蹙眉跟副驾驶上的闻灼说:你明天就回学校去上课,下学期跟新生一起去重新参加训练,别以为你能逃得过去!

闻灼眼前一黑。

他倒不是不想回学校上课,也不是害怕再去训练,他是害怕看到封契啊!

他跟封契虽然不是同班,但是大多数训练都是在一起练的,到时候再见面,他可不一定能有今天的好运气跑掉。

他得想个办法。

装病不去上课?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爸爸不会同意的。

闻灼的小脑袋瓜艰难的转了转,决定勇一把。

他宁可去面对艰难疲惫的训练,也不肯去面对封契。

爸爸。一想到此,闻灼握紧了小拳头,回过头,看向他后座的老父亲,真诚的说道:我想去参加你之前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个集训。

闻父惊讶的抬头看过来,看着自己前座的儿子。

陈女士也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别胡说,你爸说的那些训练都很累,你别听你爸夸人家家孩子你就想去试试,到时候累坏你。

闻父生怕闻灼后悔,蹙眉说道:累什么累?男孩子有什么好累的,儿子要上进,你不要瞎拦着。

说着,闻父又看向闻灼:确定了?你要报,我明天就给你安排进去,不报就回学校老实上课。

闻灼早就想好了,他郑重点头:爸,我反思了一下自己从训练基地逃出来的行为,我觉得我错了,我应该去继续训练,我想要一直训练到咱们过年前,练好身体,保家卫国,冲到人民第一线!

他们学校过年前一个星期才放家,他训练到过年前,就不会去学校了,就能远离封契了。

先远离一个学期,一个学期加一个寒假的时间,足够封契忘记他了吧?

闻父顿感欣慰,决定给闻灼报个最难的魔鬼训练班。

这才是他的儿子!

彼时尚还天真的闻灼,并不知道训练班里有什么惨痛人生等着他,他甚至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完美的决策。

即能甩开封契,又能让他爸爸高兴。

结果,许久之后闻灼才发现,他这次训练不仅没有让他爸爸高兴,甚至也没甩开封契,反而还自作孽不可活,被人家一口给吃到嘴里了。

闻父是一个执行力非常强的人,昨天晚上才聊过,第二天早上闻灼就被闻父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了。

闻灼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他爸说话。

看得出来闻父很高兴,临出门的时候还亲自把闻灼送上飞机,拍着他的肩膀说会有人把你送到目的地的,到时候按牌子指示走就行,然后愉快的把闻灼丢在了飞机场。

闻灼自己上飞机、下飞机,到地方的时候还有些茫然,闻父并没有和他说太多,只说了一句目的地是E城,到地方找牌子,剩下的都没和他讲过。

闻父的性格类似于愚公移山,他坚定的认为,有些事情是靠毅力就能完成的,就像是某些训练,他觉得闻灼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通过,闻灼不通过,那就是陈女士把闻灼惯养坏了。

所以,把闻灼丢上了飞机之后,他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闻灼,安安心心的让他的儿子去闯世界了。

而此时,陈女士还在公司上班,等她知道闻灼的消息的时候,闻灼已经下了飞机了。

E城是一座十分偏僻的城市,距离A市起码有三个小时飞机,飞机场很小,小到五分钟就能走完,地面也不干净,E市多雪,地面很泥泞,也没人及时擦,一下飞机,一切就都一览无余。

闻灼下了飞机,就明白了他爸爸说的举牌是什么意思了。

他从闸口出来,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穿着迷彩服,叼着烟的中年男人举着牌,上面写着闻灼的名字,对方显然认识闻灼,一见了闻灼,就远远地冲闻灼招了招手。

闻灼走过去,谨慎的想跟人家先问两句,结果人家直接拿出手机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句接到了,然后就把手机递给闻灼,让闻灼跟他爸爸说话。

闻灼刚喊了一声爸爸,就听见那头的闻父说了一句听话,跟教官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闻灼看着已经黑掉了的手机屏,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爸给卖了。

而这个教官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我姓张,然后就带着闻灼上了一辆摩托车。

闻灼上摩托车的时候,恍惚间觉得他好像把这场训练想的太简单了,闻父给他搞的好像还不是一般的训练。

在路上,这个教官叼着烟,迎着风,简单跟闻灼说了几句。

之前你爸跟你说过没有,咱们这是淘汰制的。

具体参加时间看你的能力,你要是第一天就被淘汰了钱可不退啊。

哦,对了,你爸跟你说过吧,你要是受了什么伤我们这有保险。

教官嗓门贼大,顶着风抽着烟冲后面喊,闻灼被冷风吹的耳朵疼,一边捂着被吹得冻裂的耳朵,一边把脑袋埋在了教官的后背上。

E城也太冷了,那风像是鞭子,啪啪的往人身上抽,闻灼的脸被抽的发疼,他捂着脑袋,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这些他爸都没跟他说过,他爸很少叮嘱过他什么,大概是觉得只要把他扔出去放养,他自己就能快快活活的长大。

而那头,张教官骑了一个小时的摩托,把闻灼带到了一个封闭式的基地里,带着他进了基地,然后一路领着他去了一座山脚下。

闻灼已经被冻僵了,哆哆嗦嗦的跳下了摩托,在原地蹦了两下。

教官指着山脚下的台阶,问闻灼:看见了吗?

闻灼满脸通红的搓着脸,点头: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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