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那颗小脑袋瓜子自动把被打的那个人替换成了自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是一个月后真这么打起来,他不得被封契打成肉泥?
恰好这时候封契又重重的轮了一下,闻灼那动静吓得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手里头的砖头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他脚后跟正好踩到砖头上,不太合脚的鞋子一歪,闻灼噗通一下被自己绊倒了。
这一下摔到腿上的伤了,闻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彼时封契正把人往树上轮呢,他这压了一天的火儿正好全泄上去,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狠劲儿,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闻灼被自己绊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眸含泪的看着他。
都被吓哭了。
封契被那眼泪一晃,脸上那煞气满满、略显狰狞的表情都跟着一顿,他的胳膊僵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人扔掉,抬脚走到了闻灼面前。
闻灼想爬起来,但冷不丁扯了一下伤口,更疼了,而这时候,封契已经蹲下来了。
离得近了,封契看的更清楚了,闻灼眼睛里的眼泪越来越多,鼻尖也是红的,见封契来了,有点惊慌的昂着头看他。
胆儿也太小了。
封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该安抚他一下。
俩人就这么一蹲一坐的维持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
气氛好像有点奇怪,闻灼被吓的僵住了的脑筋又开始盘算起来了,他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了,现在这场景多适合拍马屁啊!
闻·人间马屁精·灼刚想开口,一句大哥牛逼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觉得脑袋上突然一热。
封契的手穿过了他的发丝,重重的揉搓着他的头发,手掌盖住了他的视线,灼热的温度贴在他的额头上,指腹蹭着他的头皮。
别怕。他听见封契顿了顿,又说:这种的我能打十个。
闻灼:...
我更害怕了好吗!
我,我...
为了让自己不被殴打,闻灼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抱大腿之路,他一把抓住封契的手腕,充分扮演着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弟: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你。
手腕一热,封契就看见闻灼把他的手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握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手打的好痛的吧。
在那一瞬间,倒在地上被轮了好几圈的人和杵在那里被撞了十几次的树都沉默了。
而被问的那个,此时也是一阵心跳加速。
闻灼的手很小,他的手骨并不清瘦,微微带着点肉,大概是太紧张,还有点湿意,软乎乎的捧着封契的手,湿软的触感贴在封契的刚硬的手骨上,让封契有一瞬间的怔愣。
彼时正是正午时分,操场里响起了哨声,身后的树在北风中发出唰唰的声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红着,眼底里是晃荡着的清浅的泪,一双手心疼的捧着他的手。
封契只觉得心脏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他的手不疼,但心尖儿上却有些发涩,微微堵得慌。
恰好一阵北风拂面,闻灼眼睛里挂了大半天的眼泪被吹的一晃,啪嗒一下掉下来,砸在了封契的手背上。
闻灼这才发现自己疼哭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急匆匆的放开封契,本来想抬手自己擦眼泪的,却突然发现脸上一热。
闻灼惊讶的抬起头,就看见封契正蹲在他面前,蹙着眉冷着脸伸手擦着他的脸颊,力道有些大,擦干眼泪后,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别哭了。
闻灼在心里头嘀咕,心说老大应该是觉得他太废柴了。
他弱弱的点了点头,刚想站起来,就被老大抱起来了。
闻灼:...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好像总觉得我走不了路。
而这头,封契把人抱回了医务室,叮嘱闻灼在医务室待着,说中午给他带饭过来,然后就走了。
从医务室出来,封契重新回到了医务室后面的空地上,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一块砖头。
封契从兜里摸了一下烟盒,没有打火机,他就把烟拿出来叼在嘴里磨牙,一边磨,一边盯着自己的手背看。
原来,有人为他掉眼泪是这种感觉。
闷涩,烦躁。
封契把烟蒂咬碎了,叼着里头的烟丝抿,一边抿一边想,刚才真是打轻了,该下重手的。
害的闻灼掉眼泪,没这么容易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闻灼:其、其实我是疼哭的
第10章红颜祸兔
而此时,娇娇弱弱的红颜祸兔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他本来只是在等封契带饭回来的,可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大概是因为今天折腾了一上午,消耗了不少力气。
兴许是今天被封契砸人的场面给吓到了,闻灼做梦都梦见了自己被砸,封契面无表情的拎着他,把他往树上砸,砸的闻灼在梦里惊慌大喊。
封契提着饭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闻灼在做噩梦的模样。
闻灼缩成一团,病床上没有什么被子枕头可让他卷着裹着,就越发显得他单薄了,手掌握成拳头紧紧地攥着,封契走近了,就听见闻灼在噩梦里还在念叨什么,隐约好像还有他的名字。
封契俯身去听,就听见闻灼瑟瑟发抖的呢喃:别打了,别打了。
封契一顿,认真观察了一下自己。
他有这么弱吗?让闻灼做梦都怕他被别人打。
封契才想到这儿,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床上的闻灼突然啊的喊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他俩靠太近了,封契猝不及防,就感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他脸上一碰,然后闻灼就睁眼了。
他在梦里被封契揍的哭爹喊娘的,没想到一睁眼正看见了封契在他面前放大的脸,把闻灼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半响都没敢动一下。
问:当梦里把你揍了一百遍的煞星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该有什么反应?
答:当然是舔他舔他舔他啊!
封、封同学。闻灼艰难的放下了颤微微的手,勉强的挤出来一丝丝笑意,紧张的直抠床单:那个,我刚才做噩梦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封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垂眸看闻灼。
闻灼被看的十分紧张,抠完床单抠裤兜,抠完裤兜抠大腿,到最后无处可抠,昂着头十分尴尬的看着封契,脸上都开始烧的发热,在心里不断的回想自己做梦被打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骂了封契老王八蛋不得好死,封契不会听见了吧?
封契的手几次滑过被闻灼亲过一下的地方,眼眸一扫下来,正好看到闻灼放下手后,那涨红的脸。
呵,小骗子。
封契嘴角一勾,心想,还怪会装的,谁做噩梦会脸红?
刚才那一下正撞到他的脸上,差点亲到嘴上,他才不信闻灼不知道。
肯定是闻灼坐起来后发现不小心亲到他了,所以才脸红,又不敢承认,干脆就全推脱到噩梦上了。
封契又摸了摸脸,决定顺着闻灼,闻灼脸皮薄,不承认就算了。
从你喊我名字的时候。封契把手里的饭菜放下,慢条斯理的坐在了闻灼的旁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十分随意的问:做什么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