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但他也没处去问,四周的同学们明显也都不知道,而且随着去了食堂吃饭之后,就没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从早上训练开始,一直到中午,郑辉都没有回来,闻灼负重跑的时候分神,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昨天受伤的膝盖重重的磕碰到了地上,闻灼觉得自己骨头都裂了,囫囵的滚到了地上,操场卷起来的黄色沙尘扑了闻灼一脸。

彼时他们正在操场上跑步呢,教官规定了他们必须在一段时间内跑完全程,谁完不成就要受罚,所以每个人都跑的飞快,闻灼自己摔了之后,他身后的人收势不及,直接跟闻灼一起滚了下去,俩人一起砰的一下撞上了。

闻灼体力早都到极限了,嗓子干的直冒烟,腿像是要断了一样,疼的他眼睛都跟着发潮,手心也挫掉了一大块皮,卷起来的皮肤裹着操场上的沙子和细小的血丝,又被这么一撞,当时就爬不起来了,艰难坐起来,吸着冷气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手看。

闻灼怕见血,看见自己手掌渗血丝就觉得一阵头晕,半响都回不过神来,而在他发愣的时候,和他滚到一起的人已经气愤的爬起来了,站着冲着地上的闻灼骂:你他妈没长眼啊!

闻灼被骂的一愣,他这人从来就没跟人红过脸,更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他有点生气,但又确实是他摔倒后把人绊倒的,就跟人家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对方大概也是摔狠摔疼了,无视了闻灼的道歉,依旧喊着瞎啊你,大概还觉得不解气,直接一脚奔着闻灼踹过去了!

闻灼被吓了一跳,他坐在地上也没地儿躲,只好啊一嗓子捂住了脸。

但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闻灼反而还听见了一声惨叫。

他十个手指头悄悄的裂开了一条缝,从手指缝隙里往外看。

一个高大的影子背对着他挡在了他的身前,刚刚伸脚踹他的那位同学正被踩在地上,从闻灼的角度,正好看见那只靴子重重的跺着那位同学的肩膀,靴子往下一踩,肩膀撞到地上,混着点压抑的痛呼,那动静,闻灼听见了都觉得疼。

你!远处,有教官过来,指着这边喊:怎么回事儿?

闻灼张口才喊了一个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嗓子沙拉一声,嘶哑的都变调了,后面跟着的摔了俩字愣是没喊出来。

两位同学摔了。挡在闻灼前面的人回过头来,露出来一张锋锐冷漠的脸来,一昂头,远远地冲着教官点了一下地上的闻灼:我送他去医务室。

说完之后,对方压根就没等教官回应,也没管地上被踩得起不来那位,回身蹲在了闻灼的面前。

闻灼昂起了小脑袋,正看见封契那张冷脸越靠越近,他也没跟闻灼说话,直接低头捞着他腿弯把他抱起来了。

闻灼:!!!

等、等等!

封同学你不必如此!虽然我摔了一下但你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我起来!

别动。封契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冷硬,不容置疑的落下来:腿疼就躺好。

闻灼心虚的低下脑袋,其、其实也没那么疼啦。

但是封契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就这么一路抱着闻灼,好像闻灼瘸了腿走不动道似得,顶着众目睽睽,抱着他去了医务室。

在这个过程里,不知道多少人围观。

闻灼泪流满面,十分后悔昨晚自己的加的那段戏。

娇弱演过头了啊!

第8章我喊我大哥打你!

彼时正是腊月寒冬,操场上寒风冷冽,吹得人脸都麻了,而医务室里面温度却很高,人一进来顿时觉得暖烘烘的。

医务室里没人,一共就摆着两张床,一个靠窗靠暖气,一个靠门,封契抱着闻灼,把人放在了靠窗的床上,然后回头从医务室放着的柜子里拿紫药水。

抽屉里摆着的瓶瓶罐罐被封契挨个翻开看,却偏偏没翻到紫药水儿,明明只是点小事儿,但封契胸口处压着的火儿瞬间就翻了起来,捏着抽屉的手骨都跟着泛白。

他刚才要是去慢了半步,现在可就不止是给闻灼上点紫药水了。

封契的手无意识的拉过下一个抽屉,锋锐的眼尾微微眯起来,本来就不大和善的长相越发显得阴戾,他的手指随意拿起了抽屉里的另一瓶消毒药水,心想,一会儿就叫那小子单独出来训练吧,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和以待人。

想着,封契合上抽屉,起身把药水往闻灼的床上扔:我要去训练,你自己擦

床上刚把裤子脱下来,摆好姿势等着人擦药的闻灼茫然抬头:啊?啊,好,那你去吧,我自己擦药。

说着,闻灼赶忙去床上抓的药瓶,但眼看着都要抓到了,一只手却比他更快的抓走了药瓶。

刚刚还要走的封契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闻灼的床边,头也不抬的打开了药瓶,拿出了棉签碘酒酒精纱布之类的东西,下巴一扬,慢条斯理的说:训练不急,往我这坐点,腿露出来。

闻灼乖乖的把两条伤腿送到封契前面,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娇弱大佬啊大佬,如此娇弱的我,你舍得打吗?

封契捏着棉签的手一顿。

这小崽子扭着腰晃着腿,从裤子到袜子扒了个溜干净,就剩下个小内裤穿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闻灼皮肤白,越发衬得身上的伤重,膝盖上磕的血糊糊的一块,昨天肿了的地方又破了,狰狞的伤口印在青紫的皮肤上,和旁边白皙的皮肤作对比,显得更渗人了些。

封契拿起一块纱布,沾了些消毒的药水,往闻灼的腿上贴。

闻灼没想到封契手这么快,躲闪不及,当场啊一嗓子喊了出来。

封契动作一顿,蹙眉看向闻灼:疼?

闻灼疼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他打小就怕疼,小时候打个屁股针都要鬼哭狼嚎一整天,平时磕破皮儿都要红个眼,更何况是被封契拿着浸湿的消毒药水往伤口上贴!

看闻灼的样子,封契也不用他回答了,直接把摁下去的纱布又拿起来了。

消毒水带来的疼痛感逐渐消散,闻灼这才喘出口气来。

他现在都不需要装娇弱了,他是真娇弱。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热汗来,眼眶红彤彤的,眼泪珠子都在里面打转儿,嘴唇被他咬的润晶晶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封契,眼见着封契又要拿纱布,他都怕的直往床里面挪。

这回是黄药水。封契抿唇,目光在闻灼的脸上打了个转,在白嫩嫩的大腿上看了两秒,又落回到了闻灼的膝盖上,嘶哑着嗓音说:不疼。

闻灼又颤巍巍的挪回来:真的不疼?

封契没回答,而是换了棉签,沾了黄药水,一点一点在闻灼的腿上点。

这回倒是没那么疼了,但闻灼还是害怕,特别是那棉签轻轻点在腿上的时候,简直像是要被扎针一样,封契点一下,他就轻啊一声,手指抓着被套,眼尾泛红,连十个白白嫩嫩的脚趾头都跟着蜷缩在一起,偶尔封契点的重了,小脚趾就跟着蜷缩、展开,在被单上蹭来蹭去。

最开始只是蹭被单,但封契那下点的重了,他就整个人都跟着蜷缩起来,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劝了也没用,下一次还往回躲,封契干脆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让他缩,拽着脚踝给他上药。

闻灼是真疼了,扭着腰抽着腿一直躲,实在是躲不开就抓着床单嗷嗷喊,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封哥,大佬,爸爸,别,疼疼疼啊!

封契被他喊的额头青筋都在跳,他跑三千米心跳都不会加速,但现在硬是被逼的渗出一身热汗来。

怎么能有这么矫情的人儿呢。

涂个伤口都这么费力,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

封契蹙眉,一咬牙,直接拖着闻灼的脚踝把闻灼拽了过来,用大腿夹住了闻灼的脚踝,在闻灼的尖叫声中,一把拧开药瓶,把药水撒上去,利索的拿着纱布一缠。

闻灼抽不回来腿,小腿乱蹬乱扭,冷不丁蹭到了封契什么地方,封契的脸色一变,手上速度更快了。

闻灼疼的要命,手指头直挠封契胳膊,把封契的胳膊都抓的一条一条的红,但封契的力道那是他能抓的动的,不管他怎么闹腾,封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飞快把他腿上的伤处理好了。

封契一松手,闻灼就跟虚脱了一样,抱着自己的军训外套倒在床上,小脸惨白,双目放空,半天都没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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